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1 / 2)

秀娟兒也不怕他, 身邊沒有成熟的東西,她就直接抄著一個雞毛撣子,對著他的後腦勺猛砸下去。

“……你們也要讓他去告訴族老嗎?”王家村都是王姓, 基本上都是一族的人, 反正都已經“嫁”過快了,秀娟兒現在也不在乎有什麼後果,隻是看著外麵一群跟她仿佛不是一個世界的青春靚麗的男孩女孩兒們,“你們以為這個村子裡麵都是什麼好人, 你們說, 壞事作儘的人為什麼還信算命的, 他們就不怕真的有天道……報應到他們自己身上嗎?”

“你們那麼多人, 我肯定也打不過你們, 不過你們要是放他出去胡說八道,不會超過今晚, 我就會被當成狐狸精燒死。你們要逼我去死嗎?!”

她兩隻眼睛紅通通的,但是完全不像是昨天那個嬌嬌蛐怯怯的新娘, 反而全身都泛著一股要把這個想要“好事成雙”的新郎弄死的狠勁。

被她一棒子打趴下的王秋生整個人伏在地上,手指曲動了動。

“那倒不至於, 大家都在忙著喝送子湯呢, 哪有功夫管他說什麼。”緒桃沒有讓,也沒有走上去阻止人家“小倆口”處理私怨,不過想了想又對著地上的人補充了一句,“其實從科學的角度講你娘還真不是人家害的。她能立在櫃子麵前是因為處於屍僵狀態, 按照屍僵的程度來推的話她死亡的時候隻有你和她在一起。當然我不是說你殺了她啊, 我是說,說不好就是報應呢。”

地上的王秋生頓時抬起了頭。他做人雖然是有點不太行,但是唯一的優點就是孝順。被那麼一激, 倒是渾身生出了一股力氣,猛地把站在他身旁的秀娟兒掀倒在地上,摸索過旁邊櫃子上的剪刀,“噗呲噗呲”胡亂地就朝著甚至喜服都沒換的新娘子身上紮去。

“不準這樣說俺娘!”一寸長的剪刀完全沒入瘦弱的肉o體,他完全殺紅了眼,“你就是妖怪!你上了秀娟兒的身!她最乖巧聽話了,我紮死你!紮死你個妖怪!”

噗呲、噗呲,鮮血四濺。

幾個孩子已經完全嚇得不敢發出聲音,官橋橋隻覺得自己的手腳像是浸透在冰水裡一樣冰涼,肚子裡懷著三貓胎的梁博兩眼一翻,就砸在了薑秋身上。

卦師身上的銅板猝不及防被他砸地落了一地。

……全是“大凶”

“你是妖怪!我紮死你!”王秋生最後一刀用力紮在了瞳仁已經開始擴散的新娘的臉上,然後瘋狂的動作戛然而止。

……

他一刀從口腔插入了咽喉,人已經沒有氣了,自然不會動。但是當他把剪刀拔起來了的時候,“人”卻“動”了起來。

準確的說,是“秀娟兒”的麵皮掛在了刀上,隨著他拔刀的動作被一起帶了下來。

雙目圓怔的屍體頓時便沒了麵皮,露出了下麵密布的血管,紅色的肌肉……還有一對在這次正確待在眼窩裡麵,卻完全沒有神采的眼球。

這裡確實是有妖怪的。

看王阿婆的死狀也知道的吧?

王秋生隻覺得頭頂一盆冰水澆了下來:“……佳華?”

王佳華和秀娟的身材差不多,但是王秋生從小跟她一起長大,隻要稍微用點心,就能發現他捅死的人耳垂上有一塊跟他妹妹一樣的紅色胎記。

他殺死了他的親生妹妹?王秋生的大腦嗡嗡作響起來。

他已經完全分不清楚是真是假,是人是鬼了?

呆呆地跪在了血肉模糊的屍體約莫半分鐘,他才有些呆愣地站了起來,雙目無神地看向已經蜷縮到牆角的胡仙兒:“她不是妖怪,那你才是妖怪?”

要不然一個有錢人家的漂亮女人怎麼可能會願意嫁到他家裡來。

王秋生似乎完全看不到昨天他還十分癡迷的新娘的滿臉驚懼,不由分說撲了上去,一剪刀一剪刀就對著胡仙兒的心窩腰腹捅去,隻是沒捅了兩下,人還在虛弱地掙紮著,他便立即抬起剪刀,朝著胡仙兒的臉上紮去。

跟秀娟比,她是真的嬌弱乖順,甚至沒叫兩聲,王秋生一刀下去,那張美人麵就被帶了下來。

胡仙兒也沒有臉皮。

因為身體還“活著”,她臉上的肌肉甚至因為痛苦瘋狂抽動著,斷了的血管不斷湧出血來,將她沒有被扒皮的雪白脖頸染得一片猩紅。

抽搐了兩下,她便蜷縮著著倒在了地上,沒了聲息。

妖怪不會被輕易殺死,也不可能扒自己的臉皮,王秋生的太陽穴碰碰直跳,白皙的麵皮還掛在他手裡的剪刀上,忽略斑斑的血跡,輕薄柔軟得像是上好的絲綢。

“……她也不是妖怪,那到底誰是妖怪?”王秋生是真的有幾分喜歡她這張美麗的臉,手顫抖著將臉皮蒙了回去,然後又站了起來,像是困獸一樣在房間裡麵來回暴走了起啦:“到底誰是妖怪?誰是扒臉皮的妖怪?”

他腳下是不是會踢到“秀娟兒”的屍體,整個人被拌了幾個踉蹌,忽然拍了拍腦袋想了起來:胡仙兒被剝了皮不是怪物,“王佳華”的身體帶著的是秀娟的臉,那現在用著王佳華臉皮的是……

他頓時便有了精神,甚至臉上出現了一些興奮地神采來。怪物一定就是現在的王佳華,他隻要去把她殺了,妖怪就被消滅了,他也就安全了,再也沒有人會剝他的臉皮了……

他滿麵紅光地拿著染血的剪刀,仿佛看不見門口站著的六個人一樣,目不斜視地跑了出去,直奔向王佳華的房間。

“……他,他瘋了嗎?”差點被人撞倒在一邊的官橋橋頓時有點緊張地捂住了肚子,看著王秋生瘋狂地神情,甚至比早晨看到無臉的王阿婆感覺還要恐怖。

他好像完全殺紅眼了。

“狐狸不是最擅長迷糊彆人嗎?”王秋生徑直朝王佳華為的房間跑,緒桃再回頭,看到地上血肉模糊的屍體,已經全然不見了。地麵上乾乾淨淨,一點血漬都沒有。

王秋生卻一腳踹開了妹妹的房門,看到床上的被子有一坨隆起,想也不想地掀開被子,扯著人的頭發就把人從床上拽了起來:“殺妖怪……”

在床上睡的好好的,冷不丁被人扯住了頭發,王佳華也不是什麼好脾氣,頓時就罵了起來:“我去尼瑪王秋生你是不是神經病?你不去接你的新娘子到我這發什麼瘋?你踏馬才是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

家裡為了辦喜事忙了好幾天了,又不是她娶老婆,被指使著乾活王佳華原本就不太高興,這會忙裡偷閒睡個午覺王秋生還發瘋,她也懶得控製自己的脾氣,大不了大家臉上都不要好看。

這罵聲實在是太熟悉了,王秋生又有些恍惚了起來,覺得麵前就是自己的妹妹。但是她說的話他又聽不懂,隻是一聽到“接新娘”三個字,整個人都發僵起來:“接什麼新娘……”

他目光不收控製地向外看了一眼。

方才還是正午,這會兒外麵的天卻想是潑了墨一樣完全黑了下去。他家的院子裡麵像昨天一樣都是賓客,外麵隱隱約約傳來送親的敲鑼打鼓的聲音。

一頂豔紅的花轎停在了她們家門口。

“你今天怎麼神神叨叨的,不會是因為要結婚太緊張出現幻覺了吧?”王佳華也才看見他手裡的剪刀,“你做噩夢了?”

……對,做噩夢

王秋生挺到外麵他娘喊他去接新娘子的聲音,打開門又看到了他娘那張熟悉的臉。

對,肯定是他做噩夢了,他娘還活著,佳華也還活著,他今天要接新娘子。想想胡仙兒的臉的胸,他心裡頓時又覺得火熱起來。

這次秀娟要是還要鬨那他就不要她了,她那小身板兒哪裡比得上仙兒,性格也不夠柔順,以後娶回家那鐵定是要鬨事的。

但是這次秀娟兒看到另一台花轎抬到了門口去沒哭也沒鬨,倒是冷眼看著美豔的新娘子從花轎上走了下來,見對方一臉小白花的樣子,似乎覺得自己自己能夠拿捏地住,便隻是冷哼了一聲:“王秋生,豔福不淺啊。”

說著卻沒有翻臉的意思,反而是拉著人朝著早就布置好的洞房走。

胡仙兒也是溫順,一句話都沒有說,便被人扶著摸索到王秋生旁邊,拽住了他的衣角,含羞帶怯地一起朝著洞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