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章(1 / 2)

江清歡沒想到陸小鳳和西門吹雪去了一趟珠光寶氣閣的水閣之後, 影兒都不見了。

可她也不擔心,陸小鳳和西門吹雪是何許人,反正就算是打個天翻地覆他們也是能死裡逃生的那種人。她看著花滿樓將那所謂的峨眉四秀打發走之後,就陪著花滿樓回去他的小樓了。

花滿樓一路臉色都十分平靜, 也未見他有擔心之色。

江清歡覺得她不擔心,那是因為她知道陸小鳳和西門吹雪頭頂光環,可花滿樓跟陸小鳳那樣的生死交情這時候看著不擔心, 就有些奇怪了。

花滿樓好像是有讀心術一樣, 他笑著問道:“你是不是在想,為什麼我聽到陸小鳳失蹤了之後, 一點兒都不擔心?”

“確實是在想這個事情, 不過花七哥哥有什麼好擔心的呢?陸小鳳幾人不過是才不見了幾個時辰, 又不是幾天, 說不定他們隻是不喜歡水閣換個地方而已呢?也就峨眉四秀那樣沉不住氣的才會覺得他們出事了。”

花滿樓覺得跟江清歡在一起的時候, 自己總是因為這個少女那各種各樣的想法而震驚, 可偏偏無言以對。細想一下, 道理確實是那樣, 她總是那樣理直氣壯。花滿樓想起昨天一大早江清歡就拿著紅緞來找自己的事情, 於是問道:“你昨天說要找人幫忙, 找到了嗎?”

江清歡走在路邊,手癢, 食指和中指並攏, 以指為劍,切下了兩支路邊含苞待放的野花, 打算回去找個花瓶養著。她低頭聞了聞那兩枝花的香味,微眯著眼睛,笑著回答花滿樓:“找到了。”

花滿樓:“哦。你找了誰?”

江清歡:“找了挺多人的,總之一定能找到紅鞋子那個可惡的賊窩。等我知道是誰將我的管事耳朵割走了,我要讓白虎將她的耳朵咬下來,讓她知道沒了耳朵是什麼滋味。”

花滿樓微微側頭,想說一句冤冤相報何時了,可冥嶽的幾位管事與紅鞋子的人也無冤無仇,江清歡更是沒去招惹她們。自己挑起的事端,彆人會來尋仇也十分正常。隻是花滿樓總是希望有人可以知錯能改,有人可以珍惜生命。

江清歡回頭,看了欲言又止的花滿樓一眼,笑著跟花滿樓說道:“花七哥哥,我聽說紅鞋子的老大是公孫蘭。她擅長易容術,能易容變裝成許多人的模樣,每逢月圓之夜,她就要出來殺人。有時候她是漂亮的賣花姑娘,有時候她又是賣板栗的老婆婆,她跟紅鞋子裡的其他人不一樣,她不喜歡用刀劍殺人,隻喜歡用毒|藥殺人。身在官府的人,隻要稍微去查一下,便能知道這一年多以來,到底有多少無辜之人莫名其妙地在月圓之夜被毒死。”

花滿樓聞言,眉頭皺了起來,“她竟然如此歹毒?”

江清歡微微笑著,“以德報怨,何以報德?花七哥哥,紅鞋子的那些人,簡直死有餘辜。我聽說半年前,在杭州的一個富商,他因為要到外麵去應酬,出門前家中的女兒說想吃板栗。那天正好是冬天,天氣很冷,他與人應酬完回家的時候,看路邊賣板栗的老人家十分辛苦,他一時生了惻隱之心,將老人家的糖炒栗子買回家中。他的女兒得到了爹爹買的板栗,十分高興,板栗那麼多,她一個人也吃不完,於是就將板栗分給了下人。那天晚上,那富商家中的人被毒死了大半。旁人都當那是富商買賣做得好,招人嫉妒所以才會被人下毒,該死的應該是富商。”

這個事情,也是昨晚江清歡回去歸雲莊的時候,無意之中聽梅絳雪說起來的。

梅絳雪這段時間在太湖,陸乘風有時間的時候,她就去向陸乘風討教奇門遁甲之術,陸乘風沒時間的時候,她就時常到太湖最有名的茶樓雅座上一邊喝茶一邊聽那些茶餘飯後的八卦。聽到江清歡說起紅鞋子的公孫蘭時,梅絳雪忽然想起她在茶樓聽到的這一茬,就跟江清歡提了一下,說有沒有可能那個賣板栗的老婆婆,就是公孫蘭。

江清歡覺得有的事情說起來聽殘忍的,可不說,有的人或許就無法想象人性有時候能殘忍到何種程度。

“花七哥哥,那個富商,麵對無辜被毒死的妻女時,心中該是什麼樣的感覺?你見過他的妻子和女兒嗎?聽說他的妻子貌美賢惠,心地善良,逢年過節會送衣物和食物給附近的窮苦人家,他的女兒聰明活潑,長大後一定會像她的娘親一樣 。她們又有什麼錯呢?憑什麼她們就該死?”

花滿樓對紅鞋子的事情早就聽說過,當初江清歡還不知道紅鞋子的時候,還是他和陸小鳳告訴她有這麼個神秘的組織的。可他們聽過的事情,都是那些頗有名聲的武林中人的事情,這些商人以及平民百姓的事情,卻甚少聽說。他本就對紅鞋子無甚好感,原本聽說江清歡要將人耳朵也割下來時,不過是一時惻隱之心。如今聽江清歡說了這麼一件事情,心中頓時對紅鞋子充滿了惡感。

縱然他天生熱愛生命,容易悲天憫人,此刻也忍不住皺緊了眉頭,“這世上,竟有如此惡毒之人。”

江清歡點頭,附和說道:“所以我讓白虎隻咬下她們的耳朵,對她們很好了。”

花滿樓:“……”

他總覺得江清歡說了那麼多,就是為了剛才那句話做鋪墊的。

兩人不知不覺,就到了歸雲莊。花滿樓說天色不早,太陽也下山了,叮囑江清歡早些回去休息,彆折騰了。

江清歡笑著一一應下,要進門的時候忽然又問花滿樓,“陸小鳳會有事嗎?”

雖然她內心覺得陸小鳳和西門吹雪不可能會有事,但又擔心會有意外。她這幾天還在跟陸小鳳生氣呢,上次從萬梅山莊回來的時候,她留給陸小鳳的隻有一聲冷哼和揚長而去的背影,這讓她心裡有幾分內疚,萬一陸小鳳真的有事,她留給陸小鳳的最後記憶豈不是很糟糕?她覺得陸小鳳是她的朋友,她並不希望朋友臨死前隻記得她的壞。

站在門外的男人長身玉立,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不會,他若有事,絕不會沒有消息。”

江清歡想也是這個道理,於是沒心沒肺地進門找她的萌寵去了。

江清歡回到竹意苑,她的萌寵都被侍梭和上官雪兒帶去後院玩了,新加入的田園犬旺財也去了後院。

夕陽西下,梅絳雪在院子的石桌上鋪開了筆墨,要給遠在雲南的師父寫信。見江清歡回來,露出一個笑容,“清歡,我正在給師父寫信,你有什麼要跟師父說的嗎?”

有什麼要跟師父說的?

江清歡想,她想要跟師父說的話可多了。要是從前,她早就坐下來長篇大論地將這些天的事情都寫上去給師父看。可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站在院子裡沉默了半晌,輕輕搖頭,“我現在想不出來要先說什麼好。”

梅絳雪那雙美眸看向江清歡,“清歡,可是心裡有事不痛快?”

她見江清歡在廊道上坐下,也過去在她身旁坐下。梅絳雪臉色遲疑了一下,隨即伸手拍了拍江清歡的肩膀,柔聲問道:“怎麼了?你出門的時候,不是很挺高興的麼?”

江清歡皺著眉頭,有些蔫蔫地說道:“陸小鳳不見了。”

梅絳雪愣住了,“什麼?你說陸小鳳不見了?”

江清歡點頭,“嗯,他和西門吹雪一起去水閣見獨孤一鶴,可獨孤一鶴的幾個徒弟去找花滿樓,說陸小鳳和獨孤一鶴都不見了,還有西門吹雪,也不見了。”

梅絳雪聽了有點蒙,她對這些事情向來都是聽說,很少參與其中。先前江清歡和陸小鳳等人去水閣的時候,她也是一知半解,後來雖然江清歡都告訴了她,但她始終難以窺得事情的全貌。如今一聽江清歡說陸小鳳不見了,心底情不自禁地為陸小鳳擔心起來,“陸小鳳會不會有事?”

江清歡:“我覺得不會,花滿樓也說陸小鳳應該沒事。”

梅絳雪鬆了一口氣,覺得江清歡這種話說一半不說一半的習慣,真的很容易嚇死人。

這時江清歡幽幽歎了一口氣,十分苦惱的語氣:“我的心情師姐是不會懂的,唉,陸小鳳這個家夥,可真壞。”

梅絳雪有些無語地看了身邊的少女一眼,要不是她了解江清歡,她都差點以為自己的小師妹情竇初開了。

隻見江清歡站了起來,又重重地歎一口氣,無奈地說道:“下次陸小鳳再惹我生氣,我就寬宏大量一點。他可真是個麻煩精,萬一他真有什麼事,我說不定要檢討自己對他的態度太差,內疚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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