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黃玲瓏塔前,數位煉虛真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那顆殘破的頭顱。
縱使神魂消散真靈泯滅,但他們還是一眼就能夠看出來那顆殘留著恐懼的殘破頭顱正是來自於長明。
對於在場的各位煉虛真君而言,擊敗一位同境的煉虛強者或許不難,可要將其殺死卻是難如登天。
尤其是於長明還是出身於小有清虛之天這等洞天聖地,身懷極品靈寶、道妙神通等種種保命法門,在底牌儘出的情況下同境強者也難以將其逼入絕境。
縱使作為在場最強者的平西王,也不敢說自己一定就能夠殺死於長明。
可就在那玄黃之氣肆虐的空間之中,於長明這一位縱橫世間數千載的煉虛真君卻隕於一位小小的練氣修士手上。
無論沈淵動用了怎樣的底牌,借助了怎樣的力量,光是練氣修士逆伐煉虛真君的事跡便足以載入玄黃界史冊之中。
從今天開始,無人膽敢忽視這位出身於落雲宗的青年修士。
沈淵目光漠然地掃過玄黃玲瓏塔前的數位真君,平淡地目光之中不帶絲毫感情。
不知為何在麵對這一名小小的練氣修士時,眾多煉虛真君如臨大敵,竟不約而同地下意識後退一步。
直到一步結束之後,諸位煉虛真君才恍然醒悟,他們竟然被一名練氣修士嚇退。
墨鎮海深吸一口氣,主動向前邁出一步厲聲道:
“落雲宗沈淵,你肆意妄為殺戮小有清虛之天傳法大長老,莫非是想挑釁洞天聖地不成?”
沈淵看著主動站出來的墨鎮海,頭顱輕側反問道:
“是又如何?”
“這位真君,也想與我交手不成?”
在沈淵周身,海量的玄黃之氣猶如活物般不斷縈繞,淡薄的身軀呈現出宛若太古神山般的厚重偉岸。
墨鎮海神情頓時一僵,剛剛提起的氣勢瞬間敗退。
於長明已有兩千多載壽齡,數百年之前便踏入了煉虛中期,其身懷道妙神通更是實力非凡。
他剛入煉虛境不過百餘年,不論是實力還是傳承皆遜色於於長明。連於長明都隕於沈淵之手,他又怎敢貿然與沈淵交手?
場麵頓時在此刻僵持。
天空之上,於軻瞪大雙眼注視著那顆殘破的頭顱,心中的恐懼在頃刻之間熄滅了他所有的怒火。
他無法想象,一個曾被他視作螻蟻的家夥,竟然能夠殺死他最大的靠山。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於軻想要複仇,可當他見到沈淵的目光掠過諸位煉虛真君徑直落向他時,求生的本能迅速占據了他的意識。
“他能夠殺死祖父!”
“他也一定能夠殺死我!”
“我不能死!我還要將消息傳回宗門、傳回族中!”
“我是小有清虛之天候補聖子,未來能夠繼承祖父傳法大長老之位的天驕,怎麼能死在這裡?”
一張淡金色的符籙出現在他手中,於軻毫不猶豫地撕碎了手中的符籙,身體頓時被扭曲的空間鎖吞噬。
“虛空挪移符?”
於軻身旁的數位煉虛真君一陣咋舌。
虛空挪移符可是七級符籙,隻有在空間之道極為精通的符籙宗師才有資格繪製,整個玄黃界能達到如此要求的符籙宗師寥寥無幾。
虛空挪移符的珍貴程度,足以讓一位煉虛真君將其視作保命底牌。
僅僅是沈淵眼神逼迫,便讓於軻毫不猶豫動用這等珍貴的保命之物。
“難道於軻感覺到了什麼隱藏的威脅?”
幾位煉虛真君相互對視一眼,在手段詭譎莫測的沈淵麵前,縱使他們也不敢有任何托大。
至於沈淵本人看著消失的於軻,心中也是一臉懵逼。
在玄黃之氣籠罩的範圍裡,沈淵確實有囚殺煉虛真君的能力,但這並不意味著他能夠肆無忌憚殺死所有人。
於軻根本不在玄黃之氣的範圍內,身旁還有幾位煉虛真君護持,除非於軻主動衝入玄黃之氣當中,沈淵根本沒有殺死於軻的機會。
誰曾想於軻自己將自己嚇住了,甚至不惜耗費了一件珍貴的保命至寶慌忙遁逃。
“不過,這似乎也算是一件好事。”
一邊想著,沈淵目光不著痕跡地掠過了係統界麵。
隨著於軻動用虛空挪移符逃離珍瓏小世界,支線任務的進度再次向前跨越了一小步,完成度達到了:甲中。
玄黃玲瓏塔核心空間之中,沈淵在與玄黃玲瓏塔塔靈立下萬年誓約,完成了係統給予的支線任務。
在意識到自己現的所作所為,並不足以將支線任務的完成度推演至甲等後,沈淵才開始選擇另辟蹊徑。
怎樣做才能夠引發整個玄黃界的轟動,在玄黃界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傳說?
最簡單的方法自然是成為玄黃玲瓏塔宿主,終結這一場維持了數萬年的試煉。
但這是沈淵最無法接受的方法,因為玄黃玲瓏塔宿主對其他人來說是一場機遇,可對沈淵來說卻無疑是自斷根基。
沈淵想到了後世宮不語所講述的傳說之中,無上道子拒絕了成為玄黃玲瓏塔宿主。
拒絕執掌仙器,這在後世之人聽來都是如此充滿震撼,更不要說在這萬載之前的修行盛世之中。
於是沈淵便定下心思,要將自己拒絕成為玄黃玲瓏塔宿主的事跡傳播出去。
本以為這會是一件麻煩事情,畢竟主動告訴彆人自己拒絕成為玄黃玲瓏塔宿主,很難取信於人。
誰曾想於軻故意刁難,讓沈淵有了將信息公布在世人麵前的機會。
之後於軻以勢壓人、於長明強行出手試圖以力鎮壓,更是成為了這一場傳說最為重要的環節。
當沈淵提著於長明的頭顱走出玄黃之氣範圍時,拒絕成為仙器宿主、逆斬煉虛強者直接讓任務完成度突破了甲等。
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僅僅受限於珍瓏小世界的影響還在逐步發酵。
等到於軻遁逃所帶來的連鎖反應,更是讓任務完成度達到了甲中。
不得不說,人總是貪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