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116(1 / 2)

如果說20歲的鬆田陣平還會對「警察」這一職業抱著彆扭的情緒,那29歲的鬆田陣平已經成熟得像一瓶佳釀。

愛或恨,他都坦坦蕩蕩,來得直接、猛烈。

他說放下,便是真的放下。

但大概從最初的初識開始,鬆田陣平和賴川黃泉這兩個性格微妙相似的人就注定了見麵必掐架的相處模式。

他們三人原本約了伊達航和娜塔莉,說好今晚在米花大飯店聚一聚——臥底降穀零和仍被限製自由的諸伏景光不可能到場。

但今天萩原研二有班,臨近下班時又遇到突發工作。沒辦法,他隻好拜托休息在家的鬆田陣平前去幫忙接人。

鬆田陣平抵達萩原家時,萩原黃泉已經化好精致的妝容,手裡握著個卷發棒,披頭散發地拉開大門。

“研二~”

準備撲上去的黃泉在看清來人後一秒頓住腳步,嫌棄癟嘴:“怎麼是你。”

鬆田陣平也不客氣,直接脫鞋進入玄關:“萩有事要晚點到,他讓我先過來接你。”

鬆田陣平進屋第一件事就是打開冰箱,翻出灌冰啤酒喝下一大口,隨即懶洋洋地在沙發上坐下。

這兩位幼馴染除了都是機動隊的王牌,還都愛喝冰啤酒。

賴川黃泉睨了眼沙發上的男人,沒有說話,她已經習慣了鬆田陣平把這裡當自己家。

而且不僅是鬆田,她和萩原研二去鬆田家做客時也是完全當做自己的房子,一點也不客氣。有時候黃泉被鬆田陣平逗生氣了,在走的時候還會把他冰箱裡的啤酒也給一起全部搬走。

當時鬆田陣平雙手插兜倚著家門,冷眼看著氣鼓鼓的黃泉把他冰箱裡的啤酒一箱箱抱走,差點氣笑。

——“你這家夥又不喝酒,搬這麼多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不喝,但我老公喝!”

——“哈,你儘管搬。等下次你出門了,我再從萩那裡連本帶利搬回來。”

果然不管在外人麵前表現得多麼成熟,這兩個人還是能分分鐘掐起來。

把思緒從回憶中抽回,萩原黃泉傲嬌地丟下句“冰箱裡有水果”,就拎著卷發棒跑回了臥室。但兩分鐘後,她扶著門框悄悄探出頭,滿眼希冀地看向鬆田陣平。

這個時候鬆田陣平正握著遙控器不停換台,手上的啤酒也被喝得見底。他沒有動,隻抬了下眼皮:“乾嘛?”

萩原黃泉握著還留有滾燙餘溫的卷發棒走出房間,扭捏了會才小聲道:“陣平你可以幫我卷頭發嗎?”

鬆田陣平皺眉:“你不是上個月才花錢去理發店拉直的嗎,怎麼又要燙卷?”

話雖如此,但鬆田陣平還是接過黃泉手上的東西,示意她插上電:“有教程一類的東西嗎?”

萩原黃泉乖乖在鬆田陣平麵前蹲下:“沒有教程,之前都是研二幫我燙的。”

鬆田陣平嘖嘴,掏出手機搜索起卷發棒使用教程,嘴上卻絮絮叨叨起來:“既然要燙卷,那當初又乾嘛要拉直,之前那頭天然卷不是蠻好看的嗎。”

萩原黃泉也後悔了把頭發拉直,但她怎麼可以在鬆田陣平麵前輸下陣來。她宛如小狐狸般轉悠一圈眼珠子,強詞奪理道:“沒辦法,之前的發型卷度太像陣平你了,總感覺頂著那頭卷發會變笨……好痛!你居然敲我的腦袋!”

“哼,誰讓你罵我。乖乖坐好彆動,我要開始燙了。”

柔軟的長發在鬆田陣平指尖變卷,他一小捋一小捋地逐一為黃泉燙發,認真細致。

但在燙到劉海處的發根時,他的視線卻被電視給吸引——日本眾頂尖大學聯合舉辦的機械大賽已經進行到決賽階段,東京大學和早稻田大學兩支隊伍已經相互拚紅了眼,此刻正直播到最精彩的地方。

沒有一個工科天才能拒絕這種節目的誘惑,特彆是曾被東大教授抱著大腿,以保研為誘惑懇求他留下的鬆田陣平。

出於對鬆田陣平的信任,萩原黃泉從臥室出來時根本沒有帶鏡子,也看不到自己頭頂發生了什麼。但當淡淡的焦味順著空氣鑽入鼻腔時,她頓感不妙:“陣平你在乾什麼!我聞到焦味了!”

身後的人被驚醒般彈了下身子,隨即一陣兵荒馬亂。

黏著幾根枯發的卷發棒被丟到一邊,萩原黃泉抬手摸了摸腦袋:“陣平,你對我的頭發做了什麼?”

鬆田陣平緩緩咽下口唾沫,沒敢說話。

但鬆田陣平越是不吭聲,萩原黃泉就越是有種世界末日的既視感。她噌一下站起身,三步並兩步衝進臥室。

出於對黃泉的寵愛,在東京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萩原研二依舊單獨劃出一大塊區域用作黃泉的衣帽間,擺滿化妝鏡的梳妝鏡就位於衣帽間裡側。

萩原黃泉直勾勾盯著鏡子裡的自己,在第四次試圖拯救頭發失敗後,她委屈到恨不得縮成一團。

臥室門外,實在放心不下的鬆田陣平緩緩探進半截身子:“黃泉,你沒事吧……”

萩原黃泉緩緩轉身,惡狠狠瞪了眼罪魁禍首。嘴唇用力抿緊,萩原黃泉垂著眉毛,又氣又委屈:“陣平你絕對是故意的!”

她一手握著梳子,一手握著軟發劑:“劉海豎起來了,完全壓不下來!”

“這麼大一撮!還在正中間,就跟個天線寶寶一樣!”

“你完了!我要跟研二告狀,和他一起孤立你!”

鬆田陣平無奈又煩躁地大力揉了把自己的卷發:“你幾歲了,怎麼還跟個小朋友一樣,能不能成熟一點。”

萩原黃泉氣鼓鼓指向自己頭頂的天線:“你看我這個發型像是成熟的人該有的發型嗎!”

說罷,萩原黃泉還用梳子把那撮被燙壞的、直挺挺立在頭頂的烏發用力壓回頭皮。結果她剛鬆手,頭發便像裝了彈簧般彈回空中。它甚至還極具彈性的晃了兩下,發出彈簧被壓縮到極限後突然彈回時的ng聲。

鬆田陣平:“……”

確實不像。

萩原黃泉氣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她明天還要去東京一家國際機械設計公司入職報道。這根天線要是壓不下來,她就隻能整撮剪掉了,看上去會像禿掉一塊般。

“你完了!絕交!”

“嘖,我不是故意的……咳,對不起。”

萩原黃泉攥緊拳頭衝鬆田陣平呲牙:“對不起有用還要警察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