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休息日,一早北原秀次就又趕到了純味屋,而冬美已經跟著社團乘大巴遠征岡崎市了,留下一屋子妹妹弟弟讓他帶著乾活兒。
北原秀次進了屋一瞧,雪裡春菜夏織夏紗秋太郎都在,而春菜一見了他就立刻掏出了根棍子奉上,說道:“大姐留給你的,我們不聽話可以隨便打。”
“尚方寶棍”嗎?北原秀次掂了掂就丟到一邊去了,笑著對春菜說道:“用不著這東西,我打你們乾什麼?”
他可和小蘿卜頭那狂燥症患者不一樣,他講求的是以德服人。
夏織夏紗看見棍子沒了,頓時臉色一喜,擠開了春菜連連點頭:“沒錯,歐尼醬,打人是不對的!”接著她們酥聲大表忠心,“我們會好好乾活的,保證不偷懶,隻要對我們好,我們就會很聽話很聽話。”
北原秀次衝她們笑笑,他才不在意這兩個小孩子乾多少活,隻要彆搗蛋就行了。
他笑著對夏織夏紗說了一聲“加油”,接著轉頭向雪裡問道:“醫院那邊沒什麼事吧?”
雪裡正趴在那裡無聊,頭也沒抬道:“護理工在那裡陪著呢,姐姐讓我回來幫忙!”
沒事就行,北原秀次點了點頭,但也有些發愁——這些天雪裡直接蔫了,一直心情很低落的樣子。福澤直隆病情是穩定住了,但一時半會兒也沒恢複神智的跡象,雪裡很受打擊。
北原秀次一時也沒好辦法,離他把【醫術】技能等級刷起來還有很久很久,要不然等病情穩定了就把福澤直隆接回來放在家裡?像他這種情況,女兒們多和他說說話說不定能出奇跡,自己突然就醒了。
他準備回頭和冬美商量一下,然後招呼了一聲春菜和雪裡,留下夏織和夏紗看著秋太郎便出門采購食材去了。
選購佛跳牆食材時北原秀次還順便買了兩袋大豆、一些麥子大米,都放在雪裡拉著的平板小車上,而春菜有些奇怪地問道:“您這是要自己製作味噌嗎?”
北原秀次笑著答道:“沒錯,我看店裡的味噌都是從外麵買的,品質很一般,用著不順手便想著自己做些白味噌應應急,嗯,赤味噌也做一些吧,那個味兒重,初夏做了秋天剛好可以用。”
味噌是日本料理中的常用醬料,是由黃豆加入鹽、麴菌發酵而成的,和中國的大豆醬差不多。不過日本人喜歡吃這玩意兒,一年四季離不開,玩出了許多花樣:品種細分一下能從產地分出幾百種,從口味能分出甘味噌、鮮味噌、辛味噌、鹹味噌;從發酵時間分的話,有時間較短的白味噌、白荒味噌,還有存儲時間長的赤味噌、田舍味噌(時間越久顏色越深),根據麴菌不同的米味噌、麥味噌、小豆味噌等——拿米鹽混合製曲的米味噌大概占了七成左右吧,是最常見的。
日本人不但經常拿味噌直接煮湯喝,做很多料理還喜歡放進去提鮮,從淹製漬物到燒烤,處處用得上,算是最最最常用的調味料了。非得說的話,日本人離了味噌會死大概可以簡單概括一下這種特殊情況。
日本一年當中,隻是味噌拉麵(方便麵)就要賣近50億碗的,平均一人一年吃42碗,可見這玩意兒有多受歡迎,屬於常被點的料理品種,而對於這種情況,為了讓純味屋更好的適應顧客口味,,北原秀次當然想做一些好的味噌以提升純味屋的逼格。
對北原秀次的打算春菜沒意見,雖然在她眼裡北原秀次也就比她大兩歲多,但技藝方麵達者為師,她現在可是把北原秀次當師傅看待的,對待北原秀次的命令都很嚴肅,彆說北原秀次隻是自找麻煩想做味噌了,就是買頭生豬回去殺她都會幫著褪毛放血。
三個人花了兩個多小時買好了這些平時用不到的食材,然後回去了北原秀次帶著春菜做佛跳牆,細心傳授她各種食材處理的要領——這也算是推廣中國美食文化了,現在不都流行文化入侵嘛,要是哪天全世界都離了中餐活不了,那中國基本也就算占領全世界了。
同時他把兩袋豆子丟給了雪裡夏織夏紗,讓他們把裡麵的壞豆子挑出來,那玩意兒一粒兩粒的沒事,多了影響品質,舌頭靈敏的人有可能會嘗出一點苦味,萬一砸了招牌那就不好了。
挑豆子這活兒不累,夏織夏紗不但沒抗議,反而在北原秀次麵前特彆乖巧,十分積極主動,絲毫不磨洋工,很快就挑出了一大捧有殘缺有蟲眼兒的豆子,不過這兩袋豆子質量不錯,也就這麼多有點小毛病的豆粒了——有這麼點壞豆子其實完全不影響味噌最後品質的,隻是北原秀次乾了就想乾的好點兒才這麼嚴格要求。
眼見幾乎挑不出更多了,夏織夏紗對視了一眼,一個開始和雪裡沒話找話說,另一個去偷雪裡撿出來的壞豆子,直接偷走了三分之二,然後才叫北原秀次過來檢查。
雪裡根本沒注意自己的“勞動成果”被偷了,隻是望著北原秀次心情低落地說道:“我餓了,什麼時候可以吃飯?”
她心情不好,想吃點好吃的,而平時指揮她行動的冬美不在,她自然而然就去問北原秀次了,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和北原秀次是同級生。
“我這就做,做點好吃的給你!”北原秀次笑著應了一聲,又隨口誇了夏織夏紗兩句,以提高她們乾活的積極性,然後就把豆子泡進了水裡,讓這兩個小家夥去攪去壓,好讓大豆能快點充份吸收水份,接著他回去開始和麵剁餡兒,準備給雪裡包包子吃。
這世界上,沒有什麼心情低落是一個肉包子解決不了的,如果不行,就再來一個!
雪裡沒事乾了,就跟在他身邊看著,而北原秀次配了麵粉加了一點鹽揉好了麵,然後用布子蓋在一邊醒麵,又從冰箱裡取出了以前封凍的高湯,開始拿著刀背想敲成碎塊。雪裡瞧著他敲了兩下,一聲不吭直接接過刀來平平一刀板拍下去,一聲巨響就將高湯塊打得四分五裂,連案板都跳了一跳。
北原秀次無語的看了看她的手,你這麼硬砸手不疼嗎?
不過他看雪裡沒什麼感覺,便讓雪裡慢慢將高湯塊碾成小指肚那麼大小,注意彆崩得四處都是,自己將做佛跳牆剩下的邊角料分門彆類撿過來開始做餡兒——羊肉的來一點,牛肉的來一點,豬肉的來一點,蝦仁的來一點兒,算了,直接海鮮雜焰兒吧!
春菜還在那邊依據北原秀次的吩咐處理食材呢,發現後困惑問道:“這些我們要自己吃嗎?”這些食材很貴,她處理的時候特彆小心,還想著餘下的可以做彆的料理賣錢,沒想到一個沒看到就給北原秀次摸走剁了餡兒了。
北原秀次笑道:“反正也不好賣了,拿來給大家改善夥食好了……注意火候,牛肉要不停翻,儘量不要讓一麵持繼受熱,煎到兩麵微棕就可以了。”彆看福澤家是開居酒屋的,但平時吃得挺差勁,現在有條件了就管她們頓好的唄!
他不準春菜反對,讓她專注於控製火候,自己製好了餡兒,又看了看麵醒得差不多了,直接開始擀皮兒,考慮到雪裡的食量,一口氣趕了一大堆中間微厚周邊特薄的大麵皮,然後看了看雪裡,發現她力氣真大,隻是在那時拿著刀硬壓就把那塊高湯壓成了一堆碎冰。
他看雪裡氣息依舊比較消沉,不忍心了,他還是喜歡以前那個沒心沒肺的二傻子,左右看了看發現幾個小的都沒注意這裡,便一邊包包子一邊小聲安慰她道:“你老爹的病不要緊,肯定能醒來的,就是可能要等幾年。”
他本來不想說的,但現在真的不忍心看雪裡痛苦了——心軟是病,確實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