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你的狗嘴!”冬美不耐煩了,這怎麼說了幾句話自己就給劃到狗的行列裡了,不過北原那小白臉確實有點狐狸相,這個倒不算錯。
“姐姐你又罵人……”
夏織夏紗這會兒已經無聲商量完了,一起舉手插話道:“大姐,我們覺得二姐說得有道理!歐尼醬對我們這麼好,我們不能不管他!”
冬美看了她們一眼,怒道:“你們彆做美夢想搬過去住,隻要我還活著一天,你們兩個就給我老實在家裡呆著!他來咱們這裡,你們不準煩他,更不準提無禮的要求,現在給我做作業!”
她用小屁股猜也能猜到這兩個滑頭想去填陽子留下的缺,但除非她死了,否則絕對不允許出現這種敗壞門風的事。
夏織夏紗閉氣了,對視了一眼,小聲嘀咕道:“咱們家歐尼醬最煩的人就是你了,還有臉說我們……”
冬美橫了她們一眼,準備回頭扣她們的零用錢,暫時沒計較以下犯上,而是認真環顧了一圈後說道:“這段時間所有人都要讓著他,雪裡不準說胡話,夏織夏紗不準要這要那的,明白了嗎?”
“明白了。”
冬美抱胸坐在那裡,覺得這幾個妹妹雖然有些不著調,但也說得不算錯——那家夥為自己這個家勞心勞力的,真把他一個人丟在院子裡不管嗎?
…………
晚餐時北原秀次訝然發現今天他享受到了熊貓待遇,小蘿卜頭格外溫柔,七次勸他多吃一碗飯,而雪裡抖著手分了半個煎蛋給他,抄盤子劃拉剩菜時還特意問了問他要不要吃,而春菜一直默默給他夾菜,夏織夏紗給他添湯,就連秋太郎那小家夥都給了他半個丸子——也有可能是他咬不動,他正長牙呢!
北原秀次有些心裡發暖,在福澤家吃飯,手略慢點連盤子都給舔乾淨了——這家人關起門來完全不講究,個個狼吞虎咽食欲旺盛——平時他也得緊趕慢趕,還真沒享受過這種可以慢慢吃的待遇。
他輕聲道:“我真不沒事,你們不用這樣。”
福澤全家(除了秋太郎)一起看著他,好像他活不了兩天了,一副能吃兩口就儘量吃兩口的表情。
北原秀次無語了。
他確實心裡有些不舒服,陽子還是很招人疼的,他未來的計劃中也有陽子一席之地,甚至考慮得很長遠,就連什麼時候該給陽子存嫁妝都想好了,這突然走了心裡有些空落落的,感覺夢想中的那個家突然一下子就崩了。
但他也不是心誌脆弱的人,受到了意外打擊就呈現出一片崩潰之態,需要彆人安慰同情,需要彆人來可憐,日子還是一樣過——他人生中受過無數次意外打擊,早就習慣了,父母早亡,親戚嫌棄,甚至本身都給電死了穿到了日本來,還是不是一樣好好生活,繼續努力向上。
他能承受得住,並不需要可憐和同情,福澤家這樣反而讓人更鬨心了。
他順應民意,好好吃飯,為了表現出自己心情沒她們想像中糟糕,特意還多吃了一碗飯,而冬美有些懷疑他傷心之下,化悲痛為食欲了,從雪裡嘴裡又摳出了一碗給他。
北原秀次是定量吃飯的,結果今天吃撐了,挺著個肚子去當大廚,儘量笑著麵對食客,而今晚鈴木乃希沒來吃飯,那就一切順風順水,忙到了十一點多他們關門。
他細心收抬好了廚房,然後準備溜達著回家——為了救鈴木乃希,冬美的自行車給他弄丟了,也一直沒在買——而剛出了純味屋的門,便被冬美叫住了。
冬美也有些遲疑,仰著臉看天,而北原秀次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她說話,奇怪的也仰著臉看天——夜觀天象嗎?這死蘿卜頭還有這雅性?
大城市的空氣不好,天空中隻有兩三顆星,而冬美看著天說道:“那個,我準備把閣樓租出去,問問你的意見。”
北原秀次訝然,“為什麼?家裡的錢不是夠用嗎?”純味屋營業狀況很好,養活一家人足夠了,而且還可以存些錢。
冬美歪著頭小聲說道:“空著太浪費了,能多賺一點也好……我打算租給熟人。”
北原秀次感覺沒必要,但這小蘿卜頭想多賺點也行,屬於無傷大雅的事。他笑道:“明天我也幫你打聽打聽,對租客有要求嗎?是要女生吧?”
這種事他打算拜托式島律和內田雄馬。
冬美遲疑了一下,小聲道:“不一定非要女生不可,人品好,和我們家的人都熟悉就行……我看你就挺合適的,你家離學校和打工的地方都遠,來回很浪費時間,而且房租也很貴,你一個人根本也住不了那麼大的地方,白白浪費錢,不如租個閣樓算了。”
她也不看著北原秀次,盯著自家的大門說話,似乎在和大門商量要不要搬到閣樓上住,“閣樓雖然叫閣樓,但是那種斜頂,有天窗,空間也很大,密封也很好,既不潮濕也不冷,上下也很方便……租金很便宜的,你考慮一下。”
北原秀次愕然,這事以前不是商量過了嗎?雪裡以前想讓他搬到這裡來住,但他不敢啊!
冬美略等了一會兒沒聽到他回話,歪著頭有些不高興道:“也不是一定非要租給你,我就是想多賺點錢,而且你租了以後可以多幫雪裡補補課,也能多給我們家乾點活,我沒有彆的意思,你彆亂想……你租不租?你租的話,我們可以免費給你打掃出來,保證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