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偷情(1 / 2)

第十四章

謝景廷側目看到醫生抱著醫療箱從彆墅裡跑出來,連忙打圓場道:“交給醫生吧。”

傷勢不算特彆嚴重,也沒波及到骨頭,醫生給抹了藥,仔細包紮了下,叮囑說:“沾水沒問題,隻是這段時間還是不要劇烈運動了。”

沈知年問道:“多久需要換一次藥?”

“晚上吧,晚宴過後我去找時嶼先生。”

“好,麻煩你了。”

醫生走後,沈知年在身邊蹲下身來,撫著時嶼的背溫聲道:“還好沒傷到骨頭,不過也得好好養著。”

時嶼輕輕搖頭:“沒事的知年哥。”

嘩啦啦一陣亂響,坐在正仰頭一旁喝水的段京淮緩緩捏扁了一個礦泉水瓶。

郝帥笑嘻嘻道:“時嶼你網球打得可真好啊,我第一次看見老段被逼到這種境地,剛才他突然衝到你那邊,我還以為要打起來了呢。”

蔣旖旎也沒心沒肺地附和:“對啊,老段冷著個臉,嚇了我們一跳。”

沈知年壓低嗓音關切地說:“你也彆太逞能了,這次要不是京淮及時發現,等你打完腳腕纏的可就不止這兩層紗布了。”

說完,沈知年側目看向段京淮,唇角含了笑:“多謝京淮了。”

“……”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站在親近時嶼的角度感謝他。

段京淮眉心輕攏著,抿緊一線薄唇,慢條斯理地將瓶蓋擰上,擰緊之後他還沒鬆手,塑料瓶身被他握在掌心裡擠壓成了一個扁平的形狀,然後,砰的一聲準確無誤地丟進了垃圾桶內。

他隨手拎了外套起身,陰沉著臉進了彆墅。

“……”

謝景廷在一旁輕嗤了聲,覺得好笑:“有事不說,跟個破瓶子較什麼勁。”

四處漲潮的黃昏湮滅了殘存的日光。

偌大的餐廳燈火通明,天花板嵌著繁複的花紋,最頂懸著一盞暖橘色的水晶吊燈,燈口鑲著蠟燭裝飾。四周的牆麵像砌了金粉般奢華。

私人聚會,謝景廷也不是太在乎規矩的人,他坐在主位,其餘人都熟絡,隨便坐在長桌兩側。段京淮下來的晚,等他到的時候,隻剩謝景廷左手邊的位子空餘。

郝帥留了餐前甜點給他,他嫌膩,讓服務生端走了。

時嶼緊挨著沈知年坐在他斜對角的位置,餐廳內大提琴聲空靈舒緩,兩個人頻頻側目低聲交談著,柔軟的光影落在他的發頂像是籠上了一層薄紗。

不知沈知年說了什麼,時嶼彎了彎唇角,那雙如琉璃般漂亮的眼睛逐漸漫上了清淺的笑意。

段京淮喉嚨一緊,指尖緩緩蜷縮。

人齊了,管家吩咐侍者上菜。

郝帥跟程晟是活絡氣氛的高手,時不時的冒出一些新鮮段子,逗的人啼笑皆非,謝景廷邊嫌棄邊縱容,附加毒舌幾句,整頓飯餐桌上都是鬆緩隨意的笑聲。

“美國有家叫‘char’的餐飲店最近炒的挺火的,在外網上刷到不少好評。”秦皓抿著紅酒突然說道。

沈知年搖頭:“宣傳到位,味道一般。”

時嶼正慢條斯理地剝著蟹殼,他的手指白皙修長,指腹輕壓著橘紅色的殼貝,倏一拆開。

湯汁將白玉般的指尖浸濕,在燈光下泛著光澤。

他將剝完的蟹肉放進餐盤內,剛抬起眸,沈知年就適時地遞了張濕巾給他,他接過,淺淺道了聲謝,沈知年微牽起唇角,眼神清亮。

他叉了一塊麵前餐盤裡的金槍魚,湊近了些,遞到時嶼的餐盤裡,溫聲道:“你嘗嘗,這道金槍魚,味道像不像我們大學時常去的那家?”

時嶼擦乾沾了油膩的手指,拾起刀叉起切了一小塊魚肉淺嘗,邊咀嚼緩緩點頭:“嗯,這個腥味的確很像。”

沈知年眼底的笑意更甚:“是吧,還記得kevin每次都要吐槽,但每次都要點。”

眾人將這一幕儘收眼底。

段京淮指尖摩挲著紅酒杯,眸色冷冷地凝視著時嶼,他感覺餐廳裡的氣流格外窒悶,心口仿佛堵著一團汙渾的氣。

蔣旖旎嗅出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氣味,她忽生八卦之心,咬著叉子伸長脖頸:“對了知年哥,你跟時嶼又不同級,是怎麼認識的啊?”

“社團,”似是回憶起了什麼,沈知年的眼神變得柔軟,“人文地質,很冷吧,當時還是我們吹得天花亂墜把他忽悠過來的。”

“我們原本沒報多大希望,沒想到第二天一進社團,就看見他戴著耳機坐在窗邊看我們畫的宣傳冊。”

“我們宣傳冊都是自己畫的,他當時還不好意思說,後來熟了之後,對我們幾個的畫功百般嫌棄。”

郝帥興衝衝地插話道:“我猜小美人一定心靈手巧。”

“他?確實。”沈知年抬起眼,眼神專注的望著時嶼,眉眼深邃,“他做什麼都很優秀。”

“唉——”郝帥忍不住哀嚎,“老沈你什麼時候能誇誇我。”

身側的秦皓淺笑著補充道:“能讓知年賞識的人還真沒有多少。”

時嶼性子雖冷,但臉皮薄,被人一誇就有些不好意思,耳廓和鼻端都浮出一層淺淡的緋紅。

這般神情,本就是情緒使然,時嶼也隻把沈知年的話當做出於他教養的禮貌,可這落在段京淮眼底就徹底變了味——像極了曖昧期的調情。

——

夜幕沉沉,飯畢,管家上前提醒,定做好的蛋糕被送進旁側的露天泳池。

郝帥本來就玩的花,又喝了不少混合酒,這會兒酒勁兒上湧,扯著領帶嚷道:“說好的通宵蹦迪哈,我約了很多妹子。”

有人興致上來了,興奮地挑挑眉:“就光找了妹子?”

郝帥露出一副“懂你”的表情,指著人說:“有。八塊腹肌。搞體育的。”

程晟一巴掌拍到郝帥的屁股上,賤兮兮道:“有沒有上次你睡得那個?”

“我草,一夜情誰他媽記得誰啊,早刪了。”

謝景廷給了他一腳。

“踹我乾嘛,老謝這事你熟啊,你壽星,今晚都聽你的,好吧。”

時嶼覺得心口有些窒悶,他率先站起身來,淡道:“抱歉各位,我去找醫生換藥,今晚就先失陪了,”又轉向謝景廷,微微頷首,“不好意思謝總。”

謝景廷勾著唇笑了下:“沒事。”

沈知年也跟著他站起身來:“我陪你吧。”

時嶼失笑:“不麻煩了,我行動自如,沒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

沈知年:“有什麼問題,隨時都可以打電話給我。”

時嶼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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