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樂治綱想了想,問道:“是想你母親了嗎?”他不會允許陽子再見小野家的那個女人了,他已經接收了那個女人的債務,算是把她半軟禁在了紮幌,而且也下了決心自己快掛了時便先製造一場意外送那個女人歸西,絕對不會允許那個女人在他死後跑來神樂家以孫女母親的名義搞風搞雨。
做為一名出身鄉村但入主了帝銀的銀行家,他屁股後麵也是跟著一串冤魂,實在算不上好人——哪個乾銀行的沒逼債逼的彆人上吊過,那絕對不是一個好的銀行家。
他不缺狠辣的心性,也不缺下毒手的決心,更是不缺真正實施的手段。
他問歸問,但隻是想知道孫女想不想母親,萬一太想,隻能讓那個品性不好的女人提前出車禍了,但陽子連連搖頭道:“祖父已經幫她償還了債務,那我見她也沒什麼意義了,我在這裡很好,我想跟著祖父生活。”
神樂治綱手搭到了胸前成了金字塔型。不是這個,那就是……
他望著陽子纖細的脖頸下,睡衣領口間露出來的一線銀光,輕聲問道:“他一直有和你聯係嗎?”
他給孫女準備了一個首飾盒,裡麵件件價值不菲,但平時沒見她戴過任何一件,而脖子上的銀鏈子就從沒見到她摘下過。
陽子猶豫了一下,選擇了實話實說,笑道:“歐尼桑是很忙的,我隻是睡著給他發發郵件,告訴他我在這裡過得很好,讓他彆擔心。”
“是這樣嗎?”
陽子用力點頭:“是這樣的!”
神樂治綱眯著眼想了一會兒,他對北原秀次的印象倒是挺不錯的,很容易讓他聯想到當初帶著妹妹從鄉村到大城市來打工時的那段艱苦歲月,輕聲道:“平時悶了和他多聊聊天也無妨,感覺不錯的一位少年。”
以他的身份和職業想監視某個帳戶資金流動很容易,隻是說句話的事兒,而至今他還沒聽到自己這個孫女一直拿著的那張卡上有任何資金流入流出的報告,這說明那少年竟然真是打算把那筆錢以及他的積蓄給自家孫女帶上壯膽以備萬一了。
而且好像和自家孫女聯係並不密切,僅像是在維持聯係,確保她安全,並沒有攀龍附鳳的打算。
相當有骨氣的人,也相當有自信,確實讓人感覺不錯。
陽子驚喜道:“可以嗎?”她一直擔心這便宜爺爺會反對她和北原秀次依舊保持聯係。
神樂治綱看著陽子驚喜的表情,終於找到點當爺爺的感覺了,聲音不由自主就柔和了不少,“當然,你有交友的自由。等過了周年慶典,你還要繼續去上學,會認識更多的新朋友。”
陽子心中雀躍,什麼新朋友她才不需要,隻是帶著些期盼問道:“我可以回去看看歐尼桑嗎?”
果然害怕是沒有用的,還是歐尼桑說得對,什麼都要自己去努力爭取,傻瓜才等著天下掉餡餅。
神樂治綱笑道:“現在不行,將來可以……那位北原君很優秀吧?”
現在不行嗎?但說起北原秀次,陽子還是立刻精神頭就上升了三個等級,用力點頭道:“歐尼桑是最優秀的,非常了不起的人!”
十歲多孩子眼中的了不起嗎?神樂治綱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順著陽子的話說道:“那他會越來越優秀吧?等下次見麵時,你還要用以前的姿態去麵對他嗎?”
陽子心中一驚,低頭沉思起來。
是啊,歐尼桑那麼努力,又是天生有才能的人,將來肯定會有大前途的,自己將來能配得上他嗎?雖然自己拿到了扣子,但自己將來應該回報歐尼桑讓他幸福,而不是繼續當他的拖油瓶……
現在有這個機會學習成為一名優雅的女性,而一位完美的女性才能配得上溫柔的歐尼桑!
她一時在那裡想得入了神,而神樂治綱並不在意。
感情這種事從來是堵不如疏的,越是反對越是往一起湊的少年少女簡直數不過來,弄不好還搞出了堅貞愛情之類的東西,而一個十歲多的小女孩兒的感情能維持多久?也許用不了一年半載的,她連那位少年的臉都會記不清了。
不過……
他也仰起了頭,回憶了一下第一次見麵時北原秀次坐在那裡的挺直腰背,將自家孫女護在身後的那種決然姿態,以及那種平靜對視的眼神——明天再找那少年的資料來好好看一看,萬一將來孫女感情沒有消退,早點看看人品能力也好心中有數,說不準這就是孫女婿預備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