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誤了時的午飯吃完後,北原一花帶著福澤眾和鈴木沿著室內的過道去安置行李,住的是以前北原秀次的房間——這房間相對條件比較好,雖然仍然很簡陋。
房間很大,地上鋪著自製的榻榻米,表層是燈芯草,但從縫隙或邊角處隱約能看到底層厚厚的稻草;天花板是木製的,牆壁上貼著素花牆紙,還有一個大書架,而在書架旁邊還掛著一幅立軸,上書“浮生空自哀,夢已逝,恨飄零”。
福澤眾和鈴木都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這個陪著著北原秀次長大的房間,腦補著當年小小的北原秀次一本正經的在這兒奮發上進,最終從這個小小的山村闖到了名古屋。
北原一花從壁櫥中取出了準備好的電暖器打開,這是借來的,生怕山裡夜間溫度低,把這些嬌花一樣的女孩子凍壞了,還準備好了被爐,儘量想讓客人能夠在這裡感到舒適。
福澤眾趕緊上前幫忙,而鈴木乃希慢悠悠蹭到了書架前,想瞧瞧北原秀次年幼時都讀些什麼書,有必要的話,她回去也原樣弄一套仔細翻一遍,想來這對了解北原秀次的潛意識會有很大幫助。
忙活了一通後,北原一花略帶歉意地說道:“被褥雖然不是新的,但都仔細清洗過了,這裡夜間很冷,電暖器不需要關……要是還需要什麼請隨時告訴我,招待不周,真是太失禮了。”
冬美代表弟妹感謝道:“一花阿姨,太讓您費心了,真是給您添麻煩了。”
北原一花欣慰笑道:“哪裡的話,你們能來我很高興。”
說完後她看了看,感覺沒什麼需要再準備的了,趕緊又欠了欠身便掉頭往廚房去,那邊北原秀次堅持要收拾碗筷,她不放心——在他印象裡,以前的北原秀次可是從來沒有乾過這些活的。
鄉下不缺地方,北原秀次以前的單人房間擠一擠睡她們七個沒問題,反正除了雪裡也沒有特彆占地方的人,平均身高還湊不夠一米五,而冬美指揮大家把行李好好裝進了櫥壁後,看著鈴木乃希看著書架在“嘖嘖”有聲,不由也湊了過去——那小子很強,以前在家裡都讀些什麼書?
冬美仰著頭掃了一眼書架,發現上麵的書都很陳舊殘破,不是經常翻看就是從二手書店裡淘來的,而內容東西合壁雜七雜八,基本都是世麵上流傳比較廣的詩歌、散文集,像是《稼軒長短句》、《雪萊詩集》、《白居易詩》、《和歌百首》、《精華散行錄》、《俳句五十精選》之類。
她看了一圈沒感覺到有什麼出奇的,但心裡有些奇怪——沒感覺那小子平時喜歡吟詩作對啊,怎麼在房間裡擺了這麼多詩歌譯本?
她又轉頭瞧向鈴木乃希,發現她拿著一本大部頭在翻看,而鈴木乃希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向她亮了亮封麵——《薩德候爵》——嘴角還帶上了一絲神秘笑容,似乎感覺看這本書大有收獲。
這書冬美沒見過也沒聽說過,見鈴木乃希蒼白的臉上都有了血色,似乎很激動,不由問道:“這書裡是說什麼的?”
鈴木乃希笑吟吟看了她一眼,伸手進書架裡麵掏了一會兒,從豎立擺放的書籍後麵又掏出了一本,再看了一眼後輕拋給冬美,輕笑道:“這本認識吧?內容差不多……真是沒想到啊!”
冬美滿是奇怪的把書拿過來一看,發現書名是《好色一代男》,頓時抖手就將書丟出去了。
這本書是江戶時代文學家井原西鶴的作品,其中內容極儘S情之描寫,類型接近中國奇書《金P梅》。
冬美沒看過但聽過,一時漲紅了臉,驚問道:“你手裡那本……那本也是?你還在看?”
鈴木乃希以前外婆管的她很嚴,現在外婆沒了,有些嬌橫不假,但常年養成的習慣依然在,根本沒有主動去看過這種書,翻了幾頁其實也是心跳極快,連氣也都喘不勻了,想掏呼吸器出來吸兩下,但又不想守著冬美這隻矮冬瓜落了下風,隻能勉強笑道:“你懂什麼,文學性還是很高的,隻是……那小子可能是個悶騷,這真是萬萬沒想到,平時一點也沒看出來,裝得真像!”
她手裡拿的那本是藤本瞳的作品,更猛,雖然著重的是關於人類**的心理探究,但異常X癖好、X事以及多P之類,翻個三五頁就是三五十頁的詳細描寫,香豔露骨之極……
刺激,真是太刺激了!
冬美震驚了,原來人人背後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麵,那小子從小就躲在房間裡拚命鑽研這個啊?就這樣還能考的比自己好?
鈴木乃希又堅持著翻了幾頁,以證明她也是個老司機,這種書不值一提,自己就是比矮冬瓜成熟,但心跳的太快覺得頭暈了,裝不太下去了,連忙將書合上又塞回了書架後麵,對冬美笑道:“我不會說,你打算說嗎?”
她估計這是北原秀次內心的隱密,說了他八成要暴跳如雷,她可不想去討那個黴頭。
冬美撿起了那本《好色一代男》遞給她,讓她原樣放回去,想了想鬱悶道:“我說這個乾什麼!”
她也不能說,不然回頭鈴木乃希不承認了,就成了她在亂翻北原秀次的書架了。
鈴木乃希將書藏好,然後就奔著被爐去了,鑽進去坐好後強迫自己深呼吸,好讓有些發燙的臉趕緊涼下來——好險,那眼瞎的小子理論經驗極其豐富,就算沒拿到駕照也算是過了筆試了,以前自己調戲他,差點就是羊入虎口!
他不是在對自己欲擒故縱吧?萬幸沒腦子一熱真去鑽他被窩了,不然怕是沒嚇到他,自己反而給他直接當小白羊生吞活剝了!
冬美也不敢碰書架了,連忙躲得遠遠的,覺得北原秀次真不愧是藏了兩箱小H書的男生,原來自幼就愛好這些。
不行,得再防那小子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