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尾一郎做為東聯的中層乾部,自然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但連打給了在人事部的幾位朋友都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電話裡的人敷衍態度很明顯,隻是推說不清楚,讓他去問問彆人——這讓他猛然警覺起來,他怕惹上麻煩時,一般也這態度,能說不知道就說不知道,哪怕知道也說不知道。
他想了想,打給了一個非常熟的同期好友,拜托他去打聽了一會兒,這才算是收到了準確消息:“是金融廳專員的私人助理沒錯,但好像和總裁有點關係……”
大石尾一郎倒吸了口涼氣,驚問道:“什麼關係?”
“不少人好奇,也有人私下問過加藤參事,但加藤參事沒承認……”大石尾一郎剛微微放了點心,又聽電話裡遲疑著補了一句,“不過也沒否認。”
大石尾一郎吸涼氣吸到噎住了,這沒否認就有點玄妙了,很有“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之感。
他放下了電話,愣愣看向小由紀夫,搞不清這是什麼情況了——聽說過坑爹的,但也沒聽說過坑舅的,你這是跑了上百公裡,橫跨數縣專門來害我的嗎?
一次性惹了金融廳+東聯總裁的組合嗎?你不是說那個什麼北原是鳥取縣出來的,全家務農嗎?
小由紀夫給他看愣了,問道:“舅舅,怎麼了?”
大石尾一郎回過神來,心中真是憋屈無比——誰不害怕上級檢查,有個金融廳專員當靠山就夠惡心人了,再後麵還有東聯總裁的身影,而東聯總裁是什麼人?那就是這裡的土皇帝,一言定人前途,努力十年不一定有那人隨口評價一句管用!
他越看這外甥越像災星,但一時顧不上管他了——萬一那個北原真的背靠金融廳,還和總裁有關係怎麼辦?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隻是他一時想不出好辦法,目前那邊也沒針對他,而是在折騰他外甥,似乎事態還在小孩子鬥氣範圍內,那他再有什麼反應,比如賠禮道歉什麼的,那邊會不會把矛頭就直接對準了他?
他抱頭思考了一會兒,覺得以防萬一,還是讓北原秀次把這口氣出了好,麵色頓時嚴肅起來,直接說道:“回去好好完成工作,他要你抄多少遍,你就抄多少遍,找到機會就向他道歉,爭取取得他的原諒,如果他不原諒你,你在一直抄到實習結束為止。”
小由紀夫驚呆了,片刻後憤怒叫道:“你竟然幫著他?”
這什麼狗屁舅舅?裡外不分嗎?
大石尾一郎火氣也上來了,給氣笑了:“我這是在消災!”這蠢貨,那明顯不是一般人,讓他出完氣總比全家倒黴強!
“好,好!那我不用你幫了!”小由紀夫也氣極了,“我回名古屋,以後再也不來東京這鬼地方了!”
大石尾一郎臉一黑,罵道:“現在你還想回去?攔住他!”他這狗外甥跑了,那邊萬一沒消氣,就不是抄幾遍職員履曆能完的事兒了!
要是那邊和金融廳有什麼關係,給營業五部派個檢查小組下來,他們整部門這一兩個星期什麼也不用乾了,光寫報告整理數據就得乾到死,更不用提總裁那邊還不知道什麼情況。
小由紀夫人都走到門邊了,又給秘書堵了回來,氣極之下掏出手機,叫道:“我讓我媽和你說!”
“不用!”大石尾一郎自己摸起電話來就給小由老爹打過去了,眼下事態明顯失控,隻能和一家之主談了,而那邊小由老爹也是個明事理的人,略一聽明白了就下了決斷。
大石尾一郎放下電話,厲聲道:“你父親說了,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回去抄文件,抄到對方滿意為止;二是你也去碎紙間,工作到實習結束!你選吧!”
“讓我去碎紙間乾活?”小由紀夫難以置信,有這麼侮辱自己人的嗎?
“不想去碎紙間就滾回去抄文件!”大石尾一郎命令秘書把這坑舅的玩意兒送回檔案課,自己摸起電話給檔案課打了過去,直接表明態度——自己這外甥就是個混蛋,彆客氣,把他關起來好好抄,千萬彆讓他跑了。
小由紀夫一百個不服,但還是給強行弄走了,而大石尾一郎抱頭又在那裡苦惱起來——他也是多年職場拚殺出來的,一直小心謹慎,不能說沒腦子,結果沒想到莫名其妙惹上了這種事了。
小由紀夫這孩子,小時候還是很乖的,怎麼越大越沒人樣了?
…………
兩天後,北原秀次趴在桌上聚精會神的寫著策劃書。
他上輩子出身草根,活的其實也不算久,見識稱不上多深多廣,就是一般的大學生打工仔,而這幾天和日本頂級銀行裡的資深職員交流,頗為啟發心智,也因此對未來有了不少想法……
當然,還相當不成熟,他準備弄個草案出來,再找高手斧正一下,以後再想找這麼多精英白領隨時提供參考意見怕是不好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