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想著找機會跟段京淮賠不是。
前幾天聽說他在彆墅上要了一個男明星的房卡,打聽了一下,發現是段京淮喜歡的類型,便做主把人帶過來準備邀功,誰知道,竟然搞成了這種局麵。
都說這個小男星很會,現在看來簡直是惹火上身。
見狀,他連忙走上來拉扯周揚一的手腕:“哪來的騷貨,段總都讓你滾了,還不快滾!”
“那,房卡呢?”周揚一不死心,咬著唇問道,“在彆墅那晚,露天泳池,你不是留下了嗎……”
房卡?
什麼房卡?
段京淮眉心緊蹙,倨傲地揚著下頜,冷淡的與他對視。
那晚他隻在露天泳池裡停留了半個小時,當時他心裡滿腦子都想著時嶼,無暇顧及其餘人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
等謝景廷把那堆廢話講完,他就跑到陳醫師那裡,要了時嶼的藥。
現在細想,確實有人塞了他一張卡,他以為是哪個蠢貨給的名片,看也沒看,拿著把玩了一會兒就扔進了垃圾桶。
段京淮收回視線,從桌麵上抽出幾張濕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指尖,淡道:“抱歉,我有潔癖,嫌臟。”
這一舉動,把什麼都說清了。
夜幕濃稠。
時嶼抱著腿坐在沙發上,盯著眼前整理的資料發呆。
時間已經越過了淩晨,他不想麻煩手底下的人臨時加班,便打開筆電自己動手。
耳邊總是時不時的傳來早上聽到的那些話,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流連,又停滯。
風從窗台傾灌進來繞著他的腳踝打轉。
一想到段京淮的消息都是在跟彆人溫存時發的,時嶼就感覺整顆心像是被浸泡在檸檬裡,又酸又澀。
他正出神,恍然間有一通語音電話打進來,怔了一下,發現是郝帥。
他疑惑著接起,郝帥那欠扁又歡快的聲線從聽筒裡傳了出來:“晚上好小美人,還沒睡?”
“嗯,馬上就睡了。”
“啊是這樣的,我買了兩張漫展的票,想約沈知年跟我一起去看,但是我剛才打電話給他,他說明天臨時有個合同要簽抽不開身,又說到你一直很想去看漫展,所以讓我問問你的意見。”
郝帥說著,沈知年也發了消息過來,時嶼點開看了下,的確如此。
漫展,他確實一直挺想去的。
而且他腦子亂了一天,再這麼下去接連幾天心情都會收到影響,散一下心也好。
“好啊。”他應道。
“啊,你這就同意了?”郝帥有些詫異。
“怎麼了?”
“沒有,”郝帥爽朗的笑,“你一個冰山美人竟然這麼輕易就答應我了,我這麵子可真大。”
時嶼對他耍貧有些司空見慣了,問:“明早幾點?”
郝帥:“九點吧,我地址發你,我們在那裡碰麵。”
時嶼:“好。”
掛上電話,時嶼長舒一口氣,把整理好的文件保存後,點開跟段京淮的對話框。
這才發現,他在兩分鐘前發來了一條消息。
【段京淮:你腳腕好了嗎?】
時嶼眨了眨眼,握著鼠標的指尖有些潮濕。
為什麼又突然想到關心他了呢,難道是看到彆人的腳踝,就理所當然的這麼想了嗎?
他垂眸,看到自己腳腕上殘留的淺疤,想到那晚段京淮攥著他的腳踝又咬又吻的模樣。
他是不是格外喜歡彆人的腳踝?
纖長濃密的睫垂下,在眼瞼處落下一道影翳。
片刻,他回過神,把文件發了過去,又打字道——
【時嶼:如果段總以後有事情,麻煩聯係我的助理。】
做完這些,不等段京淮回複,他動作利落地點開頭像資料,把人拉入黑名單。
包廂內,段京淮盯著這十幾個字反複看了好幾遍,下頜緊繃著,氣壓低冷到身邊的人都避之不及。
他們不知道信息那頭的人是誰,但想到剛才許海臨和周揚一那慘白的臉色,都默默的在心底為其平添了幾分同情。
十秒鐘後,段京淮動了動腮。
-這人慘了。
眾人紛紛咋舌。
又過了五秒,他仍舊盯著屏幕,眼底有不知名的情緒湧動。
-為他點蠟。
兩秒後,段京淮胸腔猛烈起伏了下。
就當所有人以為暴風雨就要來臨之時,隻見俊美如儔男人抬手推了下眉心,無奈地歎了口氣。
就隻是歎了口氣。
?
眾人茫然地眨了眨眼。
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段京淮後仰進沙發內,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唇。
他確實被時嶼這幅冰冷的態度弄得心煩意燥。
時嶼似乎真的隻把他當做一個一夜情對象,每當這個認知浮上心頭,他都覺得心像是被揉皺的紙,思緒難以理清。
他剛喝了點酒,胸口被酒意熨的發燙,心也跟著軟下去。
他點開時嶼的頭像盯著看了會兒,劃走,又點開,如此反複幾次之後,他心裡那股勁兒徹底泄了,眉梢輕挑,抿著唇打開對話框——
【段京淮:如果想你,也聯係你助理?】
他的掌心微微潮濕,喉嚨微滾,莫名的,竟然還有些緊張。
誰知他消息剛發過去,消息框前麵透明的圈圈轉了轉,變成一抹帶有撤回標注的鮮紅。
下一秒,彈出個透明框來。
“您的消息已被拒收。”
段京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