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的三個男人, 單獨一個出去都是吸引人眼球的存在。
而且身份地位不低，此時相對而立，不知道的, 還以為在交談什麼重要信息。
顧清君眼如寒潭, 看似古井無波，實際上暗潮洶湧。
他靜靜看了封修暝和莫昊闕一眼，隨即將目光移向天台外麵。
“昭昭的確是你弟弟, 所以你想和昭昭接觸，不必和我說......”
“不必和你說？但你是怎麼做的？！”
封修暝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顧尊主，先前你不讓昭昭和我們多接觸，是因為我們被黎懷瑾控製，這說得過去，但現在呢，而且你好像從未和昭昭解釋過, 你一直都知道我被控製......”
“我有必要解釋嗎？”
顧清君倏然收回目光, 銳利視線逼向封修暝：“你是如何傷他的心, 你自己難道不清楚？”
封修暝呼吸一窒。
“可你解釋了......”
“然後呢？”
顧清君眼底閃過一抹嘲諷：“讓昭昭再去找黎懷瑾麻煩？你有沒有想過當時黎懷瑾是什麼身份？他不過是弄丟了一個木牌, 就被人到處詬病。”
封修暝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不僅是被人詬病。
封修暝也想起了他是怎樣對莫昭的。
“黎懷瑾身份特殊, 連我都不敢輕舉妄動, 難道我要看著昭昭陷入危險？”
顧清君一字一句反問道：“封修暝, 如果我們兩個調換位置，你會向昭昭解釋這個情況嗎？”
他不會。
封修暝清楚地知道答案。
他不僅不會，還會讓昭昭遠離顧清君。
“昭昭之前是怎麼回事？”
靜默良久，莫昊闕突然開口道：“現在的他, 和之前......”
雖然都是莫昭，他的弟弟，他不會認錯。
但是......現在的昭昭才更像是百年前的莫昭, 那這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當年昆侖山裂縫突然出現，仙道衰落，天界崩塌，魔氣湧現，黎懷瑾成了身份特殊的那個人，又因為他是凡人，還肩負淨化魔氣的職責，所以眾人對黎懷瑾多有優待。
等回國神之後，就逐漸成了之前的局麵。
而莫昊闕現在回想起來，隻覺得之前仿若一場大夢。
夢醒之後，所有記憶都變得模糊不清，虛虛幻幻，真真假假，讓人懷疑究竟何為真實。
“黎懷瑾本來也想控製昭昭，我把他送走了。”
顧清君道：“之前是我用寒潭映月複製的神魂殘念，以此支撐昭昭的身體，好迷惑黎懷瑾......”
說到這裡，顧清君頓了頓。
因為他突然想到，在瓷鎮的時候，黎懷瑾對本體說的那句話。
【你以為你把莫昭送去異界，他就能完全脫離我嗎？】
顯然，神魂殘念支撐起莫昭的身體，卻並未迷惑住黎懷瑾。
黎懷瑾知道昭昭被他送去了異界，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莫昭回來後，顧清君曾全麵探查過莫昭的身體。
除卻百年前神魂受損，在神魂歸位後，不得不變成小孩的身體，以此更好修補神魂外，顧清君並未發現莫昭身上還有其他痕跡，如果有的話，在黎懷瑾被囚禁封印前，早就動手了。
所以黎懷瑾那句話，難道隻是在叫囂嗎？
“你竟然用了寒潭映月......”
莫昊闕神色複雜地看著顧清君。
寒潭映月是昆侖山那處寒潭的結晶，集天地之靈氣，但冰寒徹骨，稍一碰觸，就可能凝結神魂，對神魂有極大的損傷，但這隻是對使用之人而言。
對於被使用之人，寒潭映月因靈氣充沛，能修補神魂，甚至能複製神魂，讓神魂更加壯大。
顧清君複製了莫昭的神魂殘念，相當於莫昭神魂的一個投影。
雖然算不得是真正的莫昭，但也類似於分||身的存在。
隻不過這分||身卻不是自己所控，而是製造分||身的人所控。
所以顧清君複製的神魂殘念，所呈現出來的莫昭，實際上是他眼中的莫昭。
他以為莫昭喜歡封修暝，他希望莫昭肆意而為，他飽含私心......
也許無所事事的莫昭，才不會被黎懷瑾所注意到，也才能安然這百年時間，靜待神魂歸位。
歸位之後的莫昭，自然和之前的神魂殘念相融。
但好像總有哪裡不對......
顧清君總覺得莫昭和他們之間，似乎有一層隔閡在......
莫昊闕還想再問清楚當年發生的事，但顧清君卻不欲說下去。
“事情都已經過去，沒必要在糾結過去。”
顧清君沒看莫昊闕和封修暝，隻是開口道：“你們想要彌補昭昭，不必來找我，不是我要阻止你們，而是昭昭不習慣和你們相處。”
說這句話的時候，顧清君眼眸低垂，誰也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封修暝扯了扯嘴角，還是對顧清君有所不滿。
但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再說下去也沒意思，既然顧清君態度在這裡，那就隻剩昭昭的問題。
“那希望顧尊主記住自己剛才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