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由紀夫斷定北原秀次是不可能從碎紙間脫身的,畢竟就是一個鳥取縣窮鬼家庭的出身,不可能在東京有什麼人脈關係,根本沒辦法和自己這種高階層家庭出身的人相比,那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在耍小花招,冒充了什麼身份。
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他馬上又向武村洋子叫道:“這位前輩,你不要給他騙了,他應該在碎紙間工作!”
武村洋子智商絕對正常,這會兒也反應過來當前是什麼情況了,這兩個明顯過去有過節,但她看了看小由紀夫,再看了看北原秀次——這兩個人真是同學嗎?為什麼差彆這麼大?這個感覺成熟穩重的不像少年人,那個雖然感覺也不像少年人,但卻像個弱智兒童加強版……
這種風度,這種才能,這種潛力,這種人脈的同學,你當他是騙子?你傻我可不傻,信了你肯定死都死不明白!
而且她真覺得小由紀夫是個弱智——這種同學是多寶貴的資源啊,你小子不但不珍惜,還要攔住他找他麻煩,你這種人混職場,頂多活三天!
她對小由紀夫的話半個字都不信,直接嗤之以鼻。目前在她眼裡,北原秀次很是高深莫測,而小由紀夫無禮置疑她的上司是小偷騙子,那她是必須要第一個站出來維護北原秀次的——就算聽到了大石尾一郎的名字她也得維護,北原秀次是總裁點過頭的人。
她馬上厲聲訓斥道:“蠢貨,你的禮貌到哪裡去了?!竟敢無故誹謗他人,無禮!北原桑正在執行重要公務,你馬上離開,不然我這件事我會立刻向你們學校反應!去做你的工作,馬上!”
在日本銀行工作就是在罵人和挨罵之間輪回,武村洋子帶新人時也沒少罵過人,平時更沒少挨過罵,經驗豐富,頗為擅長,溫婉的臉兒說變就變了,從小羊羔型秘書一晃就變成了母夜叉,聲音尖銳,語氣嚴厲,直接罵的小由紀夫呆住了——銀行職員罵人歸罵人,但對來實習的學生們態度還是可以的,畢竟是半個客人,他這來了快一周了,還是第一次挨噴。
北原秀次伸手輕輕一擺,武村洋子馬上很知分寸的退後一步,又成了小羊羔型秘書,低頭致歉道:“我失禮了,北原桑,對不起。”
北原秀次衝她笑了笑,說了聲“沒關係”,畢竟是在維護他嘛,而且他沒想到武村洋子能突然站出來直接開罵,突然感覺她也算挺夠意思的了,好感度略有上升,但他馬上轉頭就對小由紀夫厲聲問道:“你現在在哪個課室實習?!”
以前你惡心我,現在三十年風水輪流轉了,也該輪到我惡心你了!
他的聲音很嚴厲,小由紀夫原本就沒緩過勁來,本能就答道:“我在……我在人事檔案課實習。”接著他才反應過來,扭頭就走——這事肯定有不對的地方,舅舅發話了,這家夥應該乾一個月苦力活的,現在這情況肯定是他哪裡搞了鬼,去找舅舅和老師反應,直接拆穿了他,讓他身敗名裂!
一個鳥取縣的窮鬼晚輩,整天和我做對,不收拾了他咽不下這口氣!
他恨北原秀次,而北原秀次也是真的煩了這家夥了,直接跟著他去了人事檔案課,進了門就找主任課長之類能做主的人,而他剛掃了一眼,就有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主動迎了上來,很客氣的淺淺一鞠躬:“請問兩位有什麼事?”
剛剛總裁來人事部視察,很關注銀行補充新血的麵試活動進行的如何了,他就跟在隊伍裡麵想爭取在大BOSS麵前刷一刷臉,但很敏銳的發現了總裁對北原秀次的態度有些異樣,當時就把北原秀次的臉記在了心裡——沒辦法,他就是乾人事這一行的,人都記不住也升不了職——現在看北原秀次突然跑來了,當然要恭迎一下,畢竟不知是何方神聖,必須慎重對待,儘量彆無緣無故得罪了人,要是那樣也太冤了。
對方很客氣,北原秀次一向吃軟不吃硬,馬上斂了怒氣同樣客氣回禮,而武村洋子知機的上前介紹:“北原桑,這位是赤業木課長,是人事部的資深前輩。赤業課長,這位是金融廳丹羽專員的私人助理北原秀次桑,很得專員重視。”
離近了,北原秀次看起來很年輕,但赤業木可不敢小視他,而金融廳專員名頭也夠響,馬上再次行禮,姿態又放低了兩分:“那北原桑這次來,是有什麼特彆吩咐嗎?”
“冒昧前來打擾,十分抱歉,這次來是想取用一些檔案副本,不知道方不方便?”對方低姿態,北原秀次也就格外客氣了三分。
“是什麼檔案呢?”赤業木心頭猛然警惕起來,但語氣仍然很客氣——金融廳的人,總裁點過頭,來頭不小,不方便得罪,萬一有事就往上推,自己可不能承擔責任。
北原秀次想了想,說道:“我想調用東聯461家分行、支行、營業網點所有普通職員的個人履曆副本——不包括乾部,隻要普通職員的就可以。”
赤業木愣了愣,這好幾千人,你要看這個?這有什麼好看的?那些大部份就是些櫃員、小業務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