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ng,你怎麼看?我們跟還是不跟?”
todd這話自然是問任務。
——
遇到女人這個話題,如果說餘那個老鐵樹還能開次花,那他們老大就是金剛鑽:這輩子他們不指望這人能開竅了。
結果todd就親眼見,長桌對麵的男人望著那個方向微微眯眸,隨後不輕不緩地嗤了聲。
“是裝的。”
尾音似乎還帶著點笑,又低又啞。
撩得人心尖都癢。
這邊三個還傻在原地,聞景已經一拉帽簷,邁開長腿跟了上去。
……
聞景的小隊裡每次任務都有明確分工。
譬如這次,todd負責貼身護衛,餘和leo負責遊離觀望,而聞景一如既往——還是統籌大局的那個。
所以這會兒跟上去的原本應該隻有todd自己。
但是看看走在自己前方的男人的挺拔背影,todd隻敢把自己的抗議壓回肚子裡。
前前後後四個人,很快就出了賭場大廳。
跟在後麵的兩位都是近身格鬥的專家,即便賭場喧囂漸遠,也仍舊沒被察覺蹤跡。
直到進到客房外的長廊裡。
兩旁的雲石燈燈光昏暗,走道狹長。
暗色的壁紙也被光勾描出曖昧的影兒。
原本還和蘇桐保持著一定距離的中年男人,此時像是無意地漸漸靠了過來。
蘇桐不著痕跡地往旁邊一避,同時腳下停了步。
她抬眸,莞爾一笑:
“先生,客房已經到了。您就在這兒休息就好。”
“poppy小姐應該也累了吧?不如和我一起進去坐坐?”
“抱歉先生,我還有工作。”
蘇桐仍帶笑,但拒絕得沒任何猶豫。
剛剛陪著這個老色鬼在賭場裡時,她時不時打探幾句得到的東西已經足夠作為暗訪材料——此時,她隻需要帶著這枚胸針儘快脫身就好。
而且,這種昏暗的燈光和狹小的空間……實在讓她快壓不住自己的暴躁情緒了。
但之前還維係紳士做派的中年男人,在四下無人的此時此地,已然脫了那層偽裝。
他眼神裡的惡意也不再遮掩:
“哈哈,工作?你們的工作,不就是陪客人嗎?”
說著話,他就伸手鉗向蘇桐的手腕。
蘇桐退了半步,眼角溫軟地彎垂下來:“先生,我真誠建議您自重。”
低軟的女聲在這燈光曖昧的長廊微蕩,更叫這中年人幾乎找不著北了,他腆臉笑著往女孩兒身上貼,手也摸向女孩兒的臉蛋——
“你長得這麼漂亮,不就是給男人看的嗎?我肯欣賞你,你應該高興才——啊——!”
話沒說完,一聲慘叫就把先前的回音都蓋了過去。
——
原來是蘇桐前一秒動作迅疾地攥住中年人的手臂,反關節擰了一圈直接推到背後,隨後肘擊對方後頸壓著這人重重往牆上一撞。
不等對方回神反抗,她抬起腳來,七八公分的高跟鞋細跟惡狠狠地踹上了這人的膝蓋窩。
對方悶嚎了一嗓子,當場就吃力不住對著牆跪了下去。
豆大的汗珠從中年男人的額頭上滴落,這接連幾下擒拿術和格鬥術已經叫他疼得話都說不上來,隻能從嘴裡嘶嘶地低聲哀叫了。
到這會兒,蘇桐才慢慢收斂了臉上嫵媚的笑容,壓下身去,一字一句——
“我長得漂亮,跟你們這些雜種有什麼關係?……以後你要是很不幸在外麵碰見我,敢多看一眼——”
她手下一用力,把這人關節擰得更緊。
聽對方再次哀嚎出聲,蘇桐才嫵媚一笑,杏眼彎彎:
“我就把你眼珠挖下來,塞進你胃裡。”
說完,她驀然起身,右手五指並立,一記手刀毫不留情地切在這人頸上。
中年男人二話沒說,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蘇桐整理裙裝,再次確定客房長廊外並無探頭,就頭也不回地往大廳走去。
直到女孩兒的身影消失,長廊樓梯間才閃出兩個人來。
todd悲憫地看了一眼地上人事不省的中年人,又心有餘悸地瞥向蘇桐離開的方向。
他抖了抖肩。
“……女人真是種可怕的生物。”
“不過king,你剛剛攔著我不讓出手——那現在這老色鬼怎麼辦?他可是我們的保護對象。”
“甲方隻保他的命,剩口氣就夠了。”
聞景看都沒看那地上的人,隻頗有興致地瞧著蘇桐離開的方向。
思索了幾秒之後,他抬腿往外走:
“這裡交給你處理。”
“欸?那king你做什麼去?”
“可能有點東西……”聞景不疾不徐地咧開薄唇,深藍的瞳子裡光色微閃,“我需要從她那兒拿回來。”
“……”
蘇桐很後悔自己今天出門前沒看看黃曆:
上麵一定寫著諸事不宜。
且不說她踹了那老色鬼一腳之後、沒堅持過半條長廊就拗斷了的鞋跟,單是剛進到賭場大廳,這猝不及防的一聲槍響和緊隨其後的無數尖叫,就足夠讓蘇桐此生難忘。
儘管她自詡身手敏捷,但沒法跟子彈逞能的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所以她幾乎沒猶豫便踢掉高跟鞋蹲了下去,隨後就地一個翻身,動作乾淨利落地滾進了旁邊的自助區長桌下麵。
這一幕,恰是被長廊裡追出來的聞景收入眼底。
藍瞳裡的笑意與興味更甚幾分。
他起手摘了黑色棒球帽。
隻是第一步還沒邁出,聞景目光一閃,身形跟著停在原地。
而餘光如刃,直直掃向身側。
幾秒之後。
耳邊大廳鼎沸的哄鬨裡,踉蹌的步聲從昏黑的長廊中傳來——
“滾開!!”
抱著剛搶來的珠寶財物,拿著槍的搶劫犯凶神惡煞地跑向聞景站著的長廊口。
黑洞洞的槍口指著聞景,那人急促的呼吸聲靠了過來——
“你他媽是不是找死?!”
話音落時,人也到了麵前。
對方的手指用力扣下扳機。
與此同時,聞景眼睛一眯,猝然出手。
須臾之間,隻聽槍響和“哢嚓”一聲錯骨的動靜同時響起。
——
前一刻還滿臉橫相的搶劫犯此時已然哀嚎著癱軟在地,同時扭曲著臉驚恐地瞪大眼看著上方。
五官清俊深邃的男人垂手一提西褲,神色淡漠,置身這恐慌的背景音裡,看起來卻絲毫不受影響。
他蹲了下來。
薄而鋒銳的唇線抿起笑,深藍的眼瞳裡煞氣滲人。
聞景鬆開手。
被他一個照麵就反奪了的槍正躺在掌心。
他彎唇輕笑,眼瞳寒涼。
同時修長十指交錯了一個來回。
下一刻,地上躺著的這個甚至還沒看清聞景什麼動作,便被拆得零碎的槍和子彈嘩啦啦地灑了一臉。
那人呆了兩秒,回過神後哆嗦著聲音——
“饒……饒、饒了我吧……”
聞景看著這人快嚇得瞳孔擴散的模樣,冷然一笑,懶得再理。
帶著點戾意的眼神在已經亂成一鍋粥的大廳內掃了一遍。
確定威脅性為零後,他起身走向自助區的某張長桌……
……
聽著外麵還未停歇的槍聲,蘇桐歎了口氣。
安穩了一個多月,偏偏正式取證的時候就出岔子了。
她今晚這是走什麼大運?
隻能但願那些流彈彆往這邊飛……
還沒感慨完,蘇桐就見著個人掀開了餐桌桌布,動作狼狽地躲了進來。
是個男人。
反應生疏遲鈍,比她還費勁得多。
看起來就很弱雞。
……腿倒挺長。
淨身高163的蘇桐苦中作樂地瞧著進來的人蜷在後麵那雙委委屈屈的大長腿。
等男人一抬眼,目光相接,蘇桐卻是不由愣了下——
欸?
這不是被惦記著眾籌的那個極品嗎?
……
不過這麼近距離一看,她好像能理解那些女人滿眼寫著“想睡”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