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四目相對,時嶼唇角翳了翳,盯著他目光一點點的沉了下去。
他聽懂了。
段京淮懷疑他跟郝帥有染。
他一大早怒氣衝衝的跑來他的公司,就是為了質問這個。
這種事……他竟然會在乎嗎?
還是說,跟上次針對沈知年一樣,他很討厭跟身邊熟悉的人分享獵物。
獵物。
這個念頭冒出腦海,時嶼覺得自己輕賤的可笑。
時嶼的沉默像是一把利刃紮進段京淮心口,他眼底埋著喑啞幽暗的火,伸手捏住他的下巴:
“所以你跟郝帥上/床了?”
那語氣裡帶著輕嗤和嘲諷。
時嶼手心裡布滿潮濕的汗意,他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打碎了一塊,疼痛啃噬著他的靈魂。
他攥緊手指,薄唇微微牽起,不躲不避地與他視線糾纏上,天真的笑:“是不是又怎樣?我之前說的很清楚,不過是玩玩而已,段總不會是讓我對你負責吧?”
“……”
在此之前,段京淮那句話隻不過是口不擇言的試探,但時嶼這種間接承認的態度徹底惹火了他。
他陰鷙著臉罩下來,一言不發地咬住時嶼的嘴唇,動作狠厲蠻橫,舌頭毫不留情地掃蕩碾壓過他上顎,一寸寸地剝奪他所有的呼吸。
時嶼能感受到他的怒氣,比之前的每一次親吻都要凶狠,他整個人都被壓倒進座椅裡,薄唇被咬的發麻,唇齒間有絲絲血腥味。
“段京淮你——”
時嶼有些喘不上氣來,張嘴使勁啃咬了下他的唇,段京淮眯了眯眼,稍退半分——
他的唇角緩緩滲出一抹鮮紅的血,有些觸目驚心,他不屑地輕嗤了聲,抬手隨意用掌背蹭掉,偏著腦袋看他:“郝帥是這麼親你的嗎?”
時嶼的唇被咬的殷紅,他仰著頭,冷白的皮膚滲出一層煙粉,鼻端和耳垂酡紅一片,那斯文的眼鏡下漾著瀲灩的水意。
他大口喘息著,單薄襯衫下的胸口微微起伏,纖細的腰身緊束在筆挺的西裝外套裡。
喉結艱難地滾了滾,段京淮輕倚著桌沿,不由分說地將時嶼的座椅拉到身前,一手摘了他的眼鏡,另一隻手扶住他的後腦勺,又一次重重的吻下去。
兩道熾熱的氣息廝磨追逐著,像是兩把交鋒的利刃,誰都不肯先敗下陣來。
曖昧交織的聲響在闃靜的辦公室內散開,段京淮咬著他的唇不停的掠奪深入,冷笑道:“好玩嗎?”
時嶼也笑,他緊揪住段京淮的衣領,眼神露出幾分挑釁:“一般吧,你也就……”
正說著,唇上滾燙的溫度倏然撤離,他迷茫地眨了眨眼,不等他反應過來,人就被打橫抱到了辦公桌上,桌麵的文件掃了一地。
感受到後背傳來的涼意,時嶼瞪了瞪眼睛,驚愕道:“這是辦公室。”
段京淮緊箍著他的腰,抵著他的額頭低低的喘著,啞著嗓音道:“辦公室又如何?郝帥帶你去的哪兒?他在京建的酒店套房?”
“你——”不等他說完,段京淮蠻橫的舌尖又一次闖進來,蓄滿了占有欲。
襯衫紐扣被扯開,西裝褲也難逃褶皺。
段京淮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沒管,齒關接連啃咬著。
時嶼白皙的皮膚上還帶著一些痕,很淡,是他在彆墅時留下的,他眸光顫了顫,又毫不留情地將這些專屬他的痕跡加深。
景航的高層圍著長桌坐了一圈,陳特助麵色焦急地一遍遍撥著段京淮電話,無人應答。
所有人都在等著他開會。
嗡鳴的震動夾雜著時嶼嘶啞的低喃,段京淮不耐煩地把手機關機,隨意丟到一旁。
連桌上殘留的文件也弄臟了。
滾熱的浪潮翻湧,猝不及防的猛烈攻勢像引爆的火種般一點點炸開,時嶼的心砰砰亂跳,掌心扣在桌麵上胡亂抓著,感覺快要溺斃於此。
段京淮如同一匹野狼般強勢。
一想到時嶼會跟彆的男人親吻擁抱甚至——段京淮感覺自己就像是瘋了一樣,比八年前更強烈的失重感帶著他拚命的下墜,他眼睛通紅,緊繃的弦也此刻全然失控。
直到——
“段京淮…疼。”
時嶼沙啞微小的聲音傳進耳畔。
他用手腕緊緊遮著眼睛,渾身顫抖著,嗓音裡滿是克製的哭腔。
段京淮大腦在瞬間嗡的一聲。
如船隻驟然觸礁般,連靈魂都撞到四分五裂。
時嶼從小就嬌生慣養,但他又生性倔強,磕碰到腿腳哪怕血肉模糊也咬著牙強忍。
段京淮最見不得的就是他這幅模樣,哪怕時嶼不疼,他心口也會莫名跟著揪起。
然而他竟然把時嶼弄疼了。
被撕扯下的理智重回原位,段京淮感覺喉嚨生澀地像是撒了一把沙,他張了張嘴,有些不知所措地去攥時嶼的掌心,低啞道:“時嶼……”
時嶼的指尖發著顫,僵硬又冰涼。
他的腕骨從眼睛上緩緩移開,一張含著朦朧淚意的眸跟段京淮對上,眼尾滲著血一般的紅。
段京淮感覺心像是被反複架在火上烤,疼痛焦躁。
操。
段京淮,你他媽可真是個混蛋。
他坐回座椅,將時嶼輕輕拉到懷裡抱著,薄涼柔軟的唇吻上他的眼睛,細心溫柔的,將眼角的酸澀吻乾。
手掌落在他的腿側,滾燙的溫度呼嘯著將時嶼步步逼近。
時嶼蹭在他肩窩裡,最後一瞬間視線被窗外的白光刺痛,身子都軟了。
辦公室的喧囂歸於平靜,時嶼抵著段京淮的肩窩急促地喘息。
段京淮微蹙著眉,他擔心時嶼的身體,忍著難受低聲哄他:“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