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這是……什麼時候了?”
裝飾華美的房間內,柔軟的大床上。
從迷蒙中醒來,海倫的眼神有些茫然。
窗外是落日的黃昏,一天行將結束。
可是海倫記得很清楚,自己正是在這樣一個傍晚入眠的。
一不留神就睡了一天嗎……輕輕晃了晃腦袋,女孩試著從床上坐起,可卻隻感覺渾身無力。
就像她不是簡單的睡了一覺,而是已經過去了很久一般。
一番努力後無果,海倫重新躺回床上,開始回憶自己睡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特彆的地方,唯一不同的,就是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放空大腦,海倫隱約記起了點東西。
她好像化身為了一位比她年紀大了不少的女人,身處一座高高的山峰上。
另外兩道模糊的人影伴在左右,她們一個負責織布,一個手握剪刀。
至於海倫自己則拿著一根長長的尺子,為裁剪的程度衡量短長。
每測量一段布匹,就好像看到了一段人生。
而在這段漫長的夢境最後,海倫感覺自己像是見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
那道身影的一生幾經轉折,曆經低穀和巔峰。
夢醒前的那一刻,她更是站在一座高高的城頭上,對著城下數不清的人影露出了一個淒美的笑容。
而就在此時,海倫睜開了雙眼。
“真是奇怪的夢境啊……”
喃喃自語,雙眼散亂的看著房頂的吊燈。
此時的海倫還很年輕,甚至隻算是剛剛成年。
在床上躺了一會,女孩再一次試著坐起來。
不過這一次,無意之下,海倫的手卻碰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
“……這是什麼?”
將觸摸到的東西放到眼前,海倫意外的發現這竟然是一根如同手指般骨節分明的木棍。
她從來沒有見過它,她的床上也不該有這樣的木棍存在。
可不知為什麼,握著這來曆不明的東西,海倫卻感到一股喜愛與親近的感覺。
就好像它本該屬於自己,自己就是它唯一的主人。
“……”
沉默少頃,某一刻,海倫突然福靈心至。
她輕輕揮手,衝著自己一點。
下一刻,渾身的無力感被驅逐殆儘。
取而代之的,是活力與精神。
“這——!”
雙目瞪大,海倫有幾分不知所措,但更多的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這樣神奇的一幕,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管你是從哪來的,但這裡是我的房間。”
“既然你來到了我的地方,那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東西了!”
握緊杖身,海倫輕聲自語,隨即臉上又掛上了微笑。
在這個時代,每個人都可能遇到種種奇遇。
傳奇故事裡的大英雄們更是有可能撿到一把劍,就是匠神鍛造的利器;喝下一杯酒,就是青春女神的賞恩。
自己睡了一覺,身邊多出了這麼一個東西,也沒什麼奇怪的。
她唯一需要擔心的,大概就是自己會不會過一段時間突然多出來了一個孩子。
畢竟這一切早有先例……在一場金雨過後,被鎖在高塔上的王後就懷有了神王的後代。
雖然這也未必是壞事,可對年輕的海倫而言,這並不是她想要的未來。
……
撲簌——
宮室的天窗外,白鴿靜靜都停在樹梢上。
透過窗棱,拉克茜絲靜靜的看著海倫蘇醒,再到她第一次使用那杆魔杖。
取代了彆人的命運,那就要還回對等的報償。
所以拉克茜絲索性把本就無法使用的長老魔杖留在了那裡,至於這可能造成的命運擾動……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畢竟連帕裡斯都死了,作為另一個凡間的主角,海倫大概也沒有機會引起新一輪的特洛伊大戰了。
“……這段命運,就到此為止吧。”
“已經錯的很難修改,我隻能儘量避免更大的錯誤。”
又看了一會,拉克茜絲扇動翅膀。
很快,白鴿從樹上飛起,向著大陸東方而去。
······
雅典城北。
臨近海岸線上的一處巨大海港。
密密麻麻的戰船緊密的排列在海岸上,其中大半更是已經從港口駛出來。
肅穆的氣息彌漫在海岸上,顯然,海上諸國開始試探性駛入雅典商路的行為已經傳開。
平穩的海麵上,木質的船身上閃爍著符文的光芒;高高掛起的風帆下是一架架巨大的床弩。
偶爾還能在幾艘巨大的船體上看到幾個水晶製作的圓管,如果讓後世的人看到這一幕,恐怕會脫口而出‘大炮’二字
一時間,古典和近代的畫風好像結合在了一起,讓人感覺怪異而和諧。
隻是對此時的雅典人而言,他們並不能意識到這裡麵的特殊之處。
畢竟在他們的印象裡,這本就是海軍應有的樣子。
在數量眾多的戰船中,一座最大也最‘先進’的旗艦上,一群穿著打扮明顯是海軍將領的雅典軍人正簇擁在一位年輕的人左右。
他們的身前正鋪展著一張海圖,像是正在研究戰事。
隻是從幾人的臉色看,對於將來的走向,他們顯然沒有達成一致。
莎莎……
淺淡的摩擦聲響起,手指在海圖上緩慢劃過。
中年將軍明顯在儘量保持冷靜,可是看著海圖上那一條十分可笑的筆直直線,他的眼角依舊在不斷跳動。
就在不久前,這位手持新王信物的年輕人來到了雅典海軍的駐地,宣布將會接管這場應對外敵的戰事。
而他迎敵的方法,就是這一道直線。
海戰方略?
中年將軍很希望這是。
但無論怎麼看,這都隻是一個三歲小孩都能畫出來的塗鴉而已。
不了解海況,不了解氣候,更不知道敵我雙方補給的地點,以及哪裡有可能受到對麵信仰神靈的力量影響。
如果放在陸軍的進攻上麵,這個所謂的方略就如同把軍營與敵軍城池的位置連在一起,然後要求軍隊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