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1 / 2)

實時坐標功能是B級及以上員工才能擁有的特權,賴川黃泉能在救濟人物頁麵看到諸伏景光的坐標都多虧了管理員為她開後門。

但也正因為是開的後門,不符合正規流程,賴川黃泉手上的實時坐標圖存在大約二三十米的誤差。

她隻能知道諸伏景光的大概位置,無法直接按照地圖精準找到他。

跟著坐標一路來到風情街的酒吧附近,賴川黃泉來回掃量著已經點起亮起霓虹燈光開始攬客的長街,猶豫起來。

她猜到過諸伏景光大概率會在這,甚至為此特意換了一身火辣的打扮。但……

好煩哦,萬一混蛋警官又來抓她,那要怎麼辦。

深吸一口氣,賴川黃泉盯著酒吧入口為自己握拳打氣,然後又原地默默蹲了下去。沒由來地心虛,有種背著混蛋警官做壞事的錯覺。

而且萩原那個大笨蛋還是爆物處的隊長,整個小隊都在積極主動給他當眼線。賴川黃泉懷疑她前腳剛跨進酒吧,後腳就有爆物處的人把消息傳給萩原研二。

左右打量一番,在確認沒有眼熟的疑似爆物處警官的人後,賴川黃泉推了下鼻梁上的墨鏡,挺直腰板準備去酒吧蹲諸伏景光。

故作鎮定地找了個視野不錯的空位,賴川黃泉剛彈了個響指,向酒保要了杯蘇格蘭。她出現在酒吧的消息就已經被人傳遞給了在後台準備的諸伏景光。

“你的女朋友來找你了,”穿著黑西裝的男人笑得戲謔,他撇嘴,眼底泛起會讓女性惡寒的色意:“真是個可愛又粘人的女孩子。”

諸伏景光停住調節琴弦的動作,他抬頭和男人對視,原本放鬆的麵容也聚起戾氣。下顎線收緊,諸伏景光用警告的眼神凝視向麵前的男人,一言不發。

“嘖嘖,這麼凶,”男人一臉無所謂地聳肩,他開啟酒瓶為自己倒了半杯紅酒:“你還是先想辦法解決你頭上的綠帽吧,上次這妞可是在眾目睽睽下被一個男人給抱走了。”

“不聽話的女人就該打一頓。”

諸伏景光不喜歡這種言論,他沒有再去管對麵把腳搭在茶幾上的男人,放下吉他徑直離開了休息間。

自稱是他女朋友的賴川黃泉穿著條黑色皮質短裙坐在燈光昏暗的地方,細高跟加黑絲襪的搭配讓她一雙腿看上去格外性感。

酒吧音響裡的滾動播放的唱片歌聲掩蓋住諸伏景的腳步,他從身後緩緩向賴川黃泉靠近並站定:“親愛的,你怎麼在這裡?”

溫潤的嗓音是被微風吹上天的蒲公英,承載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但偏偏就是這麼一句戀人般輕聲呢喃的低語,把正四處張望打量的賴川黃泉嚇得如木樁般繃緊了全身每一條肌肉。

“寶、寶寶寶貝!?”

瞪著雙杏眼扭頭望去,賴川黃泉撞上諸伏景光溫柔的眼。男人戴著帽兜,下巴乾淨一如她上次見他時那樣。

隻是諸伏景光溫柔的微笑下,是他早已拉到滿值的警覺和猜疑。

諸伏景光不明白。

他本來以為賴川黃泉是和組織有關聯的人,但今天風見裕也傳來消息,說賴川黃泉疑似是萩原研二的女朋友。

如果她是萩原研二的女朋友,那自己又算什麼?

諸伏景光對正宮之爭倒是沒有太多興趣,他隻是不想看重要的朋友被騙。但在搞清楚情況之前,諸伏景光決定先觀察情況,陪賴川黃泉演下去,再從長計議。

思至此,諸伏景光將臉上的笑意再次放軟:“是一個人在家太悶嗎?”

賴川黃泉盯著諸伏景光看了會,才出聲道:“嗯,一個人太無聊,所以就來找你玩了。”

“一個人從家走過來的?累不累,我給你點一份果盤吧,記在我賬上。”

賴川黃泉端起桌上的蘇格蘭抿了一口。混雜著冰塊和蜂蜜的烈酒入口辛辣,後甜緊隨其後,美味至極。她笑道:“還好啦,不怎麼累。”

畢竟她是一路吃一路逛,慢悠悠磨蹭過來的。

諸伏景光笑著歪頭:“下次和我提前說一聲,我去接你。”

但他已經開始暗暗估算賴川黃泉落腳處和酒吧間可能的距離。

“綠川,差不多該上台了。”

遠處一個拎著鼓棒的男人喊了諸伏景光一聲,而後又折返進休息間。

“嗯,就來。”

諸伏景光扭頭應了一聲,又回頭看向賴川黃泉。他掬起個飽含歉意的笑:“抱歉,我現在得去工作了,一會忙完來找你。”

賴川黃泉:“嗯,你去忙吧。”

昏暗的光線拉進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諸伏景光抱著吉他坐在高腳凳上,紅藍色燈光聚焦在他身上。長相帥氣,嗓音溫潤,又長著張高中生奶狗臉,這樣一個相貌優質的男人此刻卻藏身於昏暗的燈光下,用溫潤的嗓音緩緩唱出曖昧的歌詞。

奢靡燥熱的酒吧氛圍衝淡了諸伏景光自帶的無害感,溫柔的貓貓眼中和了危險的調調。燈光下的諸伏景光神秘誘惑,卻又無端叫酒吧內凝視向他的女顧客生出一種可以依托的信賴感。

賴川黃泉往嘴裡喂進一顆沾著水露的青色葡萄,抬手又要了一杯蘇格蘭。中央係統給出的關於諸伏景光的死因隻有一句“臥底身份暴露而亡”,賴川黃泉需要搞清楚他到底是在什麼樣的地方臥底。

她依靠在沙發座裡打量著四周,偶爾和諸伏景光撞上視線時,他會衝她露出個安撫人心的笑。

賴川黃泉不喜歡這裡的環境,或者說她不喜歡所有酒吧。和正常的現代人不同,賴川黃泉沒有玩手機消磨時間的習慣,她最大的愛好就是吃。

雙手托腮在酒吧待了快兩個小時,賴川黃泉的忍耐度也即將逼近極限,果然還是和混蛋警官待在一起更有趣一些。她瞥了眼從桌前經過的一頭銀色長發的黑衣男人和他身後的方臉男人,抬手招來酒保就打算結賬走人。

窄小的舞台區域,結束最一曲的諸伏景光剛放下吉他準備走下台,一張張卷成筒的鈔票就被從台下拋上台,或落在地上,或砸在他身上。幾聲逗狗般充滿調戲意味的口哨在角落響起,偶爾還有酒保端著端盤走向他。鋁製端盤裡寫著一串數字和一些充滿暗示的話。諸伏景光禮貌笑著一一收下紙條,腳下步伐暗暗加快,但他尚未來得及走下最後一層階梯,就被幾個穿金戴銀的女人圍住。

在酒吧工作了幾個月,諸伏景光依舊沒有習慣這樣的生活。不停說著周旋的話試圖脫身,諸伏景光扭頭時對上了一直坐在角落雙手托撒、安靜注視向他的女人,她乾淨的眸子寫滿好奇和探究,他清澈的眸子則透著無措和求助。

賴川黃泉原本考慮上前去為諸伏景光解圍,但新買的手機卻不偏不倚在這個時間節點響了起來,亮著萩原研二名字響個不停的手機像個燙手山芋,賴川黃泉像沒做完作業偷玩手機被家長逮到的小朋友般,恨不得找個洞把自己給埋了。

賴川黃泉沒空再去管剛結束演唱就被年輕女性團團圍住的“男朋友”諸伏景光,她握著響個不停的手機,往桌上丟下一遝錢,就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匆匆離開了酒吧。

漆黑的街道被月色籠罩,入眼皆是燈紅酒綠。挺著大肚腩的男人摟著穿著性感的女人,或是三兩個女性談笑著拐進了牛郎店。

賴川黃泉鑽進背光的偏僻角落,萩原打來的電話已經自動掛斷再次響起。她咽下從看到來電人名稱後就開始砸舌根聚集的唾液,惴惴不安地按下了接聽鍵。

賴川黃泉:“喂……”

萩原研二甜膩的聲音帶著一絲撒嬌和抱怨:“真的是,軟麵包你怎麼才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