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102(慎買)(2 / 2)

還要二十分鐘,萩原研二就能趕到警視廳,去抱抱他哭唧唧地軟麵包了。

至於被機動隊王牌念了又念的賴川黃泉,此刻正抱著個尚留餘溫的便當盒跟隨在風見裕也身後,被他帶進了審訊室。

不過六七平米的狹仄的房間隻有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以及一台極其突兀的榨汁機和塑料漏鬥。

已經恢複意識的炸彈犯被銬在座位上,垂頭喪氣像隻喪家之犬。

風見裕也反手鎖上門,隔絕開審訊室內外兩個世界。他瞟了眼賴川黃泉臉上陰沉的表情,有些擔心,總感覺下一秒麵前這位降穀零指名的公安協助人就會在便當裡撒上一把老鼠藥,拌勻了給炸彈犯灌下去。

充滿活力的小姑娘板起臉時,即便是略帶嬰兒肥的可愛臉蛋也無法阻擋她從身上散發出可怕的威壓,同她父親一般殺氣十足。

管理員隔著屏幕看著眼前一幕,倏然想起賴川黃泉在末世廝殺時的表現。那時的她就跟現在一樣,渾身散發著可怕的低氣壓。

管理員驀地有些擔心,他心愛的小丫頭會不會再次陷入消極,恢複成他願望生效前的樣子。

榨汁機運轉的聲音響起,炸彈犯抬頭睨了賴川黃泉一眼,雖然疑惑她的行為,但他此刻更多的是心有不甘。

賴川黃泉也沒有去管炸彈犯,隻是自顧自把被碎成麵糊一樣的東西重新倒回飯盒。

她全程冷著臉,像極了電視劇裡準備實施嚴刑逼供的冷血毒醫生。見狀,風見裕也再也忍不住了,他咽下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湊到賴川黃泉耳邊:“賴川小姐,沒問題吧,真的不會出事嗎?”

賴川黃泉瞥他一眼,不冷不熱道:“我協助公安部這麼多次,哪次出過事。”

風見裕也一想,也是謔。他們雖然沒吃過賴川黃泉的真言便當,但隻消她出手,從未有過失誤。哪個犯人不是不出一分鐘就哭爹喊娘地把知道的事全都招了,最強的也不過撐了三分半。

從某種意義上講,能花十五分鐘被賴川黃泉喂著一口一口吃掉整盒黃泉便當的鬆田陣平才是當之無愧的地表最強。雖然代價是他的住院時間被延長了,還險些因此住進了ICU。

風見裕也剛想鬆一口氣,就見賴川黃泉從包裡掏出一個裝滿骨灰一樣的東西的玻璃罐,擺在桌子上。

做好一切準備工作,賴川黃泉抬頭,冷冷看向桌子對麵的男人。她沉默片刻突然發難,隔著中間的桌子,一把揪住炸彈犯的頭發,用力到他整塊頭皮都在往上拉扯。

她衝對麵疼到呲牙咧嘴的炸彈犯冷聲道:“臭蟲子,聽說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死掉的朋友?”

炸彈犯雙手被銬住固定在椅子上,他把手銬掙得哢哢作響,卻無法阻止賴川黃泉的暴力行徑。

“你瘋了嗎!居然敢虐待我!”隨即,他冷笑一聲,強忍同意勾嘴擠出個輕蔑地笑,“也是,畢竟你們警察也就這點伎倆,先是逼死我朋友,然後對我嚴刑拷——唔!”

賴川黃泉不做猶豫,用另一隻手擒住炸彈犯的下顎。她做出一個類似托舉的動作,掌心托著炸彈犯的下顎,大拇指和另外四指則一左一右分彆卡住炸彈犯的牙關,扼製死他下顎的活動。

賴川黃泉冷著臉向炸彈犯壓低身子,本該清甜的聲線透著滲人的寒意:“再敢多說一句我不愛聽的話,我就掰斷你的下顎。”

“唔!”

炸彈犯驚恐地瞪大雙眼,下意識縮了下脖子。冷汗彙集成一股股水柱,不停爬過背脊。

下顎關節處密密麻麻的酸痛感無不在告訴他,麵前這個女人是真的非常擅長掰斷彆人下顎,也真的會掰斷他的下顎。

賴川黃泉繼續道:“你一定很想他吧,所以我帶他來看你了哦。”

聞言,被迫張大嘴、隻能從喉嚨裡擠出意味不明的嗚咽聲的炸彈犯似乎明白了什麼,驚恐地轉動眼珠瞪向桌子上的玻璃罐。

“看樣子你也意識到了,”賴川黃泉終於露出她進入審訊室後的第一個笑,“你的朋友就在這裡。”

說罷,她鬆開炸彈犯,當著他的麵舉起裝滿骨灰的玻璃罐輕輕搖晃兩下:“你的朋友被火化後,就隻剩這麼一點了呢。”

她彎著眉眼,笑得無辜,卻叫炸彈犯一陣頭皮發麻。

但其實賴川黃泉說的都是謊言。她知道四年前的事情經過,那位慌不擇路車禍死去的炸彈犯雖然有罪,但遠不及麵前這位主犯深。

最起碼,當初在聽到新聞的錯誤播報時,他還曾主動跑到電話亭告知警視廳暫停炸彈的方法。

被賴川黃泉裝進玻璃罐裡的東西隻是一頭突然竄出公路被車子撞死的公鹿的骨灰,她還沒喪心病狂到去挖彆人的墳。

但炸彈犯不知道。

在他看來,被賴川黃泉握在手裡的就是他朋友的骨灰,是足以讓他發狂的東西。

“你這個女人!!”

炸彈犯咆哮出聲,甚至暫時忘了先前賴川黃泉的威脅。

但賴川黃泉隻是勾嘴露出個輕蔑地笑——對付這種從根子裡爛到底的渣滓,和他們講道理是說不通的,也彆妄想通過訓斥的方式讓對方清醒並內疚、慚愧。

不可能的。

社會蛆蟲這種生物就不存在良心。

懲戒他們的最好途徑就是捏他們七寸,痛擊他們短處。大刀闊斧,朝致命點瘋狂錘擊。

你不是最為自負嗎,那我們就揉碎你的驕傲,按下你的頭顱,逼你品嘗被警視廳當猴耍的滋味。

你不是最在乎死去的那位友人嗎,那我就挖他的墳,撬開裝著骨灰的方寸小盒,叫他永世不得安寧。再把他的骨灰放在你麵前,要你好好看我是如何糟蹋你珍視之人的屍骨。

賴川黃泉擰開玻璃罐蓋子的動作在炸彈犯看來如同慢放,他扯開嗓子,拚命叫喊,卻無法阻止賴川黃泉的動作。

她朝炸彈犯露出個挑釁的笑,手腕轉動,滿罐骨灰便被儘數倒進便當盒中,被賴川黃泉把它和米糊糊攪拌均勻。

“風見。”

直到被點名,風見裕也才恍然回神。若不是事先知道賴川黃泉的計劃,他都要被她這番操作嚇一跳。

他不敢拖遝,連忙掰開男人下顎,把塑料漏鬥順著食道插進去。

女式小皮鞋踩在瓷磚聲的聲音步步靠近,在炸彈犯聽來卻如同惡魔的低語——哪怕他本身才是真正的惡魔。

賴川黃泉再次收斂了笑,冷著臉來到炸彈犯身旁。她舉高便當盒,故意放慢傾倒的動作,拉長折磨的過程,讓炸彈犯看清楚她是如何把拌有他朋友骨灰的便當倒進他嘴裡。

哪怕那份所謂的骨灰其實來自一頭健康無病的公鹿。

但在炸彈犯看來,他就是吃了他重要朋友的骨灰。

這是賴川黃泉給他的懲罰,是她一周目時所經曆的痛苦與絕望的反擊。

亦是為在一周目裡無辜枉死的機動隊警員,及他們的家人們,扇向炸彈犯的一記響亮的耳光。

你這樣的人,永遠不會慚愧或者反省。

那我就把你在意的東西全部撕碎給你看。

給我下十八層地獄去吧!

該死的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