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人家說,他是時總在美國讀書時的學長,兩人關係不錯。”
……
窗外日光如瀑,光影踩著窗沿流瀉進來,將整間辦公室切割成了兩半。
時嶼精致的側臉浸在一片暖陽之中,鴉羽般濃密的長睫輕掃過眼瞼,落下一層淺淡的影。
聽到門口的聲響,他抬起眸來,恰巧對上沈知年溫潤的麵容。
“時嶼。”
“知年哥?”
時嶼眉間露出幾分詫異,他擱下手裡的文件,禮貌起身示意:“你什麼時候回國的?”
沈知年的目光如同四月和煦的威風,他勾了勾唇,饒有興趣地揚聲道,“今早登機前就給你發消息了,看你沒回,我就乾脆趕過來看看。”
時嶼神色微頓。
早上消息太多,他隻草草回了幾條重要的公事,後來被段京淮氣得直接退了程序,根本沒來得及仔細看被壓到下麵的提示。
“抱歉,有點忙。”
“沒關係。”沈知年不介意的笑笑,坐到他的對麵。
於特助行動麻利地泡了兩杯高級咖啡過來,擺到沈知年的麵前,微微鞠躬後又連忙退了出去。
“你這麼多年沒回國,最近這段時間還算適應嗎?”
“嗯,”時嶼淡然地抿唇,“畢竟是從小就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
男人低聲微笑著,嗓音清朗:“那就好。”
說完又補充道:“我還擔心你不適應,之後有什麼需要的,你都可以跟我講。”
時嶼點頭,又問:“你這次回來,待多久?”
“看看情況再定吧,”他笑道,“先回來陪老爺子過壽,這老頭,上個月就吵著要我回來看他。”
沈知年出生的晚,在家排行第三,沈老爺子如今已是古稀之年,早就把產業分配給三個兒子看管,頤養天年。
“沈叔年紀大了,難免粘你。”
沈知年搖頭失笑,俊朗的臉上看起來有些無奈:“隻要他不催婚,我就謝天謝地了。”
一輛通體漆黑的勞斯萊斯停靠在直逼穹頂的摩天大樓前。
段京淮一早上忙的焦頭爛額,港建那邊的投資商出了點問題,下麵的人不頂事,他隻能親自周旋處理。
剛在車上結束完一個跨國會議,他有些燥,扯開領帶後靠進背椅裡。
車窗緩緩降下,他用手心虛攏住火光,點了隻煙。
火焰擦亮煙頭,青灰色的煙霧升騰而起,將他的麵容遮的模糊。
段京淮微微眯起眼,倦懶地將視線投到對麵大樓外側的長廊,剛出神盯了沒一會兒,眉心緩慢蹙起。
時嶼正跟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銀光流動的廳廊前,兩人熟絡的談笑風生,門口負責接待的保安遮住了男人的臉,隻見他虛虛地扶著時嶼的背從裡麵走出來,姿態格外親密。
段京淮眸光暗了下來。
男人不知道覆耳跟時嶼說了什麼,時嶼勾唇淺笑了下,即便很淡,但眉眼裡也蓄著光亮。
兩人一前一後的上了輛煙灰色的賓利,耀眼的車尾燈閃了閃,車輛揚長而去。
車內煙霧繚繞,段京淮久久凝視早已消失的車影,眼底慢慢醞釀起危險的訊號。
直到燃燒了大半的煙嘴燎到了手指,他才回過神來,將煙頭碾進煙灰缸內。
那男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