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一更)(1 / 2)

萩原研二帶著人在諸伏景光麵前當了一把影帝,他倒是爽了,結果害苦了諸伏景光。

整個酒吧上至組織成員,下到酒吧常客,現在沒有人不知道他們的人氣駐唱綠川光先生頭頂正在冒綠光。

至於綠川光一定要把人追回來的決心……基層的組織成員隻是嗑著瓜子咂嘴,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基層成員為愛正麵硬剛高級乾部和黑警,這種戲碼誰不愛。隻不過他們壓根不認為綠川光能贏,壓的賭注也都是他什麼時候會被情敵乾掉。

莫名其妙從「綠川光」變成「綠成光」,麵對組織同僚們虛情假意的關心,諸伏景光除了假笑,還能說什麼。

敷衍走最後一批來看他笑話的人,諸伏景光在確定無人跟蹤後,打車回了2013公寓。空蕩蕩的房間隻有他一人,白日裡會略顯喧囂的樓道早已陷入沉睡,隻餘他一人清醒。

諸伏景光把自己甩進沙發,客廳的燈今天有些刺眼,他抬手遮住眼睛,滿是疲憊。

“會為我提供幫助嗎,”諸伏景光想起紙條上的字,忍不住喃喃自語:“謝了,萩原。”

他舒展開眉心,因長久臥底任務而形成的戾氣也暫時散去。

諸伏景光仔細回想了下萩原研二對賴川黃泉的態度,他那位好同期該不會真的喜歡賴川黃泉吧。

如果真是這樣,他很樂意給萩原研二使絆子。

諸伏景光勾起個清淺的笑,一如他尚在警校時那樣:“就當做是你來酒吧大鬨一場的報答吧。”

恍惚間,仿佛又回到了曾經警校時五人一起胡鬨的日子。那時他、鬆田和萩原勾肩搭背地穿著萩原的花襯衫,扮演成紈絝公子哥的樣子闖進被劫匪劫持的便利店。

“真好,”他放柔了語調:“還能和你們再在一起行動。”

但同一片月色下,萩原研二就不那麼開心了。他睜著眼睛仰躺在警察宿舍的小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氣得想直接衝去隔壁給鬆田陣平邦邦來上幾拳。

但他打不過鬆田陣平,這就很氣。

而且就算真打了,以那家夥的情商,在知道事情原委後也隻會用莫名其妙的表情看著他,說出“不就是告白嗎,明天吃飯的時候直接告訴她不就行了”這類討打的話。

“哎……”

萩原研二一臉煩躁地坐起身,簡直恨鐵不成鋼——鬆田陣平跟他在一起玩了這麼多年,怎麼在情商方麵就沒能有一點長進!一丁點都沒有!

可以這麼說,鬆田陣平在機械和拳擊方麵的天賦有多高,他讀空氣的能力就有多蹩腳,是大海和沙漠的差距。

萩原研二不求鬆田陣平能有多高的情商,但好歹也彆低到馬裡亞納海溝的地步吧!

原來鋼鐵直男不僅會影響自己找對象,還會阻礙身邊人找對象。

萩原研二胡亂揉弄著柔順的烏發,坐在床沿點燃了今晚第三根香煙,鬱悶到不行。

至於被萩原研二念叨了一整晚的賴川黃泉,她在得到萩原研二的承諾後,就在柔軟的小床上擺成了個大字,睡得那叫一個香。

“小諸伏一定會主動聯係我的,現在我們隻需要等待就好。軟麵包這幾天就好好放鬆下吧,我會處理好一切的。”

幾個小時前,萩原研二在送賴川黃泉回家時,是這麼向她承諾的。

於是賴川黃泉開心得把眼睛眯成了月牙,可勁誇讚萩原研二厲害,扭頭就去睡覺了。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枯燥又乏味的等待生活,賴川黃泉每次除了吃就是睡。偏偏這些天機動隊又恰巧進入一個工作量的小高峰,萩原研二除了忙裡偷閒打幾個電話,幾乎沒有時間陪賴川黃泉。

但賴川黃泉既沒等來諸伏景光,也沒有等到萩原研二,反倒先等來了降穀零的跟蹤。

在竊聽器、定位器先後失敗後,降穀零決定直接跟蹤。他一身休閒裝,戴著副變色墨鏡,壓低了棒球帽遠遠跟在賴川黃泉身後。

降穀零對自己的跟蹤技術非常有自信,這次他親自出馬,總不會再出問題吧。

……結果還真出問題了。

這是降穀零自從入警校時起,執行過的所有跟蹤任務裡最痛苦的一次。在長達七個小時跟蹤時段裡,賴川黃泉隻做了一件事:吃。

如果隻是街邊小店,降穀零還比較好解決——他隻需要遠遠站著就好,不必湊過去。但如果是需要堂食的餐館飯店,為了防止賴川黃泉是借著用餐的名義見什麼人,降穀零就勢必要跟進去。

可是一旦他跟隨賴川黃的步伐踏進餐館,就不可能什麼都不點——會有人進餐館就隻是為了坐坐嗎,這太令人生疑了。

於是降穀零先後吃了一個小時的壽司、一個小時的烤肉、半個小時的拉麵……後麵省略無數道主食。

跟蹤任務進行到後半程時,降穀零捂著胃已經撐到精神恍惚,是哪怕隻抿一小口水都能被撐得直接吐出來的地步。

降穀零不是沒考慮過定位器和竊聽器,但他和賴川黃泉相互認識,靠得太近很可能會被賴川黃泉認出來。

賴川黃泉敢把降穀零還給她的手機綁在狗身上,定然是發現了裡麵的定位器,也一定懷疑到了他身上。雖然降穀零可以裝傻,上前直接和賴川黃泉打招呼,再趁機放下竊聽器,但賴川黃泉一定已經對他有所防備。

這時候的降穀零才隻是聽聞過貝爾摩德“千變魔女”的名號,跟貝爾摩德完全沒有接觸的機會,自然不可能有易容術加持。

但是……

賴川黃泉為什麼這麼能吃!

她吃下去的食物到底都去了哪裡!

救命,他真的好撐!胃好痛,快吐了!

降穀零痛苦地捂著胃,表情也從跟蹤初期的小心謹慎、似鷹般犀利的眼神,演變成現如今的滿臉生不如死、兩眼迷離,就跟食物中毒似的。

身軀似有千斤重,降穀零扶著牆艱難地挪出十來米距離。每挪動一小步,胃裡都一陣翻江倒海,脹得難受。

他臉色泛白地凝視著遠處人群裡依舊步伐輕快的賴川黃泉,滿頭問號。

這女人他.媽真的是人類嗎!?

正常人誰吃了這麼多還蹦躂得起來!?

降穀零自認為已經吃得很克製了,每家店都隻吃一點點。可即便是這樣,他也已經撐得可以躺醫院了,但這個女人進哪家餐館都是一頓胡吃海塞,把盤子疊得老高。

“唔!”

胃裡一陣翻湧,降穀零連忙捂住嘴強忍住反胃感。他似無骨蝦般倚靠著牆體,陷入了人生中第一次自我懷疑——這漫長的七個小時裡,賴川黃泉吃下的體積都快比她個頭還大了吧,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降穀零設想過無數種跟蹤失敗的可能,並為此一一製定了對應措施。但他千算萬算,唯獨沒算到自己會因為吃不下而任務失敗。

心好累,已經不想再跟蹤了。再這麼繼續吃下去,他可能會在執行臥底任務前先被撐死。

降穀零完全不想做日本警察廳被撐死第一人,這實在是太丟臉了,是會被釘在警戒恥辱柱上嘲笑一輩子的羞辱程度。可能就算未來某一天,日本島被不斷升高的海水給淹沒了,警校第一降穀零慘被撐死的笑話也不會就此失傳。

在個人聲譽和工作、正義之間,降穀零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選擇了個人聲譽。

對不起了我的國家,雖然賴川黃泉很可疑,但被撐死實在是太丟人了,他真的丟不起這個臉。

想通以後,降穀零果斷決定放棄跟蹤——哪怕他是安排人在米花街蹲守了好幾天才等到賴川黃泉。

降穀零麵色痛苦地扶著牆,像個站不穩的老頭般慢悠悠往回走。結果在走出十來米的距離後,他終於還是沒能忍住,抱著路邊的垃圾桶吐得天昏地暗。

斷斷續續長達半個小時的嘔吐後,降穀零用手背擦掉嘴邊的胃酸,整個人虛脫般掛滿了冷汗,連臉頰都瘦得凹了下去。

降穀零虛弱到甚至產生了幻覺——剛剛從他嘴裡飄出去的那個,是他的魂吧。

跟著賴川黃泉從米花街一路吃到杯戶區,降穀零受儘折磨,結果什麼情報都沒得到,就光看賴川黃泉吃了。

哦不,降穀零還是得到了一個情報——賴川黃泉是真的能吃。她要是去參加大胃王比賽,一定能讓主辦方哭著跪在地上求她彆吃了。

但這個情報除了能喚起降穀零痛苦的記憶,完全沒啥用。

於是在杯戶醫院的病床上躺了一整天,並收獲消化內科醫生“你是驢嗎,居然能吃這麼多”的精彩讚美後,降穀零果斷把跟蹤任務甩給了風見裕也。

分彆時,降穀零拍著風見裕也的肩,一臉沉重:“我已經幫你在杯戶醫院提前掛好了消化內科的專家號,撐不住了就回來。”

風見裕也:……?

降穀先生您到底在說些什麼東西,為什麼每個字我都聽得懂,但連成一句話我就聽不懂了。

風見裕也稍作猶豫,不確定道:“降穀先生,您為什麼要用這種悲壯的眼神看我。我這次隻是去跟蹤一個可疑的普通女人……吧?”

降穀零表情凝重,臉色蒼白勝過牆灰,他先是點頭,而後又緩緩搖了搖頭:“……可能也不太普通?”

風見裕也:……?

降穀零本以為自己會在醫院見到風見裕也,結果當晚,是公安部的同事去警視廳搜查一課領的人。

公安部負責把人領回來的同事:“搜查一課的警察說,風見因為性.騷擾,先是被一個小姑娘揍了,然後被機動隊的王牌送到了警局。”

在公安部等著風見裕也彙報情況的降穀零:……?

領人的同事繼續補刀:“哦對了,風見在被我接過來前先去了趟醫院,隻是掛的不是消化內科,而是生.殖科。”

降穀零:???

事情逐漸離譜,降穀零瞪大眼睛,一副見鬼的表情看向風見裕也。

至於風見裕也,他像隻鵪鶉般縮在審問椅上,摸著鼻子挪開了視線。他臉上打著繃帶,眼角下方還留著大片淤青,一看就是剛被人揍過。

降穀零閉眼揉著眉心,太陽穴一陣跳動,突突的疼。

他無奈道:“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風見裕也是真的冤枉。

他接到降穀零安排的任務後,一大早就在米花街蹲著了。本以為要耗上幾天,結果剛到飯點,他就等來了任務目標。

風見裕也握著手機反複對比街對麵女人的樣貌和降穀零發來的照片,在確認對方就是降穀零要找的賴川黃泉後,他悄悄跟了上去。

然後也體驗了一把降穀零曾體驗過的痛苦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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