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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師[重生] 何婪 10402 字 3個月前

他才剛這麼想,雲景的下一句話,就將他那個疑惑徹底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隻聽雲景道:“我答應幫你。”

李建剛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雲景:“真的?”

雲景轉頭看向墨菲斯,從對方眼中看到紫瞳倒影著的自己的臉,雲景對墨菲斯笑了一下,而後轉過頭,對李建剛堅定地點了點頭。

李建剛興奮地話都說不出來了,他緊緊握著方向盤許久,才不斷道:“謝謝,謝謝……謝謝你們……”

“不用客氣。”雲景道,“那個……土娃兒的大名叫什麼,你記得嗎?”

“土娃兒大名?”李建剛想了想道,“土娃兒和我都是建字輩,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李建剛,取字與北鬥七星的北字,你知道,我們是趕屍人一族,都是夜間行動,北鬥七星對於我們而言,有不同的意義,建北這個名字是七爺爺給他取的,說明七爺爺本對他寄予厚望呢。”

雲景想到那個早已經離去的人,臨走前,李建剛也曾懊悔過,當初自己與父親都以為爺爺是封建迷信,因此沒有將爺爺的本事當做一回事,直到自己借屍還魂,才明白了這個世界,原來真的有這麼多人類無法解釋的奇聞異事。

“我和李建剛是同學。”雲景道。

李建剛一愣,頓時恍然:“你來自於寶豐市,建北也去寶豐市讀高中了——博陽學校?”

“對,我們都是博陽學校的學生。”

“那……建北是怎麼走的,你知道嗎?”李建剛連忙問道,“我們知道他的死訊時,他早就連遺體都不剩了,我們也曾追問他的母親,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她卻怎麼也不肯說。”

雲景聞言,也搖了搖頭:“既然他的母親不肯說,就說明不希望太多人知道。”

李建剛看了雲景一眼,明白了雲景的意思:“唉,是啊,她是建北的母親,她都這樣決定了,我們當時也沒有再追問,隻是心中難免還是有疑慮,特彆是看到那一群鬼魂,更是難受……”

李建剛感歎著,又忍不住哀傷起來:“土娃兒真是好樣的,以前小時候就那麼聰慧機靈,長大了,還能認識你們這樣不得了的人,也許是他冥冥之中,讓我們碰麵,指引我來找您幫助我們李家的人吧。”

雲景點了點頭,卻沒再多言了。

李建剛死於山間的泥石流,但卻詭異地借屍還魂,重歸人間,為了完成當初與項子卓一起打籃球的夢想與約定,冒著痛苦與風險回到學校,直到項子卓獲得比賽名額,這才放心地離去。

作為趕屍人一族,最忌諱詐屍,李建剛的情況,恐怕並不適合讓他這些族人知道,所以李建剛的母親,才選擇了隱瞞吧。

那麼雲景自然也不會多嘴將這一切說出來,他會提及李建剛,隻因為當初李建剛臨去時,將他祖父,也就是李建剛口中的七爺爺生前留下的血符,贈予給了雲景。

如果沒有再遇到李家人,那血符既然贈給雲景了,雲景自然繼續保存著,以備將來不時之需。

但既然如今遇到李家人有難,事情還與李建剛的祖父有關,雲景便想著,如果有需要的話,也許可以將血符歸還,保護李家這一支的安全。

不過,這些人畢竟不是李建剛的血親,血符一事,對於李家怕是事關重大,為了穩妥起見,雲景決定暫時不要拿出來,等確定了李家人的情況後,再做決定。

車子很快遠離景區,朝郊外駛去。

這公交車被那五位老祖改造過,不僅常人與監控錄像看不見,而且一旦加速起來,遠勝於普通的公交車,本是為了不給雲景起疑心的時間,儘快將他帶去南麓山奪寶,五位老祖才這樣費儘心力地改造的,結果現在倒是方便了雲景和李建剛,趁著夜深少車,李建剛一路飛速行駛,天還沒亮,就回到了偏僻的附近。

停下車,李建剛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雲景和墨菲斯,道:“李家村在山裡,接下來的路車子進不去,必須靠走的……”

“沒事,我們走上去吧。”雲景道,隨後起身,和墨菲斯一起下車。

李建剛也打開駕駛車門,從懷裡掏出了個鈴鐺,一手舉著鈴鐺,另一手擺了個怪異的姿勢,口中飛快低喃著腔調奇異的咒語,與鈴鐺的聲音呼應,形成獨特的韻律。

雲景仔細一看,通過他的精神力,能感應到一陣一陣靈氣,從李建剛手中的鈴鐺上傳出,逐漸朝四周擴散,隨著鈴鐺越搖越急,那靈氣擴散的範圍也越來越廣,緊接著,最開始感應到靈氣的屍體,“哢吱哢吱”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渾身骨頭劈裡啪啦作響,從公交車上僵硬地走下來。

李建剛見屍體全動了,搖鈴鐺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口中也不再念咒語,而是利用鈴鐺的聲音來操控屍體。

見雲景和墨菲斯都專注地看著屍體,似乎覺得有幾分新鮮,李建剛想到之前他們之前殺人凶殘的樣子,此刻又對趕屍這麼好奇,心中莫名騰升起了一股自豪感,對雲景和墨菲斯道:“普通人十分懼怕趕屍,總覺得恐怖不吉利,但其實操作起來,也不難,隻要不把這些人想的太過猙獰,當做放牛放羊一樣,其實也就不怕了。

“在趕屍之前,我們也需要做許多工作,才能順利趕屍的,要把朱砂放在死者的腦門心、背膛心、胸膛心窩、左右手板心、腳掌心這七處位置,然後每處以一道符籙壓住,再用五色布條綁緊,這樣做是為了留住死者體內的七魄。

“然後,再將一些朱砂塞入死者的嘴巴,鼻子和耳朵中,再以符籙堵住,這樣就是留住了死者的三魂。

“三魂七魄留住了,最後,再在死者的脖子上敷滿朱砂,再貼一道神符,用布條紮緊,用布麵與帽子蓋住死者的麵容,接下來,隻需搖著鈴鐺,念上咒語,屍體便會應聲而起,跟著我們上路。”

雲景看著那一堆屍體整齊有序地慢慢走到李建剛身後,一個一個排起隊來,看起來整齊有序,忍不住問道:“中國這麼大,如果距離遠的話,一走就是十幾天甚至一個月,正常來說,屍體應當會腐爛的,能保持不爛,是與那朱砂和符籙有關嗎?”

“是的。”李建剛一邊指揮屍體,一邊道,“不過,屍體雖然沒爛,但保持在剛死不久的狀態,難免要麼太僵硬,要麼太柔軟,靈活度總是不如活著的人。

“於是先人便研究出了許多趕屍的功夫與咒語,最基礎的,便是‘站立功’,就是字麵上的意思,要讓屍體從平躺的狀態,變成站立起來。

“第二便是‘行走功’,也就是讓屍體走動起來;還有‘轉彎功’、‘下坡功’、‘過橋攻’、‘啞狗功’等等,這些功夫與咒語使用的好了,死人動起來甚至能像活人一樣靈活,不看臉,不聽聲音的話,也許還以為是個活人呢。”

李建剛說著,有些黯然地道:“可惜,這些功夫與咒語不好學,七爺爺是最後一個掌握這些本事的人,當初他那樣悉心教導我,我也隻學了最基礎的本領,後來七爺爺失蹤了,那些功夫與咒語,也徹底失傳了。”

雲景看著這些排隊的李家村先人屍體,雖然不至於像活人那麼靈活,但也遠比普通的僵屍要行動便捷地多,不僅如此,這些屍體保存的非常完好,甚至連眼球都在,不然之前雲景上車的時候,也不至於這麼多屍體一起盯著了。

李建剛留意到雲景的目光,立刻笑著道:“這是我們趕屍一族的先人屍體,所以特彆與眾不同一些,雖然身體也有些僵硬,但卻比普通僵屍要靈活地多,你看他們不僅能上下車,甚至還能坐在座位上,睜眼閉眼,搖頭低頭,全都能做……這可不是我的功夫了得,是我們先人厲害!

“以後我死了,我也要將自己的屍體貢獻給家族,想到以後操控我的是我的後輩,借助我的屍體來保護我的子孫後代,我也會心甘情願將自己的身體交出去的。”

雲景看著李建剛臉上的笑容,第二次感覺到了來自屍體的溫暖。

第一次是在李建剛身上,第二次,是在這一群李家的人身上,屍體雖然是冰冷的,但隱藏在內裡的感情,卻十分溫暖。

這麼一想,再看那一個個麵色青綠的屍體們,似乎也沒那麼恐怖了。

見屍體們排好隊,李建剛停止了搖鈴,繞著公交車走了一圈,將車上的靈氣陣法全都破壞掉。

陣法消失後,公交車立刻發出了“哢哢哢”鐵塊擠壓碰撞的聲音,緊接著,在雲景等人的注視下,公交車輪胎一癟,車身轟然倒塌,四分五裂地碎在地上。

這碎得實在是太快太徹底,看著這一群破銅爛鐵,車子像是爛了好幾年一樣,沒人提醒的話,根本看不出幾分鐘前,它之前是一輛能載客的公交車。

墨菲斯玩味地看著公交車:“你剛說這車是那五個廢物老頭弄的?”

李建剛和雲景那麼聊了幾句後,特彆是當知道雲景和李建剛是同學,頓時又想起了雲景的年齡與身份,心中對雲景的恐懼感略略降低了一些,但對墨菲斯,那可是依然怕得要死。

彆說他現在連墨菲斯本體究竟是什麼都不知道,就算墨菲斯告訴他,他也隻是個普通修煉者,李建剛畢竟已經親眼見墨菲斯的殘忍手段,那吃起人來,毫不含糊,這種恐懼已經根深頂固,估計一輩子都消除不了了。

麵對墨菲斯的提問,李建剛緊張地都快結巴了:“對……”

“做的倒是挺有趣,殺人犯案起來,一點痕跡也不露,非常適合當代的環境。看來他們精力都花費到這方麵上了,難怪戰鬥起來那麼弱。”墨菲斯道。

李建剛聽著墨菲斯的評價,在心中汗顏。

他並不知道墨菲斯是異世界來的,如果從小生活在這個環境中,對當代社會規則熟悉,很容易就通過漏洞想到各種點子,這些點子隻要有能力,瞞過普通人並不是問題,難的是怎麼麵對同門中人。

相信那五位老祖弄這個公交車,也不過是隨手布置,大部分精力定然都放在了修煉一途上,結果如今死後,卻從墨菲斯口中得了這麼個評價,若是那五位老祖靈魂沒被吃掉,聽到墨菲斯這話,估計會氣的當場變成陰靈了。

同時,通過這短暫的接觸,李建剛也發現,雲景和墨菲斯,身上有著和普通修煉者完全不同的特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