天色已經大亮，其他弟子都起來了。
小玄還想繼續打聽赤雲果的事情，他今天不能一直陪伴在化靈的身邊。
小玄吃完自己碗裡的食物才道:“師父，太難吃了，你不能把這些東西放在一起煮。”
桃子枇杷和苦瓜放在一起煮……修行者隻要吃過一次，餘生都會辟穀，不想再吃任何東西。
化靈當然清楚。
他隻是在做飯的時候後知後覺發現了小玄做的事情有多離譜。
“桃子，白柰這些果子不該和諼草、蘿卜這些菜蔬放在一起。”化靈回眸，“剛剛突然想到了。”
小玄裝作聽不懂化靈的意思:“雖然難吃，但我喜歡，隻要是師父做的，我都喜歡。”
他低頭在化靈唇角親了一下。
化靈修長的手指按在了唇角，一直等小玄完全消失在自己麵前，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清晨光線柔和，風裡帶著涼意，化靈覺得自己心臟似乎跳得很厲害。他修行了太多年，因為時間太長以至於他經常記憶錯亂，但這種情況在漫長的修行之路上似乎很少出現。
“師父。”
一道聲音傳來，化靈愣了一下，終於回過神。
原來是公孫玉竹，化靈對這個小徒弟並沒有過分關注，因為小玄在他麵前時間最長，狄昀和南宮常常跟在小玄身後，所以化靈最常看到的是他們三人。
這次公孫玉竹表現得很不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第二輪的名次居然比南宮還要靠前。
化靈點了點頭。
公孫玉竹道:“師父，你怎麼在這裡？”
“小玄餓了，他想吃些東西，我給他煮了食物。”
公孫玉竹笑了一聲:“師父對大師兄真好啊，我活這麼久，還沒有一個人在我餓的時候給我煮東西吃。”
“還有剩餘，”化靈道，“你要不要吃？”
公孫玉竹沒有想到，他猶豫了一下:“師父願意請我享用？”
化靈點了點頭:“我給你拿來。”
公孫玉竹眼底有了光彩:“好。”
片刻之後，化靈把一碗顏色詭異的湯羹放在公孫玉竹的手中:“吃完記得把碗筷洗了。”
公孫玉竹深吸了一口氣。
他嘗了一口湯，味道著實不好，難以下咽。
“我以為師父的手藝不錯……”公孫玉竹皺著眉頭道，“裡麵煮是什麼？”
化靈道:“苦瓜和桃子。”
公孫玉竹苦笑道:“近日徒兒胃口不佳——”
化靈點了點頭:“不喜歡便不要勉強，去把碗筷洗了。”
公孫玉竹不想辜負化靈的美意，他本想一口氣全喝了，可惜他既沒有金龍那樣龐大的度量，也沒有小玄的意誌，強喝了兩口還是放下了。
他的目光落在化靈臉上。
化靈長得自然極為好看，六界罕見的容色，隻是多數人關注的都是化靈修為與地位，極少有人敢輕薄於他。如果這碗湯的味道像化靈的長相一樣美好，公孫玉竹一口氣可以喝十碗。
他的目光向下，突然注意到化靈頸側的一片紅痕。
有經曆的人都不難猜出這是什麼。
隻是化靈一向端肅，風月相關的事情似乎和他無關。
公孫玉竹眸色慢慢冷了:“師父，魔界蚊蟲是不是很多，你脖子被咬傷了。”
晚上天寒，幾乎沒有什麼蚊蟲，就算有，也不能近化靈身側。
化靈手指撫過這片紅痕，指尖所到之處，紅痕瞬間消失殆儘。
他淡淡的道:“有嗎？”
公孫玉竹咬了一下後牙:“沒了。”
化靈起身:“你不該太過關注旁人的事情，這幅軀體不適合你，修行煉體才是你要做的事情，他人與你無關。”
公孫玉竹道:“可是，您是所有人的師父。為師者應不偏不倚，自身清正。弟子身為您的徒弟，自然在意您。”
化靈抽出腰間折扇，在公孫玉竹的心口處點了兩下:“它不在正中間。”
作為師父，他並未虧待任何一人。但是，人都有厭惡喜好，化靈確實將小玄看得更重一些，其他人不能與之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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