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把孩子寄放到哪裡她考慮了很久。她在這個城市沒有親戚,隻能送去朋友家。餘小圓家裡本身就有個小霸王,再添一個多動症兒童必然一山不容二虎,其狀其景她都不敢想;段蓉陽雖說也做媽媽了,有個四歲大的女兒,但她這個人本身就不靠譜,有了女兒後仍然沒有靠譜起來,能把自己弄妥帖就不錯了,更彆說再多帶一個男孩了。想來想去還是白瀾錦合適,白莫現在在美國上大學,他獨身在家總說無聊,和孩子關係又那麼好,把兒子交給他張美麗很放心,孔世然和他白叔叔都高興,皆大歡喜。
對於這兩天的去向她有點心虛,感覺沒法跟他們說實話,她對兒子說出差兩天,跟白瀾錦也是這麼說的。
周六一大早她帶著孩子去了白瀾錦家,一下車孔世然就撲白瀾錦懷裡去了,兩人特彆親密,笑鬨了好一陣。
張美麗打開後備箱,叫兒子彆撒歡了,自己把行李箱拖好,彆麻煩白叔叔給他拿。
白瀾錦放下孔世然,走到車後麵提了箱子,笑道:“你對孩子就是太嚴厲了,我拿一下沒什麼的。”
“不嚴格要求他能上天了,”張美麗無奈地說。
男人伸手給她理了一下被風刮亂的碎發,她出門之前把長發全挽起來,穿了一身偏休閒的職業裝,想著去度假村穿太正式不好。
“事情辦完早點回來,如果有事回不來就打電話給我,然然在我這住多久都行,”白瀾錦沒忘了叮嚀,“注意安全。”
張美麗又把孔世然好好教育了一番,才依依不舍地開車回家,孔銘叫她在家裡等他的。
一般人和人某天相聚,除了提前約好,到了當天會再聯係一遍確認時間地點。孔銘這幾天都沒來張家,他們也沒有聯係,張美麗就是知道他會按時來,這是多年來他們之間養成的默契。
在八點五十五分的時候,孔銘如約到來,張美麗也才趕到家沒一會兒,手裡端著咖啡杯往下灌咖啡,多好的咖啡這麼灌法猶如牛嚼牡丹,嘗不出好壞。她最近工作上忙得挺累,今早又起太早,感覺精力有點跟不上。
“要喝嗎?”看見男人熟稔地打開自己家的門,張美麗向他抬了抬
杯子,“我再給你泡一杯。”
“不用,”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說:“你就穿這身去?”
“怎,怎麼了嗎?”張美麗有點結巴,看了看自己,挺好的呀!在穿著上她一向得體,品味也是一流的。
孔銘穿了一件白色帶藍黑色邊的polo衫,下身灰黑色暗條紋休閒長褲,腳上居然不是穿的皮鞋,看了看他的打扮,張美麗才發現自己的問題。
她有點不好意思,為自己辯解,“我以為去考察的,好歹不能太隨意。”
他看著她沒有說話。
“我這就去換,”被看得扛不住了,張美麗放下手上的杯子上樓換衣服去了。
在自己為數不多的衣服中挑了兩件,她換上一件寬大的白襯衫,袖口往上卷了幾道,下身天空藍牛仔短褲,襯衫下擺塞了一點在褲子裡。怕樓下的人等太久,換好衣服就趕緊下去了。
很久沒有穿得這麼清新了,上班穿套裝高跟鞋總是繃著一口氣,這一身讓她輕鬆了許多。
孔銘站在門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張美麗彎著腰在鞋櫃裡挑了一雙寶藍色的平底鞋,穿好鞋剛直起身,他突然把手伸到她腦後。還沒反應過來,她挽好的頭發就被扯散了。
沒等她發怒,他低頭凝視她不施粉黛的臉,輕聲說:“這樣比較好看。”
張美麗不滿地瞪他,她的頭發快留到腰上了,能留那麼長純粹因為她懶得打理發型,用一根黑皮筋把長直發低低紮在了腦後。她不喜歡披發,風一吹跟瘋子一樣。
出門前孔銘讓她什麼都不用帶,綠孋山莊不僅什麼都有,而且都是最好的,不會比她自用的差。於是她放棄了那些日用品,思索再三,還是把沉甸甸的單反相機帶上了。
這一舉動讓他有些意外,以他對她的了解,她是個連自拍都不會的女人,不禁問道:“你會用?”
“不會,”張美麗苦笑,“可是boss要照片,沒辦法。我想……按按快門就行了,不是有自動模式嗎?”
孔銘立刻決定不跟她繼續討論這個問題,換了個話題:“然然怎麼安排的?”
“放我朋友那兒去了,”張美麗表現得很自然。
他追問:“哪個朋友?”
“好朋友,”她直覺說了實話兩人又要吵架,避重就輕,“有人能幫我帶孩子就謝天謝地了。怎麼了?”
感受到她的排斥,孔銘又不說話了,兩人無言地上了他的車。
張美麗一上車便飛速係好安全帶,男人往旁邊探出一點的身子默默收了回來,他說:“不到兩個小時就能到,你要是沒睡好可以再睡一會兒。”
剛喝了咖啡,張美麗覺得自己應該睡不著,也許是車裡的兩個人都沉默著,讓人昏昏欲睡,她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