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之子麵露痛苦之色,啞聲哀求:“我到底該如何做,才能向你賠罪?”
桃桃渾身顫抖著,在他麵前扔下一把匕首,冷漠言道:“你自宮吧。”
隻有魔尊之子自此以後做個無根之人,他才能忘記以前的那些噩夢。】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樂正蘭漪:“……”
樂正蘭漪勃然大怒,猛地將稿子砸到門上:“是哪條狗寫的,給我滾出來,我才要閹了你這條寫文的狗!”
“蘭公子慎言,真人們都是你的長輩,你不可對他們無禮。”良緣不讚同地說,“隻是你為何這般氣憤,莫非是在為魔尊之子鳴不平?”
樂正蘭漪身體一僵,一下子冷靜多了:“當然不是,我氣憤的是……魔尊之子還不夠慘,郎君遭了這麼多罪,光是缺胳膊斷鳥真是太便宜他了。”
“原來如此,蘭公子果真一心向著郎君。”
良緣緩和下神情:“請公子放心,幾位真人已經為魔尊之子安排了最壞的結局,定叫他死無葬身之地,就連魂魄也隻能看著桃桃與旁人歡好。”
蘭漪臉都氣綠了,這他娘的到底是誰寫的,是誰!跟他有仇是不是!他非得弄清楚桃陵樂樂生是哪幾條狗不可!
宿雲涯將文稿重新整理好,卻沒有還給良緣,而是暫時自行收起,笑著說道:“寫得很有趣,我都快相信桃桃是雙性之身了。”
蘭漪怔忪一瞬,脫口而出道:“他不就是雙性嗎?”
“自然不是,你為何會那般以為?”宿雲涯說,“桃桃身體正常,合歡宮隻有一門牝牡術,修煉後可按自身心意自由變化為雌雄同體,不知桃桃有沒有練過。”
說罷,他上下打量著蘭漪,目光很是銳利:“你似乎對桃桃有所誤解,他從未讓我們教你這些東西,而是真正的《養氣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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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蛟殿中,白複玉和桃卿麵對麵而坐。
桃卿困惑地重複著白複玉的話:“師兄覺得雁雁的身份有問題?”
可是雁雁不就是魔人坊的奴隸嗎,能有什麼問題?
“不錯。”白複玉點了點頭,“我派人到魔人坊查證,發現蘭漪的身份毫無問題,太過乾淨了,反而不正常。”
“魔人坊的奴隸們幾乎個個來路不正,但蘭漪不一樣,根據調查顯示,他是因為家中過不下去,自己賣身於魔人坊的,被坊主出高價買下,一切都顯得順理成章,反倒透出了蹊蹺。”
他把搜集來的證據拿給桃卿看,桃卿看過一遍,發現自己無法否認,的確顯得可疑,但是……
“師兄,我相信雁雁,他可能有事瞞著我,但是絕不會害我。”
桃卿衝白複玉笑了笑,的確,或許蘭漪的身份並不簡單,這樣也就能解釋為何他上輩子會突然不辭而彆了。
不過與蘭漪一起生活過幾年,桃卿同樣相信蘭漪絕不會害他,在他心裡,蘭漪始終都是那個乖巧聽話的雁雁。
他對白複玉說道:“師兄放心,我會自己查清雁雁的身份,給你一個交待的。”
“不是要你給我什麼交待,我就是擔心你。”白複玉歎了口氣,“你就執意要收他做徒弟?”
桃卿點頭:“是的,師兄,我心意已決。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回青鸞峰了,之渙和星橋來找我了,我還要招待他們。”
“……”白複玉欲言又止,但最終什麼都沒說,揮了揮手放人,“去吧。”
桃卿飛快地跑了,白複玉靜坐片刻,神情透出幾分晦澀。
他不曾向卿卿言明,其實他手中掌握的證據不止這些,還有莊鬼君給他送來的消息。
莊宴的鬼使曾查證過魔人坊死去的奴隸和爐鼎,這些不曾轉世的鬼魂曾說過蘭漪是突然出現在魔人坊的,那時他受了很重的傷,因見他樣貌出眾,坊主便救治了他,打算日後把他當成爐鼎販賣。
白複玉拿起一枚不曾斷開的傳音符,對另一端的人說道:“莊鬼君,你都聽見了,卿卿並不打算趕走蘭漪。”
“……”
在遙遠的重台界,靈照鬼城的邊緣地帶。
天空中陰雲密布,烏黑龐大的城池高牆聳立,立於黑黢黢的焦土之上,鬼城的黑暗與幽冥永恒不變,唯有一抹刺目的鮮紅顯得格外與眾不同。
莊宴一身紅衣,低垂著妖異俊美的眉眼,站在腥紅的血泊之中,腳下是一片猙獰的殘肢斷臂。
就在剛才短短幾息時間內,他殺光了兩個化神鬼君與十數個元嬰鬼君,並將他們的元神完全攪碎,連一絲一毫都沒能逃出去,再無轉世的可能。
在場唯一的活人是柳貓兒,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僵了,顫著聲說道:“莊師弟,你下手是不是太狠了點……”
在鬼城城主無定老祖的座下,他是與莊宴關係最近的師兄,可也算不上多親近,所以他很怕自己會淪落到同樣的下場。
要知道這十幾個人都是莊宴的師兄弟和師侄,他本以為看在師尊的麵子上,莊宴能多少留點情麵,放他們的元神轉世,可莊宴下手狠辣至極,絲毫不顧同門的情誼,這讓他怎能不心生畏懼。
聽到他說的話,莊宴漠然地擦去手上的血,隻淡淡說了一聲:“我必須儘快結束,卿卿還在等著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