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沒錯, 謝謝。”
高明收回胳膊：“那你能現在跟我去看下陸婷？”
畢竟打下印記，需要莫昭親自去做。
莫昭點頭：“沒問題。”
說著就從床上蹦了下來。
“我跟你一起。”
顧清君朝莫昭張開手。
“好的爸爸！”
莫昭伸手握上去。
高明不可置信地看過去：“爸......爸爸？”
莫昭：“呃，就隻是一時叫順嘴了......”
不是......
什麼叫就隻是一時叫順嘴了？
——所以果然是師徒如父子嗎......
............
陸婷和阮永安在同一個房間, 兩人麵對麵坐著, 誰也沒說話。
看到高明又走了進來，阮永安啞著聲音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
說到這裡, 阮永安看向陸婷，眼裡閃過一抹複雜。
他知道高以菱的死，不能算在陸婷頭上。
可去荒屋玩筆仙，是陸婷的主意，如果不是陸婷想要羞辱江慈，非要過來......
這時，阮永安感覺自己胳膊被人摸了一下。
他一愣, 轉頭看過去, 就見一個長相頗漂亮可愛的男孩, 正站在他麵前, 對上他的目光後, 好抿起嘴角笑了笑。
下意識的, 阮永安也扯了扯嘴角。
隨即小男孩又跑到陸婷那邊, 也伸手摸了摸陸婷的胳膊。
“你們這是......”
如果是繼續問訊，也沒必要帶一個孩子過來。
高明擺手：“沒事兒，就過來看看你們，今天晚上你們就住這裡吧。”
陸婷這時候才抬起頭：“我們不能回自己定的酒店房間嗎？”
她眼眶通紅, 臉色也慘白，一副失神恍惚的模樣，實在說不上狀態好。
高明開口勸說道：“我覺得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 還是住在我們安排的房間比較好，難道你們不怕晚上發生點什麼？畢竟你們什麼都不記得了，而且同伴還失蹤了兩個，死了一個......”
“我知道了，你彆說了！”
聽到失蹤兩個字，陸婷又伸手捂住了臉，表情有些崩潰。
阮永安則看向高明：“拜托你們一定要找到江慈和許琛。”
“我們會儘力的。”高明點點頭。
——要不然聽說還有兩個人失蹤，也不會派他和弟弟過來。
............
晚上莫昭躺在床上，有些睡不著。
在陸婷和阮永安身上下的錨點，隻有他能觀測到，所以一有什麼動靜，也隻能他來通知高明和高覺。
莫昭翻了個身，他旁邊就是顧清君。
腦袋頂上是小鳳凰，另一邊是小白貓，反正除了腳底板，三麵都能看到活的。
哎，跟被監視了一樣。
“睡不著？”
顧清君突然開口問道，並睜開眼轉過頭看向莫昭。
莫昭一點都不驚訝，就側躺著和顧清君對視。
清冷月光透過窗戶，折射到顧清君俊美無儔的臉上，竟有種朦朧的美感。
“師尊......”
“嗯？怎麼了？”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入睡的緣故，顧清君的聲音有些沙啞，聽起來低沉又悅耳，像是醇厚的美酒，讓人心醉。
莫昭咂咂嘴：“師尊真好看，講睡前故事肯定也好聽。”
顧清君沉默半晌，才開口問道：“你......想聽睡前故事？”
“也不是不行......”
莫昭嘿嘿笑了兩聲：“師尊要給我講嗎？”
“現在？”
“嗯嗯，現在。”
顧清君有些發愣，畢竟在他這麼長的生命中，還從未給誰講過睡前故事。
莫昭把兩隻小手合攏，墊在自己臉蛋底下，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顧清君，表情似乎十分期待，然而眼底卻透著狡黠，好像在等著看熱鬨一樣。
讓人哭笑不得，但又實在無法拒絕。
“我沒看過什麼故事書，要不然......”
顧清君頓了頓，才繼續開口：“要不然給你講講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
莫昭連忙點頭：“好啊好啊。”
他很好奇。
“很久以前，這裡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分為人界，天界和冥界，天界掌管法則，維持秩序，冥界接收魂靈，持有輪回，至於人界......則是由洪荒發展而來，而我掌管的就是洪荒。”
莫昭睜大眼睛：“所以師尊現在管理人間嗎？”
顧清君沉默了一下，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人間並不好管理，而且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也不是管理人間。”
“是因為那道在昆侖山的裂縫和魔氣？”
顧清君嗯了一聲。
“那道裂縫和魔氣究竟是怎麼有的？”
莫昭好奇道：“就不能徹底消除嗎？”
顧清君又是一陣沉默，隨即伸手揉了揉莫昭的頭發，低聲道：“這些你不需要知道，而且這也不是你需要去承擔的責任。”
“可是我現在......”
“昭昭。”
顧清君打斷莫昭：“還想不想聽睡前故事了？”
“哦，好吧，我不說話了。”
莫昭吐了吐舌頭，以為顧清君嫌他話多。
“那師尊以前經常待的是什麼地方？”
顧清君：“......”
他轉頭看了莫昭一眼，像是實在拿他沒辦法，歎了口氣開口道：“就是昆侖山。”
“啊，那裡好冷的。”
莫昭眨眨眼：“師尊你都不寂寞嗎？”
【師尊，你都不寂寞嗎？昆侖山好冷的，人間多好玩，還有那麼多好吃的......】
腦海中的記憶並未隨著時間消逝，反而愈加清晰。
顧清君眸色暗沉地盯著莫昭，眼底翻湧著莫昭看不懂的思緒。
“師尊？你怎麼了？”
“不......”
顧清君回過神：“沒什麼，不過待在昆侖山是寂寞了點，所以我不是下山來了？”
“那......”
話還沒有說完，莫昭突然頓住，隨即睜大眼睛：“師尊，錨點有動靜了！”
............
高明給陸婷和阮永安準備的酒店房間，是相鄰的兩間房。
此時，高明和高覺兄弟兩，還有顧清君和莫昭，都隱身站在走廊處，聽著這兩間房傳來的動靜。
——幾乎是同一時間，兩間房的房門都被人從內打開了。
陸婷和阮永安的身影同時出現在了房間門口。
——兩個人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正常，但仔細看就會發現，陸婷和阮永安的眼神都有些空洞。
“你猜他們要去哪裡？”高明轉頭問道。
此時陸婷和阮永安都出了房間，像是商量好的一樣，沒有說一句話，兩人自然而然地就朝一個方向走去。
高覺側耳聽了聽：“沒有人召喚。”
高明嘖了一聲：“我有問你這個問題？”
“沒有人召喚，自然沒有聲音發出的地點。”高覺解釋道。
翻譯過來就是——那我怎麼猜得到他們要去哪裡。
高明：“......”
要不是熟悉自家弟弟，他還真理解不了這九曲十八彎的腦回路。
四人跟在陸婷和阮永安身後，隻能看他們究竟要去什麼地方。
然而這時，走廊上的一間房門突然被打開，駱冉竟從裡麵走了出來。
“陸婷？這麼晚你怎麼出來了？”
駱冉正巧和陸婷還有阮永安麵對麵碰上：“你們要去哪？”
現在這個時間已經過了淩晨，莫昭四人也沒想到駱冉竟然沒睡，而且還要出門。
“喂——”
見陸婷和阮永安竟直直地越過自己，駱冉立即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
他連忙追上去：“我和你們兩個說話呢，你們兩個給我裝作沒聽見？！”
莫昭：“......”
他抬頭看了眼顧清君，小手捂著嘴蛐蛐咕咕：“師尊，他要怎麼辦啊？”
“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