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2 / 2)

屋裡的兩個人都同時站了起來,對向思過室緊閉的大門。

剛剛瞿南城出事的時候大約是下午四點多,太陽有一點點偏西,夕陽光卻依然燦爛金黃。兩個人不過說了幾句話的功夫,上一秒緒桃還看見外麵的微光,不過一秒,外麵的天色便忽然暗了起來。

“……不會吧?”抽到了這個角色之後,雲生就覺得自己的運氣一去不返,立即熄滅了照明工具,外外麵卻依然一片漆黑,仿佛一秒被丟進了墨水瓶一樣。

更可怕的是外麵自然是一片黑暗,但是屋子裡的兩個人卻依然能夠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蟄伏在黑暗中,似乎隨時要朝著她們的方向衝去。

“……那如果瞿先生拿到了最多信息所以必須經曆支線劇情的話,是不是我們被分配到了自由度最高的劇情的話,也就必須要經曆第一次危機啊。”遊戲一半會保證公正,讓同一個地圖內的人難度統一。漆黑一片的暗室裡麵惡劣的環境輕易便能將人的恐懼放大,想的越深,雲生忽然就感到有點害怕了起來。

白天遇到的那個學生的樣子都還曆曆在目,如果她不給食物,那人很可能撐不過去了。所以說不好以前就有人死在過這裡。

她似乎感覺到周圍一下自己陰冷了起來。

“怎麼辦?”雲生卷了卷衣服,朝著緒桃靠了過去。

……

這個學校的劇情未知元素太多了,緒桃頓時抿了抿嘴巴:“開個小門吧。”

如果是人為攻擊,她們倆做好了準備一起動手未必不能躲得過去。如果是靈異,那麼要麼對方一擊必殺,要麼他她們摸索到規則找到解決辦法。

“多獲取一點信息總比一無所知的好。”大抵是要幫她們倆鼓勁,想了想緒桃又在後麵加了一句,“不管是人是鬼,它隻要敢衝我們就把它摁進塑料桶裡。”

“……”這略微有點重口了啊。雲生不想轉身去看牆角的塑料桶,但是想了想如果打不過對方也很有可能被心狠手辣摁進馬桶裡,她頓時便乾淨利落地撥開了小門鎖,“這都深夜幾點了啊……”

天上的月亮幾乎都被烏雲遮了起來,似乎早就過了熄燈時間,這所學校裡麵一片昏暗,安靜地仿佛空無一人一樣。大概因為太黑,教學樓和其他各處都散落著攝像頭的紅點,像一張無形的網絡一樣將整個學校包裹了起來。

這樣想要繞開攝像頭離開學校確實有點麻煩,但是她們要避開行政樓的話卻可以避開死角。緒桃大概掃了一眼,記下了這些攝像頭的位置,然後便憑著直覺看向李距離她們不遠處教學樓下的樹叢裡。

“……那裡”雲生一把抓住緒桃的手臂,才反應過來壓低了聲音,“那裡有張人臉!”

她壓不壓低聲音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彆,草叢裡麵蹲著一個女生,臉色慘白地不想是個活人。小門打開的時候那女生便一直直勾勾地盯著她們這邊,與緒桃對上了目光,她的臉色瞬間便更加蒼白了一點,然後無聲地慢慢張大了嘴巴……

“救、救、我”

因為不敢出聲,她將身子伏下再次朝著草叢裡麵藏了藏,有些激動地比著口型: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她下午在教室裡麵看到了,新來的被關進思過室的兩個女生會開鎖。她等待了好久才等到今天的機會,如果再不跑就再也沒有幾乎離開了……而且,而且被抓到的話她可能會被活活折磨死的!

在這學校裡麵無聲無息消失的學生已經遠遠不止一兩個了。現在隻有將那兩個女生拉入自己的陣營才能有機會逃出去,她們第一天來到這個學校,還沒有變成她們這個樣子,她們也一定願意幫忙的,然後她們就可以一起逃出去!

因為看到了一線希望,那女生就算是慘白著一張臉,也依然鼓起勇氣向兩個人伸出一隻手招了招。

一條小臂上青青紫紫幾乎看不到肉色,幾乎都是被虐打的痕跡。她故意完全將傷疤完□□露了出來為自己加碼,不段地暗示著對麵的兩個人如果一直待在這個學校,她現在的樣子就是她們以後的下場。

“救救我!”

這npc顯然是個人。她看起來著實瘦弱,手臂上的傷痕卻讓人膽戰心驚。對方希望她們幫忙開鎖的暗示太過明顯,雲生不由咬了咬下唇:“……這個是主要npc嗎?”

有特殊意義或者和後續劇情相關的npc必須要救,否則可能會影響到結局。她這樣問就是想救,即使到校門有些難度也完全可以通過監控死角讓她先到思過間來。

這裡門鎖著,如果發現人少了半夜排查的話也未必會查到黑屋裡麵,或許後半夜,她們還能想辦法將人送出去。

遊戲裡麵的憐憫可能有點多餘。隻是緒桃還沒來得及答話,對麵宿舍樓的燈便一盞盞地亮了起來。

“媽的跑了個娘們,她們宿舍的人說人應該剛出去不久,大門沒有動靜,肯定還沒有跑出學校,現在把宿舍大門鎖了排查,老王老張老劉,你們去學校裡麵搜。”

聲音熟悉,似乎是那個胡教官,他話音剛落,宿舍裡麵便傳來了一片女生的尖叫聲。

這個時間大家都就寢了,一聽便知道是教官闖進來女生宿舍“排查”。

早就知道舍友不可能幫忙遮掩甚至可能會舉報她,但是聽到聲音,樹叢裡麵的女生臉色更加慘白了一點。宿舍裡麵的動靜逐漸向這邊擴散開來,顯然是那幾個教官朝著大門這邊的方向走了過來。

她再也不敢招手,這個人埋進了樹叢裡麵,與樹的陰影完全融為了一體。

“他娘的這裡有吃有喝那裡不好,一天到晚就知道跑跑跑,這次還是個娘們。”一道白色的手電筒光照了過來,幾個比胡教官個子高大許多的教官一邊叫罵著一邊朝著這裡走,“媽的這次要是被老子抓住了一定要讓她好看。”

“呦,這個年紀的小姑娘細皮嫩肉的,你怎麼忍心打得下去。聽說這小娘們長的還不錯,為了少挨點打還跟校長那個老東西有一腿。這次她敢跑路,不如讓胡教官跟校長說一說,那麼不聽話的話,我們這些教官也可以幫忙教一教。”

他嘿嘿地笑了兩聲,手電筒的燈光一下子便掃過了草叢,幸好女生似乎個子嬌小,然全藏在了後麵,雖然輕輕抖動了一下,但是草叢隻像是被夏風吹了一下。

兩個教官頓時不再在意,朝著後麵食堂的方向走去。

雖然跑滴滴不是自己,雲生還是忍不住鬆了一口氣:“……要不然咱們讓她過來吧?”

“過不來的。”剛剛也在思考著能不能救人的緒桃頓時搖了搖頭,“他們直接朝著後麵的食堂走,顯然是因為教學樓和行政樓的門在放學之後都鎖了。以前應該經常發生學生出逃事件,所以他們會儘量減少能夠藏匿的範圍。”這些大樓的樓道結構都可以將樓梯口鎖住,主樓裡麵都不能藏人。食堂如果和學校裡麵一樣或者更簡單的話,幾個人分開行動應該也是一眼看到底,說不好轉眼就會折回來,就有幾率正好將人抓個正著。

唯一穩妥一點點方法就是繼續待在灌木叢裡,如果一直找不到人,他們也可能會懷疑人翻牆離開了,那樣擴散了尋人範圍的話就可以再做下一步準備。但是樹叢裡麵雖然隱蔽,但是學校的植被其實並不多,隻要想到要將排查,其實不過也就是眨眼的事情。

如果一開始沒有做足準備跑出去的話,現在這種情況就很難想象了。

果然雲生問完那幾個人的聲音便變小了一些,似乎是進入了食堂。這個步程幾乎和那個女生距離她們的距離差不多遠,這樣被抓到的幾率幾乎在八成以上。

而且對方明顯是希望她們直接去開大門,就算是現在有時間把她藏起來,她們也沒有辦法進行有效溝通。

她將門縫壓小向外看,手裡還是忍不住做著開大門的準備。那人的那張白的仿佛女鬼一樣的臉已經消失咋了草叢裡,仿佛是從學校裡麵抹殺掉了一樣。

但是似乎是感覺到了她們倆的視線,那女生又看了忽然咬著牙跳了起來,撐著最後一份力氣孤注一擲地朝著思過間跑去。

“沈天驕!!”

她一動,那三個教官並沒有折返過來,身後卻還是忽然爆出了一個男聲。

有學生跑了,排查宿舍這種事情根本不需要教官自己做,有的是想討好教官或者單純不想讓其他人逃出去的學生幫忙去做。

而下午接待緒桃的小胡子教官就站在操場旁邊的不遠處,滿臉陰測測的,仿佛一隻要捕獵的豺狼一樣盯著逃跑的獵物,仿佛下一秒就要撲上去把她撕的粉碎。

“沈天驕!”幾乎條件反射性的,那女生奔跑的速度便頓了下來,身體已經作出了服從教官命令的反應。但是大概是因為身體太過虛弱,她在原地搖晃了一下,忽然又猛地超著思過間的方向狂奔過去。

“……她想害死我們嗎?”既然被發現了那麼下麵的事情她們就無能為力了,但是那女生還是朝著這邊跑,不是明擺著表達她們是同夥要拉了她們下水嗎?

剛剛還同情心泛濫,雲生頓時就覺得自己應該一個眼神都不要給對方。左右不管npc是生是死都不過是一串數據罷了。

她幾乎要將門扣上,那女生卻似乎沒有察覺一樣還是朝著思過間衝。學校裡麵隻允許自己帶一件衣服,她身上穿著的便是去年生日她母親送她的白色裙子。隻是頭發散亂著,整個人白的像是隨時要消失,她整個人像是一個女鬼一樣,一雙眼睛猩紅地朝著思過間狂奔而去。

“艸你個biao子。”平時說話根本沒有人敢違抗,今天半夜有學生要逃他已經很惱火了,沈天驕還敢跑,胡教官頓時便怒火衝天地追了上去。

就算是個子不高,他的體能也遠好過一個瘦弱不堪的女生,沒跑兩步他就追上了沈天驕,一二話不說便扯住了她的頭發,直接拎著腦袋朝著地上摜去。

“啊!”那女生的腦袋紮紮實實地磕在了地麵上,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格外滲人的慘叫,一大片鮮血頓時從她腦袋下麵散了開來。

這樣的出血量著實有點嚇人,但是似乎隻是磕破了血管,女生的手腳還在奮力掙紮著,似乎感覺不到痛一樣,拚命想要掙脫開抓住她頭發的手。

也就是說在這一息的時間,去食堂的三個教官便折了回來,看到胡教官把人摁在地上,頓時便嬉皮笑臉地說道:“老胡,你不會憐香惜玉一點也就算了,那麼多血明天打掃的阿姨多麻煩啊。”

他惡心目光在女生因為掙紮而裸露的皮膚上麵舔舐了一下:“要不然你把人交給我吧。我可以換一種方式“教育教育”她。”

聽到他的聲音,那女生瞬間便掙紮地更加厲害了起來。一瞬間生生掙脫了胡教官的手,不管被扯下來一大把頭發,也不滾後麵的頭皮也一片鮮血淋漓,還是徑直朝著思過間衝去。

“媽的著娘們不是受虐狂吧,寧可去那破屋子裡麵吃屎也不願意陪老子的,老子還不稀罕呢,真他媽惡心。”

那個教官一下子就變了臉,胡教官也怒意更甚三兩步追了上去:“這種dangfu都能勾引校長那個糟老頭子,你也下的了嘴,我都嫌臟。”

他輕鬆地又扯住了沈天驕:“不過今天倒是來個同性戀的小娘們,長的還蠻好看的,就關在思過間裡。這女人總不會看上了彆人,所以非要朝著那邊跑吧?”

他又將女生的頭發扯起來,勉強能夠看到頭發後麵白的嚇人又血肉模糊的正臉。

她臉上完全沒有被她刺激到的表情,反而直勾勾地盯著他,仿佛一直這樣看著就可以把人拉下地獄一樣。

“且,惡心。”胡教官頓時冷笑了一聲,拉起了她的頭發,對著地麵毫不留情地砰砰砰砸了下去。

他手裡仿佛是個巨型的核桃而不是腦袋,這次很快便傳來了類似於骨頭碎裂的聲音。

在這樣安靜的夜裡格外怵目驚心。

“[祥和平安]:臥槽槽槽槽我以為初賽已經夠血腥了,對不起雖然好像也不是很多血”

“[蘇瑪麗]:之前不是有個神經病院發瘋的案子嗎?好像是跟前女友分手了,結果把路人認成了前女友,也是這樣的,就生生給砸死了”

“[%]:聖父見不得普通人被打,就問一句,還能救嗎?”

“還能救嗎?”雲生也吞了一下口水。嘴上問了一句,心裡卻明白要救剛剛就應該早一點動手。

剛剛她已經明顯聽到了頭骨碎裂的聲音,就算現在救了也沒條件送去醫院,已經注定是必死無疑了。

但是那人卻還在砸,每次抓起腦袋再摔下去,女生都會發出一身十分微弱的悶哼,手腳垂在一邊,已經完全失去了掙紮的力氣。

從下午胡教官就覺得思過間裡麵的兩個女生都不夠老實,要不然為什麼沈天驕哪裡不跑,非要朝著小黑屋去呢?

裡麵那兩個人可比手下這個新鮮白嫩的多,隻要她們露出馬腳出來救人或者幫忙,他就有理由可以一起“懲罰”裡麵的兩個人了。

隻可惜裡麵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到了,居然絲毫沒有動靜。而手底下的人也不經打,不過七o八下,身子就軟了下去,徹底沒了氣息。

“冷心冷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誘捕新獵物的誘餌沒了,他手一鬆就把人摔在了地上。

反正跑掉的人已經找到了,不會跑出去再亂說什麼,他一腳把人踹開,就無趣地朝著自己的教官宿舍走去。

頭都爛了,再好看的女人都倒胃口,其他幾個教官看著地上的女屍頓時有點惡心,呸了一聲也結伴朝著宿舍樓走去。

幾個人輕快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桃桃!”雲生心裡窩了一口氣,隻能努力勸自己外麵的人是npc,不敢再向外看一眼。

緒桃倒是看著等著外麵徹底安靜了下來,才打開小門看了一眼。

那女生身體已經完全軟了,身下一大片血泊,伏在地上完全沒有了氣息。隻是倒下的時候手還呈向前的姿勢,似乎想要向著思過間爬過去。

大約是之前看了彆人的例子,知道逃跑被抓住又一定概率活不了。逃不了了,她還是要離能夠逃出的希望近一點,所以到死都是這個姿勢。

她的父母給她取名叫做天驕,大約曾經也是以她為驕傲,結果卻把女兒送到了這種地方,最後又以這種方式死去。

緒桃把目光收了回來:“不要想太多了,這個過程我們是救不了的。”

人設提示裡麵給她們畫了重點,要防備父母弟弟和手機遊戲。因為有了重點,就會有人忽略基礎,她們兩個人現在都應該是身嬌體弱的普通女生,如果忽然能夠對付四個身強體壯的成年男性教官,那麼她們的人設便會ooc掉,然後自動被判出局。

前麵一瞬間她也是想開門的,但是就在糾結開門不開門的時候,就忽然又摸回了遊戲規則。

雲生剛剛也沒有想到人設的問題,聽緒桃那麼一說也跟著冷靜了下來。

“所以,首先現在思過間晚上出現過血腥事件,這就意味著之後可能會衍生靈異。之後我們要儘量爭取晚上不要在思過間過夜。”

“其次,沈天驕敢一個人跑出來,而且她目標很明確,是對著大門的。”大多數的學生逃跑都可能會選擇翻牆,但是那個女生明顯看起來體格就不太好,所以她衝著大門來應該是有所準備,不過中途又出現了意外而已,“所以我傾向於她通過身體交易拿到了大門的鑰匙。她不相信舍友,所以防備好了會被舉報逃跑。但是後開還是過於慌亂遺失或者被彆人偷拿了鑰匙,因為保命的重要東西,所以我覺得應該是後者。她離開了,我們之後也有可能會被分配到她的宿舍,如果分配了我們就要注意她的舍友和鑰匙線索。

“最後,還有她的鞋子。”

雖然不忍心再看屍體,但是緒桃還是又再次確認了一遍。沈天驕腳下穿的應該是學校統一發放的鞋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逃跑的過程實在太匆忙,遺失了一隻。因為失了太多的血,她的整個人幾乎都浸泡在自己的裡麵,腳下一雙洗的發白的板鞋也被泡成了深紅色。

紅色的鞋子不太吉利。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緒桃似乎覺得她另一隻光裸的腳踝輕輕動了一下,似乎想要爬起來去找自己遺失的那隻鞋子一樣。

“我們以後都多注意一下自己的鞋子吧。”緒桃又收回了目光,“不過現在還是養精蓄銳休息一下吧,說不定能夠明天就其他劇情呢。”

外麵遮住月亮的那多烏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飄開,皎潔的月光落在地上安靜的屍體上。一身血紅,隻有一隻腳踝白的發光。

——

第二天一大早,果然緒桃和雲生兩個人就被放了出來。

昨天晚上有人逃跑,又打死了人,上麵的領導不可能不知道。樓的隔音效果一般,大清早,兩個女生便聽到一個嚴厲的中年女聲十分嚴厲地將幾個教官訓了一頓。

這事就出在思過間門口,她們自然是不敢放兩個新來的女生再在裡麵關著,反著以後有的時間教育她們,那陣訓斥結束不過五分鐘,思過間的鐵門便被打了開來。

站在門口的還是昨天的胡教官。

昨天晚上的事情似乎絲毫沒有影響他的睡眠,這個人渣依然神采奕奕。他笑眯眯地看向緒桃:“算你們倆運氣好,今天就能出來,跟我去訓導主任那裡報道吧。”

語氣裡麵居然有點洋洋自得的意思,似乎都是多虧他打死了人,兩個女生才能少在這小黑屋裡麵呆一天。

雲生頓時便忍不住捏緊了拳頭,在心裡警告了自己八百遍不能ooc她隻是普通的叛逆網癮少女。

緒桃倒是先一步擋在了她前麵,露出了一臉怯懦和劫後餘生的樣子。

見她上道,胡警官頓時露出了一個笑容,隻是嘴上還是敲打了一句:“注意一點,不該說多不要亂說。”

然後便帶著兩個走了出去。

忽然離開了漆黑一片的環境,緒桃眼前有點發花。夏天的太陽光白的有些耀眼,仿佛能把所有的東西照得無所遁形。

地上的屍體不見了。

沒有屍體,也沒有血跡,隻有一小片淺褐色的斑痕,好像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掙紮都是幻覺一樣。胡教官回頭瞄了緒桃一眼,見她臉上隱隱露出一點害怕,但看起來還算是乖順,便沒有多說,帶著她直接朝著訓導處走去。

看來昨天確實是因為害怕了膽小所以不敢出聲,那以後出了這麼事情也容易息事寧人。等以後木教授把她同性戀的毛病治一治,遲早能搞上手來玩一玩。

他帶著人上了行政樓二樓,敲了敲第二件間辦公室的樓,然後便打開門將人送了進去。

旁邊就是木教授的辦公室,緒桃瞄了一眼便收回注意力推開辦公室的門,抬頭便看到了唯一一張辦公桌前坐著一個躺著滿頭小卷約莫四十多歲的女人。

雖然不知道前男友經曆了什麼,但是那位“木叫獸”外表上看著確實有十分和藹,麵前的女人麵相卻有些凶,仿佛隨時隨地都能跳起來罵人一樣。

果然對麵的人一見緒桃“滿臉怯生生”地打量她,當場眉毛一橫,便扯著嗓子小聲尖叫了起來:“現在世界上居然還有那麼不知檢點的女生!”

先打了一個標簽,她才隨手翻了翻緒桃的檔案:“十七歲是吧,這麼小小的年紀就燙卷發了,你看看外麵哪個正經女孩會像你這樣?”

她第一句說的不太好聽,不過這一句緒桃也覺得自己這身有點不正經,但是跟卷發棒倒是沒有什麼關係。她平時也很少穿短裙,隨即便十分敏感地在對方嚴厲的眼光下將裙子向下拉了拉,又伸手擋住了胸前。頭發不好擋,她隻好將腦袋埋了下去,十分細懦地說了一句:“是我媽逼我這樣的打扮的,她說我快要結婚了,必須要這樣穿才能吸引男人的注意。”

“緒桃”這個身體的爸媽顯然就是讓女兒以色侍人的目的,緒桃這個話編的沒有一點愧疚感。不過想想人設裡麵講到她十分聽父母的話,她便立即又小聲補了一句:“但是我知道我爸媽都是為我好的,不過既然來學校了,我一定會好好聽老師的話。我有什麼問題我現在啊就改,現在,待會我就把頭發剪了。”

說完她便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一副等著被訓的樣子。

“女人應該賢惠一點,做到賢良淑德才會有男人喜歡,穿那麼騷有什麼用?卸了妝還不是不能看?”

訓導主任姓李,平時最討厭這些花枝招展的小姑娘。不過麵前這是個什麼同性戀,不懂男人的好,這個時候她也懶得費這些口舌教育她。幸好人看著還算乖順,她便沒有再多說,“以後你家裡麵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扔在腦後,不要再想了,咱們學校有學校的規矩。”

“我們育才學院完全進行軍事化的管理,每周都時間表就貼在宿舍樓下麵的公告欄裡。在學校不允許打架滋事,凡事聽從教官的安排。你的宿舍在306,生活用品已經放到你的床上了。這是校服。”

她從旁邊的凳子椅子上麵抽出了兩件衣服,洗的已經發白,一看就知道不是新的。緒桃努力不去想這兩件是不是從哪個死人身上扒下來的,然後便聽到訓導主任說了一句:

“平時你們在學校裡麵活動隻能穿校服,我聽胡教官說你也沒有彆的行李對吧,這一點做的非常好,十分信任我們學校。”她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衣服,“現在把身上的衣服也換了,穿上校服就可以開始融入我們校園生活了。”

這樣膽小怕事的女生,她根本不擔心對方會不聽話,隻當緒桃是在害羞,她臉頰的肉便向下一搭,臉上的表情便忽然嚴厲了起來:

“我這辦公室隻有我一個女的,又沒有其他人,你難道還在懷疑老師嗎?”

“[我當場就爆你腦殼]:我可去啊,懷疑你怎麼了?又不是瞎才看不到你電腦旁邊的隱形攝像頭,我不僅懷疑你我還要爆你腦瓜”

“[大力子]:我特麼要被這個遊戲副本氣死了,從開始到現在就都是人渣,媽的要不是有曆史考據我都懷疑這是人造神弄出來故意惡心人的。”

上次初賽其實也有福利環節,但是奈何她是個假胸。現在這個衣服一看便知道做不了假,想看福利的人卻不敢出聲,全部被淹沒在了女觀眾的辱罵聲裡。

即使無視那個其實有點顯眼的攝像頭,緒桃也不不太願意在陌生人麵前袒露身體換衣服,隻是她現在性格應該比較“怯懦”,便低著頭糾結起來。

“脫吧脫吧脫吧,趕快脫。”攝像頭另一頭的老男人卻更加興奮起來。他們學校的女生並不多,青春期的女生叛逆的沒有男生厲害,況且如果不是比較大的毛病,一般這些家長也舍不得出錢把女孩子送到她們學校來。

好久沒有見過那麼漂亮的妞了,還是“同性戀”這種沒什麼大不了的毛病,校長忍不住搓了搓□□,有點急不可耐地給訓導主任發起信息來:“催她快脫,我已經準備好錄像了。”

李主任桌子上麵的手機頓時震動了一下。

她早就習慣了校長這個急色的性子,連短信都沒有翻動一下,心裡倒是更加惱恨起這個女學生狐媚來。心裡麵不滿意,她語氣便更加嚴厲,手裡的筆重重地在桌子上點了點:“剛剛還裝作乖巧的樣子,現在這個我倒是看不懂了,你這是不信任我這個教導主任還是不想服從我們都校規?全校的人都穿校服,難道就你一個人風騷要搞特殊嗎?”

說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風騷已經完全有點過分了,她卻渾然不覺,隻覺得胸口的惡氣消了一點,接著便冷笑了一句:“你要是實在不願意自己脫的話,我也可以找胡教官進來幫幫你。”

看來這個教官確實是領導心腹。緒桃被這個威脅的“嚇得”全身都跟著抖了抖,頭埋得更深了一點,隻能小聲辯解道:“不是的……”

“什麼不是的!我看你就是不服管教,早知道就不應該看你們兩個小姑娘可憐就把你們提前放出來。”

提到黑屋,緒桃便瑟縮地更加厲害了,連忙語無倫次地辯解了起來:“不是的……其實我資料不全,有些東西隱瞞了您。”

大概是看到她真的生氣了,緒桃連忙把她的黑曆史像竹筒倒豆子一樣道了出來:“您也看到了資料上麵寫了我是同性戀,但是也寫了我原本是因為快要結婚了,您就沒有想過我家裡人是怎麼發現我是同性戀的嗎?”

李主任對女人又不感興趣,對喜歡女人的女人就更加不敢興趣,她她剛想打斷緒桃的話讓她廢話少一點趕快換衣服,對方便冷不丁地忽然冒出了一句:

“因為我偷我媽媽和我舍友的內衣被發現了。”

她這句話語氣有點詭異,像是一個刀片忽然插進了李主任的腦子裡麵,不是很疼但是實在忽略不了。

她忍不住便以一個四十二歲直女的思想帶入了一個喜歡女人的女生偷了她的內衣……

冷不丁便有些惡寒起來。

對麵的攝像頭對麵的校長都乾過偷女學生內衣的勾當,一時便有些呆滯了起來。

隻是她們還來不及組織,開了一個頭,緒桃就好像忽然打開了什麼奇怪的開關一樣,繼續說了起來:“對起我知道有點猥瑣,但是我實在是控製不住自己,看到女人就有點興奮。其實我也沒做過什麼特彆出格的事情,就是在地鐵上偷拍女生,還偶爾拍一拍穿短裙的女生的裙底。不過地鐵上其實不太好拍,不如蹲在廁所裡拍的更清楚。我還會在圖書館的桌子底下貼攝像頭,尤其是那些大學裡的小姐姐還有一些少婦,腿又長又直又白又好看……”

她越說越興奮,身子抖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大,剛剛的“瑟瑟發抖”居然完全不是因為害怕,更像是因為某些不可說的原因變得興奮了一樣。

她這個神情語態實在是太有代入感了,雖然臉上的表情並不猥瑣妝麵也稱的上是漂亮,但是訓導主任還是忍不住頭皮發麻。見緒桃還要接著再說那些稀奇古怪地偷窺經驗,她忍不住將雙腿並攏了一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一個女人怎麼能那麼猥瑣!趕緊給我閉嘴,真是欠管教。”

畢竟是個“乖順怯懦”的小女孩,緒桃立即便閉上了嘴,露出了一臉茫然無知的表情:“……我真的很猥瑣嗎?我都是看到公共平台的新聞裡麵說的。”就是有些猥瑣男偷窺的方式五花八門,偷內衣,偷絲襪,理直氣壯公共交通工具x騷擾。下麵的評論裡麵還一片求擼資源,說就是喜歡女人所以才會做這種事情的,不是美女還看不上呢?

被她這樣一說李主任便愣了愣,雖然不怎麼上網但是她現實世界裡麵也看到過這種人。

隻是愣了一下她便反應了過來:“那怎麼能一樣,男人是男人,人家這樣做是天經地義的,你是個女的,你這樣就是不要臉!”

緒桃沒有明說,她也聽出了她語氣裡是似乎在暗指那些男的也一樣猥瑣。但是她擁護的男人怎麼能被罵呢?男人頂天立地,女人才要賢良淑德。

她恨不得把“不要臉”三個字砸到緒桃臉上去。

但是她那麼激憤,緒桃臉上便更加無辜了,跟男人學也不行,她隻能委屈地低下了頭:“但是我就是控製不住啊,一和女生單獨相處我就有點控製不了自己。”

她的目光落在李主任的胸口,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以示自己是真的有點忍不住。

她這目光著實有幾分猥瑣,發過火的李主任便立即又頭皮發麻了起來。罵歸罵,她也算看出來了,麵前這個不僅是個同性戀,還是個女色狼。現在兩個人單獨在一個房間裡麵相處她都控製不了自己,那女生待會還要脫衣服的話……

李主任忍不住便渾身打了個冷戰,一個激靈便站了起來。

她雖然想要討好校長給他從一點福利,但是總歸沒有自己的貞潔重要,和這個女人待在一起實在太危險了。

多呆一分鐘都有被撲倒的風險!她肚子上麵的肉都忍不住跟著身體顫了顫,連忙清了清嗓子說了一句:“那既然緒桃同學是特殊情況,你就一個人在這裡先換衣服吧,我可以出去等你。”

看她要走,緒桃連忙伸出手仿佛要攔下她一樣:“不不不,李主任我能控製住自己的,我可是您的學生啊,難道你還懷疑我嗎?”

孤女寡女的,兩個人獨處一室她還要攔她,明晃晃是想要占她的便宜,她不懷疑個屁!

一句話都不想多說,李蘭一伸手便撥開了緒桃虛弱的膀子,仿佛看到了什麼人間餓狼一樣,拔腿就朝著門外跑去。

腿速倒是不錯,一眨眼便沒了人影。

緒桃頓時撇了撇嘴,擼了擼自己一胳膊的雞皮疙瘩,連忙拿著校服避開了攝像頭,繞到了李主任的辦公桌後麵。現在就有攝像頭和電腦,都算是不錯的直播工具。

隻可惜現在李老師的電腦鎖著,攝像頭也連在其他端口,但是現在時間太短,這這個辦公室隨時有人可能進來,根本無法征用。

緒桃隻是看了一眼,便迅速喚起衣服來,有雲生在,她們可以下次找機會再過來辛苦,如果到時候能夠找一個精通這些的玩家合夥會更方便。

果然一換好衣服,外麵的人便推開門走了進來。

李主任背後還站著那個不陰不陽的胡教官。

有男的在身邊,她就不怕自己被非禮,緒桃在換衣服,被男的看了她就掉價了,李主任剛好能給自己找到一點心理平衡。

隻是打開門,便看見緒桃已經換好了衣服。訓導主任不由有點失望,語氣又變得冷冰冰了起來:“換好了正好,你現在就跟胡教官一起去宿舍吧,最近正好有兩個學生課程修完了回家,你們剛好可以住在她們原來的宿舍裡麵去。”

她說的兩個人學生課程滿了回家這件事情發生在之前,緒桃不太清楚,但是昨天倒確實有一個直接回了老家。

緒桃沒有多話,立即跟著胡教官朝著蘇蘇樓走去。

——

“這是你們剛來的新同學,大家趁著上午熟悉一下,下午就進入課程。注意不要打架滋事。”

胡教官帶著新舍友過來,宿舍裡的人雖然不感興趣,但是為了討好教官也依然站起來歡迎來一下:“教官我們一定會好好相處的!絕不給您惹是生非!”

看見的妞又不能動,胡教官懶得搭理她們,轉身便走了出去。

因為有三個新來的學生,昨天還出了宿舍裡麵有人逃跑的事情,所以今天早晨難得放了一個假大家都在宿舍裡麵休整。隻是教官一走,宿舍裡麵的其他幾個舍友頓時便冷了臉色。

舊舍友的死活她們都不關心,還要管什麼新來的。倒是坐在門口的一個女生為了不給自己添麻煩張嘴提醒了一句:“趕緊把東西收拾好,備好學校的各種守則,不要到時候拖累我們這個宿舍陪你受罰。”

走了一個又來了一個,還都是一樣特彆風騷的類型,真是晦氣。她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緒桃一眼,頓時便又咬牙切齒地提醒道:“你這個頭發得剪了,妝也趕快卸掉。咱們宿舍就兩張空床了,你跟最近離開的那個舍友挺像的,不如就睡她的床吧。”

她隨手指了一下最靠裡側的一張床,上麵果然空了,放了一寫些並不算是新的“新物資”。床的右上角還貼著一個小小的標簽,寫著原主人的名字:

“沈天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