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1 / 2)

“[咕咕天]:這……省賽打卡, 打卡我都快要打出陰影來了”

“[江江]:我也是,我真受不了女孩子被虐的劇情,求求這一輪血o腥一點吧, 暴力一點吧, 劇情直接簡單粗暴地朝我臉上砸吧,彆搞有的沒的了。”

“[生斛]:樓上你有點不對勁,不過精神病院一看就不是什麼好地方吧。上一屆的省賽第三輪是療養院,就是你要的那種沒有劇情, 百鬼夜行, 簡單暴力, 到最後直播間入口僅限18-38沒有任何病史和違規記錄的觀眾觀看, 還有個晉級選手因為精神壓力退賽了。”

“[桃之夭夭]:算了我就來看一眼我老公……”

“[桃李不言]:我來偷偷嗑一把cp”

渣男錫紙燙, 渣女大波浪

徐少言居然還換了個發型,仿佛特意去理發店花了1888休整過一樣, 剪了細碎的劉海落在額前,鼻子上還架了副眼鏡, 臉上帶著笑,看起來格外乖巧的樣子。

“不好意思。”點頭致了下意, 他便順著牆邊走到了緒桃旁邊, 把手裡的資料搭在膝蓋上,頗為乖巧地在她旁邊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學姐好。”似乎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他一副嚴肅樣子看著張主任,卻耳尖緋紅地跟旁邊的人打了聲招呼。

???

雖然緒桃並不想理他, 但是也不由側目了一下……到底遭逢了什麼驚天劇變, 居然徐先生都學會了給自己加戲。

不過“徐少言”今天精神狀態看起來真的蠻好,平時臉上的困倦一掃而空,唇紅齒白, 看起來很是青春年少。

接觸了幾次,很明顯就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怪異感。

徐少言目前為止呈現過大概三種狀態。一半情況下就總是睡不醒的樣子,話很少,但是明顯沒有敵意,也不像公眾認為的那樣弑殺。在第一輪比賽他們接觸期間,“徐默”的身份連npc都沒有殺過。

而第二個就是那個“反社會人格”,但是緒桃並不覺得對方是個“人格”。如果是第一個徐少言,想殺她的話一定是一言不發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其他的普通的玩家並不受人設的明顯影響,隻是多加限製,而作為公平公正的遊戲限製不可能隻針對她一個人。那種表現隻可能是被人工塑造的不健全人格被下了指令,大概率是個實驗品。

會囚禁人挖腎的徐家,緒桃相信對方完全可能作出在人腦子裡輸入數據捏造人格這種事——隻要他們的技術能夠達到。

但是緒桃也不覺得他是多重人格。

因為跟前兩個相比,麵前這個“第三人格”才像是個真正的多重人格。

“第一場比賽最後幫我擋了一刀的是你?”緒桃也跟著壓低聲音。

其實她還想問既然另一個徐少言不喜歡殺人,那手下沾血的是誰?

但是還知道珍惜機會,她又把不合時宜的問題咽回了肚子裡。

因為不想被彆人聽到,兩個人靠得近了一些,原本就很不滿“徐醫生”姍姍來遲的張主任看到他坐下就帶著彆的醫生開啟了小差,頓時便“砰”地一聲用手拍了拍桌子,臉上帶著怒氣就瞪了過來。

“主任,小徐他剛剛來晚了不好意思讓你再講一遍,所以讓我把你剛剛的要點給他講一下。”緒桃頓時收回目光坐直了身體。

這個理由不是不能接受,張主任也不好對外麵來的實習生多加苛責,隻是點了點頭:“我也講的差不多了,下麵就給大家安排任務分組巡視病房。既然你們倆是一個院的師姐弟,就分到一組吧。”

原本準備繼續和小夥伴捆死的雲生頓時一個仰臥起坐。

雖然有點好奇心但是並不想惹事的緒桃麵無表情。

不知道什麼想法的徐少言眼睛亮晶晶露出了兩顆排大白牙。

主任旁邊坐著的醫生瘋狂拍馬屁:“張主任說得對,男女搭配,乾活不累。”

……

從各個賽區晉級的玩家一共有十個人,一共六男四女。因為這個男女比例“失調”,晉級名單出來之後,網絡上還掐了一波,認為人造神放水,偏向女性。

公正一點來說,男玩家玩這種遊戲原本就有一點天生的優勢,身體構造上存在差異,誰都沒法否認。但是大概就是因為有這點優勢,所以養壞了不少男玩家的腦子,越蠢越壞。

可惜女玩家也並不一定對女玩家友好。

“那我們就輪流交換分區,各一天,最後兩天抽簽決定。”坐在緒桃對麵的短發女人打量了緒桃兩眼之後就移開了目光,在醫護人員名單上劃好分區,自顧自地作好了安排。

雖然之前沒有交往過,緒桃倒是認識對方。嶼之,算是鞠雪瑤的“閨蜜”。原女配鞠雪瑤同誌雖然在愛情裡又壞又毒,但是對於朋友卻很不錯,交朋友的質量也很高。

嶼之的實力相當不錯,人也算是正直。她和鞠雪瑤關係不錯,自然就不會太喜歡緒桃,但也不會因此就故意為難她。和嶼之同賽區一起晉級的是她的青梅竹馬,也是很厲害的人物,她這樣的劃分大家便都沒有什麼意見。

連原本不太高興的雲生勾著脖子看了看自己分組的同班名字之後,也老老實實地縮回了頭,挪了挪位置,和一個不太起眼的男孩子站到了一起。

一院一共有從A到E五個分區。因為院方並沒有具體解釋,所以姑且認為是按照危險程度區分。

緒桃和徐少言的分區是C,最近負責的護士正是之前遇到的李櫻桃。這姑娘明顯是個顏狗,看到緒桃和徐少言兩個人站在一起,臉蛋頓時就紅撲撲的:“正好我今天值班,我現在帶你們熟悉一下病患吧。”

醫院的規模不大不小,走了十分鐘他們就到了四層的病房區:“這邊兩個房間裡麵的病人脾氣平時都還好,一個人坐著不怎麼說話。但是你們跟她聊的時候要稍微小心一點……嗯,據說咱們院的李醫生上次去治療的時候就被病人暴起襲擊過。”

李櫻桃還負責了一個精神受刺激總是控製不住自殘的病患,需要人時時盯著,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隻能把人領到了病房門口:“張芝,醫生來了,你好好配合治療,爭取能早點出院。”

她叫了一聲,一張麵色陰沉眼神呆滯的麵孔就出現在門後,沉默地打量了外麵的人一眼,便退後一步讓開了門。

醫院的基礎設施還是不錯的,單人病房,普通臥室2/3大的麵積。但是因為隻擺了張單人床和一把椅子,整個房間都顯得空空蕩蕩的。

除了病服,換洗衣服都被裝在一個布袋子,放在床頭充當枕頭。一些一些基本的洗漱用品放在陽台上 看起來比育才學院的寢室還要簡陋一點。

也不是每個病房都這樣。李櫻桃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一下,但是想想又沒有說,隻是擔心隔壁的病人說了一聲便匆匆走了。

倒是徐少言走到了椅子旁邊,將椅子朝著床邊移動了一下,招呼緒桃:“學姐來坐吧。”

院方規定醫生必須要了解患者的病情,緒桃翻了一下每日工作的要求,對著女患者詢問了一句:“方便坐下嗎?”

大概是習慣了流程,對方舔了舔發乾的嘴唇,沉默地點了點頭,坐在了床上椅子對麵的位置。

看徐少言沒有乾擾的意思,緒桃也就在她對麵坐了下來:“張芝對嗎?”

病例上寫的張芝的年齡是32歲,看起來卻比實際年齡要大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瘦削,臉上高高的顴骨突出,深深地法令紋,顯得整個人都有些疲憊又陰沉。雖然狀態不好,但是頭發衣著都很整齊。被叫到名字的時候也沒有很大反應,隻是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個警惕地眼神。

“你不要緊張,”緒桃頓時笑了笑。反正她也不是什麼專業的醫生,但是還是像模像樣地把醫院發的筆記本打開放在膝蓋上,“我們是醫院的實習醫生,今天就是主要和患者接觸一下,熟悉你們的情況。我們就當聊聊天。”

她整理了一下墊在下麵的資料簿,示意對方及時什麼都不說,她也能看到從前的診斷記錄。隻是給她機會表達自己,才能進行更好的“診療”。

她的小動作似乎並沒有引起張芝的注意,倒是聽到“聊聊天”的時候她的耳朵動了動,忍不住又舔了舔乾裂到帶著血絲的嘴唇。

“我有一個女兒。”張芝低下了頭,似乎有點想不出來從哪裡開頭,猶豫了一下,她才忽然冒出了一句:“她今年六歲了,非常可愛。”

似乎是想到了女兒的樣子,她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來。

——

“那是在四個月前,因為我丈夫工作忙,所以每天都由我去幼兒園接朵朵回家。那天因為有一點其他的事情,我到幼兒園晚了一些,但是因為學校就在小區裡麵,所以我也沒有特彆著急。到哪裡的時候,我就看到了一個年輕的女人幼兒園門口和多多講話。我怕對方不懷好意,就趕快走了過去。當事我可能有點著急,但是對方卻沒有覺得被冒犯,反而誇朵朵可愛,還給了她兩顆奶糖。”

她女兒平時是很喜歡吃糖的,但是那天卻不知道為什麼,不僅沒有接,反而一個勁地朝她身後縮。張芝產生了一些狐疑,但是嘴上還是批評了朵朵一句,讓她有禮貌些。

那女人頓時便笑著擺了擺手,說不用在意,因為她也是準媽媽,一直想要個可愛的女兒,所以看到朵朵就特彆喜歡。

因為地方臉上化著妝還踩了高跟鞋,張芝忍不住便往她的腰腹間瞄了一眼。秋天對方穿著毛線裙,肚子也隆起的並不明顯,張芝隻是看了一眼,覺得有些無理,便收回了目光。

朵還是站在她的背後,拉著她的褲腳,一副催促她趕緊離開的樣子。她覺得這動作有些失禮,但輕輕揪了一下朵朵的小辮子,便開口告辭了。

那女人還是笑眯眯地,眼神奇怪地看了朵朵兩眼。張芝抱著朵朵準備轉身離開,她才忽然開口問到:“朵朵真是可愛,阿姨去你家做客好不好啊?”

她這個請求實在是有點越界了,張芝並不是很想和來路不明的女人接觸。但是礙於麵子,她還是耐著性子敷衍了一下:“等以後有機會再約吧。”

大概是被那個陌生女人嚇到了,朵朵當天晚上就發起了低燒,一直哭鬨著著不肯睡覺。

“媽媽,我想和你一起睡,我害怕!!!”

“朵朵乖啊,小聲一點,這個時候鄰居們都在睡覺呢。”小區的隔音不好,張芝害怕擾民,隻能一便找退燒貼,一邊小聲地哄著女兒。平時朵朵十分懂事,都是一個人睡,這兩天本來事情就多,聽著哭聲她有些頭疼起來。

幸好哭累了,一會兒孩子就隻剩下哼哼唧唧的聲音,張芝倒是更加心疼,翻箱倒櫃地找起幼兒退燒藥來。大概因為太過專注,她甚至沒能注意打床上的孩子什麼時候沒了聲音。回頭一看,才發現朵朵病懨懨地躺在床上,兩隻小手抓緊了被子,似乎非常害怕的樣子。

小孩子總是喜歡疑神疑鬼的,雖然心疼,但是已經折騰了一天,張芝心裡多多少少冒出了一些不耐煩來:“多多啊,怎麼了?”

孩子臉上因為發燒冒著不正常的潮紅,卻好像刻意壓聲音一樣嘟嘟囔囔地說了起來:“媽媽……媽媽,晚上遇到的那個阿姨,她來我們家做客了……”

後麵幾個字咬的模糊不清,張芝思索了兩秒才反應了過來。但是她們這棟樓幾乎都是老年住戶,一到晚上就靜悄悄的,在臥室裡聽不到一點敲門聲。

“朵朵你是不是聽錯了啊。”她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安慰,卻看到小女兒抓著被子的食指忽然豎了起來。

她似乎十分害怕,猛地閉上了眼睛,小小聲地說了一句:“阿姨真的來了!阿姨就在櫃子裡!!!”

老人都說小孩的眼睛乾淨,能看到一些成年人看不見的東西。

張芝想著傍晚那個女人,心底忽然咯噔一響。

“朵朵彆怕。”她摸了摸女兒的頭,看了看旁邊的櫃子。三開的櫃門,兩個櫃子用來每天存取日常穿的衣服。而朵朵指的那個放著冬天的棉被,已經許久沒有打開。

“朵朵彆怕,那個阿姨隻是說下次再來拜訪而已。”她一邊哄著,一邊鼓足勇氣朝著櫃子走去。

然後故作淡定,猛地拉開了櫃門。

——

“裡麵什麼都沒有,但是卻仍然感覺到有些不安。於是抬頭向上看,發現——”

徐少言倒抽了一口涼氣,猛地抓住椅背,表情誇張地說道。這個劇情他熟悉,就在他的影庫裡麵,電影名字好像叫《咒怨》的新版。這個故事教育大家買房子的時候要格外注意,不能貪圖便宜,切要注意風水。

“一點都不好笑。”緒桃一直看了一眼自己寫的筆記,抬起頭來吐槽了一句。女患者也有些怨恨地看了男醫生一眼,不過被他這一打岔,整個人醞釀的情緒倒是忽然被打散了。

她吸了一口氣,似乎也在控製自己平靜,伸手摸過旁邊的水杯,咕咚咕咚便灌了起來。

一直到整瓶水都被灌下去,她的聲音才明顯冷了下來:“我打開了櫃子,當然隻看到了裡麵的棉被。當時覺得鬆了口氣,又有點想向朵朵發脾氣。最後我把她抱到了自己的臥室裡,哄著她才睡著。”

說到這裡,她原本已經平靜下來了,卻似乎想到了後麵的結局,聲音都跟著發抖起來。眼淚大滴大滴地從眼眶裡麵落下來:“要是我當時再注意一點就好了,要是我當時再小心一點就好……”

張芝幾乎忍不住嚎啕大哭的衝動,忍不住把臉埋在了掌心。身體跟著顫動了一會兒,她才滿臉淚水的抬起頭來,繼續講了下去:“可是那天之後,朵朵卻一直說櫃子裡麵藏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是來找她的!她一刻不停地都要跟著我,我離開她的視野她就要哭。那個時候我事情真的很多,甚至有好幾次不耐煩地跟她發了脾氣。但是她哭鬨了兩天之後,我還是去找物業調了前幾天的監控視頻,可是那個女人被對著攝像頭而戰,安保也覺得她非常陌生,很可能不是小區裡的住戶。”

張芝緊緊地皺著眉頭,仿佛要說服自己沒有太大的錯誤:“我當時是很懷疑的,不是小區的住戶乾嘛要跑到彆人小區的幼兒園呢?但是後麵幾天的監控裡麵她都沒有出現,我們家附近也沒有見過類似奇怪的女人。我很確定自己沒有丟過鑰匙,所以就算對方有什麼不好的想法也是無法實踐的。”

“為了安撫朵朵,我還特意帶她在家裡進行了一次大掃除,把屋子裡的每個角落尤其是櫃子都翻遍了,絕對沒有哪個櫃子可以藏一個女人。家裡勉強安定了下來。”

直到兩天之後,張芝出差的老公終於回到了家。

“因為有些事情要跟老公處理,所以我就讓朵朵睡在了她自己的房間裡麵。我還特意幫她檢查了櫃子甚至床底,然後便回到自己的臥室和我老公說事情。但是才剛剛開始,朵朵就又在隔壁哭了起來。”

“我當時其實心情原本就很不好,衝到了多多房間裡,就打開了櫃子,裡麵空空如也,根本就沒有什麼女人。因為心情糟糕,我還大聲地嗬斥了朵朵兩句,讓她今天晚上必須好好睡覺。然後反鎖了她臥室的房門,便回到了自己的屋裡。之後我和我老公的談話也很不愉快,兩個人還發生了爭吵,爭吵之中我還聽見朵朵大聲地哭鬨,我隻覺得孩子是被我慣壞了,就沒有理會……”

她怎麼會不理會呢?孩子哭得那麼大聲,她為什麼就能狠下心不理會呢?

張芝停了下來,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狠厲和內疚瘋狂交錯,讓她原本清秀的麵孔看起來格外猙獰起來。

之前聽說過類似的都市傳說,其實聽到開頭就能猜到結局。不過她講的時候緒桃就翻完了手裡的報告,裡麵也附上了警方的結案報告。

在那段時間,張芝居住的小區附近有個流竄的團夥,裡麵還有兩名負責踩點的女成員。朵朵看到的“櫃子裡麵的女人”應該是盜竊團爬進他們臥室踩點的人。因為朵朵的臥室並沒有加防盜窗而且容易攀爬,在後麵的幾天確定孩子跟獨居女人睡在主臥之後決定采取入室盜竊活動。卻沒想那天張芝把朵朵鎖在了臥室裡,因為孩子的哭鬨聲太大,潛入的凶犯害怕暴露,就對孩子下了毒手。

……這樣也不是解釋不同。

緒桃又看了一遍,也沒看出來這個故事到底跟她們玩家有什麼關係,才輕聲安撫了一下失去孩子都母親:“節哀順變,朵朵在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