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老了,頭白了,
睡意昏沉,爐火旁打盹,
請取下這首詩歌,慢慢讀來。
回想你過去溫柔的眼神,
回想它們昔日濃重的陰影。
純子醬,多少人愛慕你的美麗,你的容顏,假意或真心,
隻有一個人愛你那聖潔的靈魂,那就是我啊,你的小雄馬!
……
雪裡也滿是好奇的湊過頭來細看了看,樂嗬嗬道:“啊哩,這就是情詩嗎?彆人給我寫的也這樣嗎?還不如我寫的好呢!哈哈,狗屁不通,狗皮膏藥!”
式島律臉猛然紅了,而北原秀次側頭看了雪裡一眼,輕聲道:“這是內田抄了又改了的,原作者是愛爾蘭詩人威廉葉芝。”
“啊哩?著名詩人寫的嗎?”雪裡陷入了沉思,咬著手指又看了看,仍舊樂嗬嗬道:“還是感覺狗屁不通啊!”
她不喜歡這種風花雪月的東西,雖然情書情詩收了大把,但連看都沒看就上交給冬美或是北原秀次了,覺得這東西很搞笑,而北原秀次也不再管她,細看了一遍這首長詩,發現不像是情書草稿,裡麵有些字句被反複塗改推敲過,還有標注,比如“此處理應深情的望著純子醬的眼睛,施展男性魅力,直擊她的靈魂”等等,似乎是打算當麵朗讀。
內田雄馬應該是找阪本純子表白去了,估計……估計悲劇了。
式島律在旁邊緊張問道:“北原君,你說雄馬會不會……”
“會不會什麼?”
“會不會想不開?”式島律一臉擔心,而北原秀次猶豫一下說道:“應該不能吧,感覺他不像那麼脆弱的人,你不是說他失戀過一百次了嗎?”
那可是個整天吹牛皮說自己是“戀愛專家”的賤人啊!賤人應該不會自殺吧?
式島律還是有些憂心忡忡:“但感覺這次他是認真的,我阻止過他很多次了,但他幾乎每天都要去找那位阪本……阪本同學。雄馬從你這裡要了好多點心,基本都給她送去了,而且還給她做了好多事,幫了好多忙,買了好多禮物——下大雨,那邊一封郵件他就跑去送傘了,自己回來打了好幾天噴嚏。”
這麼賣力?北原秀次忍不住歎了口氣,也有些內疚,感覺是他把內田雄馬坑了——阪本純子還是他“介紹”給內田雄馬認識的,本來就想惡心惡心那個拿他取樂的女生,結果好像把內田雄馬順坑裡了。
內田雄馬雖然經常不著調,但做為朋友來說還是合格的。有事樂意幫忙,沒事就想搞點事兒大家樂樂,罵他他也不生氣,還喜歡四處打探八卦,北原秀次剛到私立大福學園時,都是通過他一步一步了解情況,適應陌生校園生活的,而且這家夥雖然有點怕事,但也算夠義氣——鈴木乃希以前暗暗威脅他,他都沒把自己賣了,而是逃來找自己通風報信。
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這貨一時真想不開了——自殺的人一般都是一時想不開——真來個投河自儘什麼的,這特麼的算不算自己害死了他呢?
北原秀次想了一會兒,也有點擔心起來,向式島律問道:“你有阪本純子的聯係方式嗎?”
事到如今,怎麼也得先把那賤貨揪出來才能放心了,而式島律有些愕然的望著北原秀次——咱們三個還是你最先認識那個女生的,現在你問我嗎?我連人都沒見過……
這下麻煩了!
北原秀次很不喜歡那種女生,阪本純子的郵件地址看過是看過,但壓根兒沒往腦子裡記,這過了五六個月,第一個字母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這可怎麼找人?
他開始凝神細思起來,而雪裡在旁邊好奇的左右看了看,樂嗬嗬問道:“你們是要找那個純子醬嗎?”
“對,雪裡同學認識嗎?”式島律趕緊問道。他比北原秀次還著急呢,內田那賤貨可是他青梅竹馬的鐵杆好友。
雪裡搖頭道:“不認識,但問問不就知道了,你們為什麼要傻站著?”
“就是不知道該問誰好啊,雪裡同學!”式島律和雪裡也挺熟的,知道她比較單純,本來也沒抱什麼希望,但一聽之下還是有些失望。
“那把所有人都問問不就行了!”雪裡感到很奇怪,不明白為什麼這麼簡單的問題這兩個人要發愁——你們好傻啊!
她掏出了手機,使勁按著按鍵,喃喃道:“我看看啊,這些人裡肯定有人認識那個純子醬的,好像是八櫻女校的吧,我聽內田說過幾次……”
北原秀次瞧了她手機一眼,忍不住一驚——通訊錄記錄2126條,你認識這麼多人嗎?你有兩千個人的聯係方式?
他手機裡就存了九個人的電話,這一對比真的震驚了,忍不住問道:“這些都是什麼人,雪裡?”
雪裡正翻看呢,隨口道:“小學、國中、高校的同學、同級生、前輩,還有我的小弟,小弟的小弟,隔壁學校的朋友,一起打球認識的人,隔壁區的組頭,街上蛋糕店裡賣蛋糕的姐姐,賣燒肉的阿姨,賣水果的老伯,賣肉饅頭……”
她稀裡糊塗說了一大堆,讓北原秀次直接聽愣了——你平時傻乎乎的,結果人脈這麼廣嗎?和你一比,原來我是個宅男嗎?
雪裡翻了一會兒有些不耐煩了,直接編了封郵件來了個群體發送,信心滿滿道:“肯定可以找到人的,我們隻要等消息就行了,大家都很講義氣,人人都義薄雲天,我有困難大家一定會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