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怎麼樣?”
“秀次,疼不疼?”
鈴木乃希和雪裡的表情都很關切,甚至雪裡的表情還有點小嚴肅,而北原秀次的肘、肩、腕、中指關節等處被噴了化淤的藥劑噴霧,纏上了繃帶,還裹上了物理降溫貼,處理得很穩妥,畢竟私立大福棒球部名義上的監督教練實際上是個校醫——北原秀次因暴烈投球,還是單人投完了全場,造成了右臂受了點小傷。
他不是特彆在意,準備回家自己處理,但鈴木乃希非常在意,毫不猶豫就命令鈴木花子那個校醫把他包紮了起來——其實僅就是韌帶挫傷而已,一般是因為做出了超出關節活動範圍內的動作,造成了關節處輕微紅腫,在重體力勞動或是體育運動中很常見,沒什麼稀奇的。
北原秀次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又看了看雪裡和鈴木,感覺多此一舉,不如他回家自己敷點藥,不由無奈道:“真沒什麼事,我的身體我自己心裡有數。”
那個技能有點美中不足,一是d有點長,導致比賽時間長到蛋疼,二就是力量猛增後給關節造成了極大的負擔。
前者好說,投完了球後磨時間就好了,擦擦球,拋拋粉包,係個鞋帶,屁股癢癢撓撓,手臂不適揉揉,蹭蹭投手丘,指揮一下隊友位置,和教練交流一下——以上隨意組合,混個兩分多鐘沒問題,然後觀察觀察擊球員,和雪裡打一會兒暗號,差不多也就把時間混過去了。
不過這次是要徹底壓製神聖光的打線,保證百分百必勝他才會這麼做,以後若是比賽,他可以暴烈投球完了適當磨點時間,再隨便投個壞球,再把球要回來,再磨一輪,這樣一來混d時間就更方便了。
棒球本就是一種回合製體育運動,節奏分明但緩慢,d長點沒什麼關係,隻是這關節受不太了就不太好辦了,但為了贏,他也能接受。
比賽輸了,雪裡會受到更猛烈的攻擊,如果受點小傷能減輕她的壓力,沒理由不這麼做,這又不是說胳膊從此就廢掉了——有得有失,這很合理。
北原秀次對這點小傷小病不在意,但鈴木乃希不這麼看。
人體其實是一台很精密的儀器,關節輕微挫傷看起來是沒什麼,但日積月累之下,將來出現功能性障礙也不是不可能——多少體育健將就是因為關節小傷小病最後退役了,前車之鑒是明擺著的。
她可不想北原秀次陪她打一個夏天的球就從此落下了終身傷病,但她也多少能明白北原秀次為什麼要這麼做……反正肯定不是為了她。
她看看北原秀次的手臂和一臉很值得的表情,再看看在旁邊小心翼翼觀察著繃帶的雪裡,就算雪裡是她好朋友,她一時也像喝了兩斤老陳醋。
你要是單純為了我受傷,那該多好啊!
她一時黯然神傷,郎無情妾有意這也太鬨心了,又叮囑了北原秀次這幾天彆用右手了,隨後就回座位上坐下,開始給學校理事會和學生會報告好消息,順便為一軍成員和社團索要好處——替學校揚名了,學校得出點血才對,不要白不要。
北原秀次則開始關心一號女友的安全問題,大巴士內還是沒有福澤家的位置,冬美還得帶著陽子、弟妹們一起坐公交回名古屋市,好在回去時有式島律陪著。
出事是不可能出事,福澤家戰鬥力還是靠譜的,式島律性格也比較沉穩柔和,但還是得問一下。
雪裡很聽話,開始笨拙的發郵件,而這時大巴士裡一片歡聲笑語,一舉擊潰了愛知縣棒球名門神聖光,這已經不能用士氣大振來形容了,所有人都看到了通往甲子園的希望。
那是甲子園啊,高中進一次,就算拿不到冠軍,以後也有吹牛資本了。
“那個……北原前輩,能打擾一下嗎?”
北原秀次正指揮雪裡打字呢,聞聲轉頭一看,發現是一個不認識的一年級小女生,而在車上那自然是拉拉隊成員了,聽聲音還微帶沙啞,估計是加油累的。
這也是為比賽勝利出了力的人,北原秀次雖然不敢笑,但態度還是儘量和緩地問道:“請問有什麼事?”
“前輩受傷了,這個……不該打擾的,但那個……我想……”這小女生不敢看北原秀次,結結巴巴了一會兒,猛然下定了決心,拿著一個小本子躬身往前一塞,“能不能請前輩給我簽個名?拜托了!”
她害怕吃前輩的排頭,但她是真喜歡棒球——她隻喜歡看,本身不打——她今天看了北原秀次的比賽心神蕩漾,很懷疑他就是下一個江川卓,很想要他的一個簽名,特彆是這種超有紀念意義的初戰勝利簽名。
這東西,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現在不要,以後紀念意義就要少上一層,所以哪怕有很大可能吃排頭,她還是從後麵蹭到了前排,鼓氣勇氣要想一個簽名。
北原秀次仔細看了看她的表情,確定了,這女生是因為他表現出色才想要個簽名,並不是想搞他,頓時態度更加溫和了——對這種舉手之勞的小事,他一貫是與人為善的,十分好說話。
他哪怕右臂不適,仍然接過了本子,笑道:“當然可以,那怎麼寫比較合適?”
那女生十分驚喜,沒想到還能有特殊待遇,傳說中北原秀次這人是十分難說話的,狠辣無情的傷過同級一百多名女生的心。她連忙說道:“可以寫贈給佐竹杏子嗎?北原前輩,要是能再寫上初勝、第一次勝投紀念就更好了……”
勝投是什麼鬼東西?北原秀次想了想也沒在意,就按佐竹杏子說的寫了,還寫了祝福語,最後簽上了大名,還在佐竹杏子小心翼翼的請求下,特意注明了當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