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近些年關中少見的大雪,又恰逢新年,北原秀次走在街上都能看到不少賞雪、玩雪的路人——這挺不錯的,至少讓雪裡在前麵滾著一個巨大的雪球看起來沒那麼顯眼了。
冬美穿著一身“葉月櫻”花紋的和服,撐著一把油紙傘,皺眉看著二傻子妹妹,等著她把束腰崩斷了,就衝上去一腳踢死她,而北原秀次碰了碰她,輕聲問道:“冷不冷?”
他看到春菜、夏織和夏紗都圍了雪白的毛領子,就冬美和雪裡沒有,又感覺和服好像很薄,有些擔心。
冬美挪開傘看了他一眼,心情好了一點:“不冷,其實這種衣服夏天穿好熱的,一層套一層很難受,冬天穿正好。”
不冷就行,北原秀次放了心,又看了看冬美撐的那把傘,感覺很配她的和服——傘整體是朱紅色的,但沿著傘的邊沿有個大大的金黃色月牙圖案,看起來很典雅。
冬美注意到北原秀次在打量她的傘,又看了看他肩頭有點雪花,踮著腳幫他拍了拍,才轉動了一下傘問道:“這把月傘是媽媽留下的,好看嗎?”
北原秀次誠實地點頭:“好看。”
冬美雖然是個小蘿卜頭,但身材比例很好,穿上和服後腰板挺直,小碎步走起來就超可愛了,再配上這把精致的月傘,可以說得上是錦上添花,更顯嬌俏可人——找女友不能以貌取人,但能得到這樣一個可愛的小蘿卜頭,可以說是三生有幸。
冬美心裡很得意,又有點害羞,因為北原秀次是看著她的臉而不是傘說的這句話,不由歪了頭小聲哼哼道:“我也覺得好看……那個,你要不要一起打傘?”
她可以把傘讓給北原秀次拿著,畢竟她要是給北原秀次打傘的話,身高不太夠,姿式太難看——兩個人一起在雪中打一把傘,自己挽著他的手臂,感覺應該特彆美好。
北原秀次不想奪人所愛,微笑道:“不了,這麼小的雪,沒關係的,你自己打著好了。”——自己果然是個五好男友,堅強又體貼!
冬美抿了抿小嘴,斜了他一眼——這家夥,該機靈的時候又不機靈了!
她不搭理北原秀次了,這家夥聰明是真的聰明,但有時候根本不解風情,浪漫兩個字八成根本不會寫。她轉頭向鈴木乃希叫道:“喂,臭屁精,還有多遠?”
鈴木乃希穿了一身素白粉花的和服,配了披肩和毛領,手袋裡還塞了暖爐,一手打著一把白色的竹傘,一手抱著一大瓶清酒,懶洋洋答道:“快了,快了,再走五分鐘。”
“五分鐘前你就這麼說了!”冬美有些不滿道:“哪家初諧不行,非要跑到這麼偏的地方來!”
冬美本來想去離家最近的神社,但要出門了,鈴木乃希說她知道有一家特彆好的神社,自告奮勇要領著大家去玩玩,結果誰也沒想到那神社真是夠偏的,坐完了電車還要走這麼遠。
“那家神社比較靈嘛!多走幾步路算什麼,要不是大家這麼熟了,一般人我還不告訴他呢!”鈴木乃希很無所謂,隨口答了一句又對北原秀次叫道:“北原老爺,我拿不動了,你幫我拿著吧?”
她去神社還帶了一大瓶清酒——酒造出的第一批酒中優選出來的精品,給她貪汙了,抱著走到這,手酸拿不動了。
北原秀次知道她體力不好,等了她兩步直接把酒接了過來,奇怪道:“去神社你帶酒做什麼?”
“送人。”鈴木乃希舉起了傘罩在北原秀次頭上,笑眯眯道:“謝謝北原老爺,我幫你打傘。”
“切!”冬美偷偷撇了撇嘴,心裡有些不高興,衝到了前麵,衝雪裡叫道:“你滾這麼大雪球想乾什麼?快點扔到路邊去!”
雪裡怕冬美搞破壞,推著雪球開始跑,樂嗬嗬叫道:“好玩啊,姐姐!過會兒我們可以打雪仗。”
冬美看了看那個都快到雪裡胸口高的雪球,也就是基本和她一樣高的雪球,怒道:“打什麼雪仗,你是想殺人嗎?快掉丟掉!”
這玩意砸到她頭上,當場就能把她活埋了。
雪裡不肯,推著雪球跑得更快了,而冬美穿著和服邁不開步子,也不想失了儀態在大街上瘋追妹妹,隻能看她越跑越遠,手裡的雪球越滾越大。
北原秀次看了直搖頭,又回頭看了看,發現陽子也團了一個小雪球拿在手裡,感覺很好玩的樣子,而夏織夏紗不時搖一搖路邊的樹,抖下大篷的雪,就春菜牽著秋太郎比較安靜,但也不時踩踩雪窩子——這些沒見過正兒八經大雪的孩子好可憐啊,才埋到腳腕的雪都這麼稀罕?
眾人一路玩著雪,又走了好遠才到了鈴木乃希說的神社,而雪裡弄出了一個結結實實,和她一樣高的巨大雪球,直挺挺放到了神社的鳥居前。
冬美仰起頭看了看鳥居,向鈴木乃希問道:“這裡是供奉誰的神社?”
“和泉熱誠十明神。”
冬美沒聽過這神明,不過也不奇怪,日本神明太多,專家都搞不清有多少,更彆提普通人了。
她又問道:“這神明是保估什麼的?”
鈴木乃希笑吟吟道:“保佑家族多子多孫,這個前身其實就是佛教裡的送子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