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我們什麼也沒看到(1 / 2)

北原秀次一直懷疑小蘿卜頭內分泌失調,所以總長不高,性格也格外急躁,就像是從出生就固定在了更年期,呈現出明顯的多血質性格特征。

她是那種行動比腦子快的人,其實她還是講道理的,有時腦子一熱胡亂發完了脾氣,事後總是會偷偷後悔,暗地裡偷偷彌補一二——讓她當麵道歉她也拉不下那個臉,隻能死死硬撐著,裝出蠻橫無禮的樣子。

當然,這也是她最令人討厭的一點了,像個狂躁症患者,憋屈了伸手就亂打人北原秀次理解,但也不用客氣,直接就把她按在了地上,但萬萬沒想到她會嚎啕大哭起來。

北原秀次有些訕訕的鬆了手,他有段時間教導冬美劍術,沒少打她,但她咬著一口小奶牙從沒哭過,而這猛然哭起來,讓北原秀次感覺有些手足無措——他缺乏應對女孩子痛哭流涕的經驗,而且反省一下,感覺把一個女孩子腦袋隨手就按在了地上,確實也有點不太妥當。

這種理沒法說,男生打女生,這猛一看,男生起碼也得先理虧一半了。

他鬆了手,冬美也沒再亂發脾氣,就鴨子坐在地上越哭越傷心,抽泣個不停,小臉上梨花帶雨,鼻子上也吹起了鼻涕泡,隨著哭聲高低一會兒大一會兒小,破了就馬上又吹起來一個,狼狽得一塌糊塗。

北原秀次無奈的坐在旁邊相陪,但看了一會兒,感覺還不如冬美伸著兩根小短腿躺在地上拚命踹他呢,他們之間關係奇特,打了不止一次了,但這種剛開打就哭了的情況確實沒有過。

他看冬美哭得特彆傷心,有點想伸手輕輕抱抱她,好好安慰安慰她,但兩個人的關係還沒親密到那種程度,隻能掏出了疊得整整齊齊的手絹,遞給冬美示意她擦下眼淚和鼻涕。

冬美根本不接,她已經自暴自棄了——反正也不是沒在這小子麵前哭過,那就痛快哭吧!擦什麼擦,我就是這麼難看,你想笑就笑好了!

北原秀次無奈,歎息一聲,隻能自己拿著手絹給冬美擦起了眼淚和鼻涕。

他不怕人家和他來硬的,就怕人家和他來軟的,他從來都是吃軟不吃硬的,打不怕,哭反而有點慌了,而冬美剛才腦袋被按在地上,沾了些泥土,再配上淚水,頓時臟兮兮的,越抹越多——她淚水超級足,好像突然成了水做的女孩子,一時根本擦不完。

冬美也不反抗,任他擦,隻是抽泣著低頭看了一眼手絹,發現上麵一道一道黑痕,頓時仰頭恨恨望向北原秀次——你又打我,你老是打我,今天還把我臉按在了泥地裡!

北原秀次也無辜的看著她,你先動手的,你不動手我能還手嗎?但這種情況下,冬美都哭得開始打嗝了,他還是先道歉了。

這沒辦法啊,自己雖然占理,但生為男人,有時候真的沒辦法!畢竟雖然經常兩個人鬨點彆扭,但實際上也不是仇人了啊,朋友性質更多一些。

這把朋友打哭了,怎麼想也不是個事兒。

“抱歉!”北原秀次儘量放柔了聲音,“我最近一直在練習合氣道,大部份是本能反應,不是存心的。”

冬美哭得一哽一哽的,拒絕接受這個理由,看了看北原秀次乾淨整潔的校服——這還是我給你洗的,我給你熨的,連線頭都是我給你剪的,你這死沒良心的東西,我心情不好,你就不能讓讓我嗎?

你是男人嗎?我又沒想真打到你,我隻是太鬱悶了而已!你身手比我好,我根本也不可能打中,你躲開不就完了,用得著還手打我嗎?

她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委屈——彆指望女生哭的時候講理——而且她本來心裡就因為雪裡不聽話的原因很委屈了。

她恨恨望了北原秀次一會兒,猛然一頭向他懷裡鑽去,拿著小臉在他懷裡拚命蹭,拿著腦袋拚命鑽。

你這壞人,讓你打我,讓你打我!你不是愛乾淨愛整齊嗎?我看你怎麼乾淨,怎麼整齊!

你弄哭了我,你也彆想痛快!

衣服是我給你洗的,我給你熨的,還給我,還給我!

你有本事再打我啊!

冬美拿著頭臉在北原秀次懷裡一陣亂蹭亂鑽,把他的校服上蹭滿了清水鼻涕和眼淚,甚至把臉上那點灰也全蹭上去了,而北原秀次遲疑了一下,輕輕擁住了冬美小小的肩頭,把她腦袋輕輕按在懷裡,柔聲道:“心裡難過,想哭就痛痛快快哭一場吧,沒關係,也沒人會笑話你!”

這死蘿卜頭有萬般不好,但對妹妹弟弟們是儘心儘力的,雪裡犯拗了,她應該心裡很委屈吧?她應該感覺長久以來的付出沒有被得到理解吧?

發發脾氣也應該,哭一陣子也應該,畢竟才十六七歲,要換了一般家庭,這年紀哪有這麼多委屈這麼多煩心事?

這小蘿卜頭也真算是很不容易了,負擔了純味屋的後勤雜務不說,在家裡還乾著幾乎大部份家務,對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子來說,這真的真的很厲害了。

偶爾遇到不順心的事,她是有權利好好哭一場的,隻要有眼睛有腦子的人都不會覺得可笑!

北原秀次以為冬美隻是心裡難受過頭了,想借個肩膀靠靠,痛痛快快哭一場,而因為兩個人的身高差,結果隻能鑽到自己懷裡了,還弄臟了自己的衣服,但他不介意,他有輕微潔癖但能分清場合時機,真要是情勢所迫他也能睡又臟又臭的茅房,現在小蘿卜頭哭得傷心,他並不在意衣服被弄得一團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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