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章(1 / 2)

四姑娘起了個大早, 然後跟黃島主冰釋前嫌了之後,又睡了個回籠覺,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

她張開眼睛, 發現自己在黃藥師的床上,至於黃島主,人已經不見了。她坐起來伸了個懶腰, 然後將黃藥師為她準備的衣服穿上。她將今天早上起床時打算要做的事情在腦海裡捋了一遍, 然後出門了。

才回去傲雪苑,就看到王憐花正在院子裡帶著林詩音和李尋歡兩人在玩。林詩音玩弓箭, 李尋歡在玩飛刀。至於小郭靖……好像說小郭靖今天生病了, 李萍沒將他帶過來。

生病了?江清歡想了想, 該不會是昨天施展輕功帶著小郭靖從山上下來, 他就受了風寒吧?還在想著, 正在玩耍的林詩音和李尋歡就已經跑了過來。

李尋歡:“姑姑, 你跟世叔和好了嗎?”

江清歡笑眯眯地拍了拍李尋歡的腦袋, 笑道:“我什麼時候跟你世叔不好了?”

大概是小男孩都不太喜歡被人摸頭, 李尋歡有些嫌棄地偏頭, 看著江清歡的神情十分無語, 因為他覺得江清歡的話說得好像前幾天誰也不理誰的兩個人,是他臆想出來的一樣。

倒是坐在一邊的王憐花看到了江清歡, 神情似笑非笑。

江清歡站在原地, 也是要笑不笑的神情跟他對視著。兩人看了一會兒,王憐花先笑了起來, 移開目光跟一旁的林詩音說道:“小詩音啊,日後你若是長大了,要記得一句話。”

林詩音:“什麼話?”

“男人跟女人吵架,錯的總是男人,你可千萬彆先示弱。”

李尋歡聽了,眉頭一皺,不滿反駁:“胡說,怎麼可能錯的總是男人呢?”

王憐花瞥了李尋歡一眼,“這你就不懂了,不過也不怪你,誰讓你年紀小呢?等你長大了,你就明白了。”

轉而又教育林詩音,“日後像你表兄這樣的,也不可以選。要是他跟你吵架,他都拉不下麵子來哄你,你多虧啊。”

林詩音笑了起來,跟王憐花說:“表兄才不會跟我吵架呢,表兄對我最好了。”

李尋歡聽到林詩音這麼說,原本緊繃著的臉神情終於放鬆了一點。

江清歡實在有點看不過去王憐花這麼為難未來的武林棟梁,於是走了過去,在王憐花對麵的位置坐下,“不許你對著他們胡說。”

“好好好,我不胡說。”憐花公子拿起茶壺在其中一個空杯子上倒茶,倒至八分滿推給了江清歡,笑問:“四姑娘,去血池的事情,你和黃島主算是揭過去了?”

四姑娘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慢條斯理地說什麼揭過去了?我和黃島主之間有什麼事情是需要揭過去的。

憐花公子靜靜地看著四姑娘裝逼,冷冷一笑,也不知道是誰從血池回來之後都不敢去桃花居招惹某人,如今倒是裝得若無其事。

不過在王憐花看來,男女之間不外乎就是這麼一回事兒。有些分歧若是言語不能達成共識,那麼用肉|體來達成共識也是可以的,不敢到底是男人征服了女人,還是女人征服了男人,總之兩個看對眼的人,到了床上,總歸是能和好的。

江清歡並不知道王憐花心裡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不過就算知道了,她大概也就是“哦”一聲,並不會覺得有什麼羞恥,話糙理不糙,男女之間有時候,確實也是那麼一回事兒。

她看著前方正在不遠處瞄著箭靶拉弓箭的林詩音,又看向王憐花,忽然問道:“我都忘了問你,你打算收徒弟嗎?”

王憐花:“沒打算。”

江清歡:“你不是挺喜歡詩音這小姑娘,不然收了她當徒弟如何?”

王憐花聞言,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一般,“我?收她當徒弟?四姑娘你是不是搞錯了,她過一陣子便會離開太湖,她不是混江湖的命。”

江清歡覺得王憐花說的都是悖論,因為她知道以後林詩音會混成武林第一美女,讓無數青年才俊為之傾倒。

“你又不能預知未來,怎麼就能確定她不是混江湖的命?”

王憐花看向那對表兄妹,表兄已經帶著表妹出去了,他大言不慚地說道:“我無所不能,一看就知道她的命格不適合。”

江清歡“呸”了他一聲,懶得跟他胡扯,但師父時常叮囑她不要忘了日行一善,最近被羅玄那家夥的事情弄得她差點忘了日行一善這茬。

四姑娘覺得,如果沒有遇見李尋歡和林詩音,那就權當沒這回事兒了。可如今她遇見了,李尋歡還是黃藥師的故友之子,她在林詩音和李尋歡日後的事情上搭把手是應該的。

歪苗子就應該從小開始糾正,她管不了林詩音,至少可以讓黃島主有空的時候,多帶帶李尋歡。黃島主對人對事,自有自己的原則,愛則愛到骨子裡去,他想要的,也從來不會拱手相讓。李尋歡若是多點時間跟黃藥師相處,耳濡目染,大概也會受益匪淺。

王憐花見江清歡又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輕咳了一聲,問江清歡:“昨天見到羅玄了?”

江清歡“嗯”了一聲。

王憐花挑了挑眉,隨即笑歎了一聲,提起茶壺給自己空了的茶杯滿上。

江清歡看著王憐花的模樣,其實她一直都弄不懂王憐花在想些什麼。王憐花從來一副遊戲人間的花花公子模樣,但江清歡也還不至於不知道他的性情。有的人浪蕩人間,不過是還沒遇見那個心之所屬的人。

他投靠冥嶽,跟師父說願為冥嶽效力。在江清歡看來,她確實是覺得王憐花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畢竟,快活王死了,他此生最大的目標已經完成,接下來的日子他總得要找個消遣,不然人生豈非是太過無聊?江清歡覺得憐花公子投靠冥嶽,包括帶著陳玄霜到了太湖,不過就是為了消遣。

王憐花拿著杯子,杯子端了起來,鼻子輕嗅著那淡淡的茶香,忽然說道:“其實我知道嶽主和羅玄的事情。”

江清歡側頭。

王憐花抿了一口茶,將杯子放下,笑看向江清歡,“其實不止是梅絳雪,就連陳玄霜也是嶽主和羅玄的女兒。”

江清歡眉頭一皺,“你胡說些什麼?”

王憐花:“何須胡說?四姑娘,旁人什麼都不說,並不代表心中毫無所覺。嶽主與陳天相雖曾經是師兄妹,但他們如今情誼幾許,你我都有目共睹。陳玄霜病急亂投醫,以為嶽主會念在舊日的情分上會去陳天相,是她蠢。嶽主若是當真念舊情之人,當年又何至於對陳天相下毒,令他雙目失明。”

王憐花將手中的杯子放下,狹長的雙目微微挑起,眸中神色令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我想了想,冥嶽之主聶小鳳,雖然至今未曾引起武林正道的公憤,相對於快活城、幽靈宮,冥嶽甚至還頗有些許好名聲。但她絕非是良善之人,並不是誰真的上門救助,她就會出手相助的。”

江清歡拿著茶杯,慢悠悠地聽著王憐花的分析,她從前隻是覺得憐花公子此人旁門左道頗多,雖然聰明,但更多時候是覺得他陰險。但此刻,她聽到王憐花分析這些事情頭頭是道,又不得不感歎武林中人說憐花公子是聰明絕頂,絕非是浪得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