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裁判都沒辦法忍了,眼見私立大福學園連鬥誌都被打沒了,五局就結束了比賽——甲子園決賽圈沒有“有效比賽”一說,你能打打到多少分都行,但地方大賽講這個,免得太強和太弱碰撞時白白消耗強隊的體力。
目前明顯長野川和私立大福學園不在一條水平線上,再比下去毫無意義了,還是保護一下有前途的球隊比較好——這是幾所乎有高校都會參加的賽事,各隊之間水平差彆極大。就像這一次,隻能說是長野川高中運氣極好,抽到了上上簽,幾乎算是被保送進了二回戰,僅次於抽到輪空的。
防空警報又響了,私立大福學園的一群殘兵敗將連隊都列不整齊,勉強和對方握了手後就直接坐倒了好幾個。
北原秀次捂住了臉,都不太想看記分板——20:0,私立大福學園一分未得,無論個人身體素質、技戰術水平、鬥場,全麵被對方碾壓,而且這還隻能算是打了半場比賽,要是打完全場,依私立大福學園心態爆炸的這熊樣兒,說不定能打出個籃球比賽的比分。
“走吧!”雙方球員都退場了,北原秀次也站起來說道。
陽子聽話的站起來,又牽住了他的手,而雪裡嘟嘟囔囔的對這結果很不滿,覺得大老遠跑來隻看了半場球虧大了,一個勁在說把學校女子壘球隊派來說不定都比這些男生打得好,至少不會被對方剃了光頭,丟臉丟到整個愛知縣。
式島律也沒什麼話說,看樣子比他自己輸了還難受,一臉灰暗的低著頭跟在後麵。
他們在通道出口等了會兒,私立大福的人就出來了。背著包垂著頭,而鈴木花子跟在一邊柔聲安慰,給學生們做著心理輔導,也算是對上了她校醫的專業,但明顯什麼成效,整支球隊的魂似乎都被打沒了,像是稀稀拉拉的一群喪屍一樣。
式島律站在一邊低頭行禮道:“辛苦了,前輩!”不過沒人理他,那些二年級,特彆是三年級都沒了平時前輩的威風,個個低著頭一臉悔恨痛苦。
也許在悔訓練時沒多流點汗?或者在恨那個抽簽的抽了這麼一個初戰對手?
內田雄馬跟在最後,他連包都沒背,拎在手裡但背帶卻沒調好,太長,就那麼一路拖著自己也沒注意,一副打了敗仗狼狽而逃的模樣。他看到北原秀次和式島律,愣愣站住了,雙眼無神,臉如死灰,半晌後喃喃道:“阿律,北原,我是不是不適合打棒球?”
他自己在學校打著玩感覺還是不錯的,這一來參加比賽,感覺像是回到了幼兒園水平。
北原秀次歎了口氣,而式島律趕緊安慰他道:“這次隻是對手太強了,雄馬,不要放棄夢想!”
內田雄馬呆呆注視了他一會兒,低頭猛然哭了起來,哽咽道:“我的夢想死了,我的熱血青春結束了……我還和純子醬說了要把這場勝利獻給她,這怎麼辦?阿律,這怎麼辦?”
北原秀次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這貨前幾天還說要把勝利獻給他們幾個人之間的友誼,這是轉頭又送給了那個看臉的八櫻女校妹子嗎?不過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勝利也沒拿到……
式島律也沒計較內田雄馬背著他和阪本純子繼續在網上保持聯係的事兒,隻是攬著他肩膀細聲細氣安慰他——每個人重視的東西都不一樣,對內田雄馬這種少年來說,這次比賽失敗搞不好他能記好幾年。
甚至以後再也不想打棒球了也不是不可能。
本來原計劃本來是看完了球要在當地玩一會兒的,像是去嘗嘗本地有名的特產味噌湯什麼的,但現在內田雄馬成了這樣子,誰也沒再提。
眾人隨著球隊的大巴士又直接回了名古屋,下了車直接宣布解散,式島律給了北原秀次一個歉意的眼神,然後帶著內田雄馬走了,似乎是想直接送他回家——內田雄馬現在的精神狀態很不好,看起來自信心受到了重創,開始懷疑人生了。
目送他們走了,北原秀次向雪裡問道:“你是跟我回去學習還是……”
雪裡趕緊打斷他的話,低低歎了口氣:“今天心情不好,秀次,咱們就不學了吧!唉,早知道會輸的這麼慘就不去看了,姐姐說的對,咱們學校沒底蘊,球類社團全是些弱雞,參加全國大賽完全是去送死……那個,我直接回家了。”
她怕北原秀次非要弄她回公寓去做題,擺了擺手一溜煙就跑了。
北原秀次也不管她,準備明天把功課再給她補上,今天就當讓她放半天假好了,畢竟她這段時間被兩個優等生按著學習,也算是夠辛苦了。
他領著陽子往車站走,帶著歉意說道:“不好意思,陽子,害你浪費了大半天時間。”今天去看比賽毫無意義,估計時間能倒流,搞不好內田雄馬能跪在地上求他和式島律彆去了。
等回頭上了學,搞不好私立大福學園地區大賽一回戰被剃了個光頭,打出了少見的20:0的比分能上校報,在全校丟臉,直接接替足球部成為新一周的笑柄。
陽子很乖,連連搖頭,甜甜笑著說道:“沒有的事,歐尼桑,今天我看了很多新鮮東西,很有意思。”她頓了頓,又安慰道:“歐尼桑的學校輸了也不要太難過,下次再比過好了。”
北原秀次笑道:“我沒難過,不過隻是看著他們的樣子,覺得不管什麼比賽,還是贏了好啊!”
人生也是一樣吧,失敗了會痛苦,隻有贏了才能笑得出來。現在內田雄馬有多難受,搞不好長野川那邊就有多開心——他們理應開心的,向著山頂前進了一大步。
而內田雄馬每天下午去訓練,這份投入算打水漂了,等著八月從電視上看甲子園決賽就行了,萬一今年長野川打進了甲子園,先不管能不能拿出赤甘大旗,隻是在電視上露個臉估計內田雄馬就要看得心情複雜。
北原秀次和陽子兩個人一路閒聊著回到了公寓,而一上四樓陽子就嚇了一跳輕叫了一聲,而北原秀次抬頭一看,發現陽子的家正大門敞開著,公寓管理員正指揮著兩三個工人往外搬東西,而且是胡亂堆在樓道裡,似乎準備丟棄。
“你……你們乾什麼?”再不喜歡那裡也畢竟是陽子的家,她趕緊跑了過去。
公寓管理員也注意到了陽子,認了兩認才認出來,有些奇怪地問道:“你是小野家的孩子?你為什麼還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