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神色緩和下來,孟晚才接過這幅畫放到帶來的小夾子裡:“那不是怕你生氣嘛,太醫可說了,你現在雖然算得上康複了,還是要切忌情緒起伏太大的”
陸漸清扶額道:“說起辯論,我不如公主遠矣”
“說明我有道理”
“好吧,這畫畫殘了,用不著帶回去了吧”陸漸清決定放過她了,遂換了一個話題。
“就算殘了,也是你畫的嘛,我最近才知道大人的畫在外價值千金呢,放回府裡好好收藏,說不定日後能作為古董來賣”
想到陸漸清那值錢的畫技,孟晚決定讓他多畫幾副:“正好我們下午無事,我剛剛看到西側有一池睡蓮,不如我們一起去那邊將此美景記錄下來?”
陸漸清望著孟晚躍躍欲試的表情,輕笑著點頭,正好這時候侍女小廝們都已經回來了,眾人拿上桌椅和筆墨紙硯這些往蓮花池走去。
這時候睡蓮大多含苞待放,估計也是因為白馬寺海拔不低,氣溫要比地麵稍低,畢竟陸府中也有一池睡蓮,昨日還看到大半花開。
“東西就放這兒吧”孟晚選了一處較為清淨的位置,她本來想的是在湖中亭賞景,但一眼望過去,已經被許多夫人小姐占據了。
“這裡也挺好,正要那一株正要開的睡蓮正對著我們”陸漸清見她有些失落,笑著指給她看。
兩人跪坐在仆從鋪好的地毯上,開始選角度,孟晚勾出輪廓後說道:“葉子底下還有錦鯉,你看我這是不是畫的不太寫實,蓮花畫的與錦鯉一般大了”
陸漸清側頭看去:“倒是不必寫實,誇張一些有時會更好看”
“有時?”
“咳,你的技法還需要多練習,還要注意整體營造的意境,這樣無論什麼風格都會好看”
孟晚在心裡撇撇嘴,又不是人人都有他那種天賦,她學習字畫文章這些,多是按照現代那種歸納總結的方式,將步驟拆分下來記住,所以意境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一直沒學會怎麼渲染。
雖然常常被陸漸清打擊到,不過她對自己的作品還挺滿意的,覺得這會兒的國畫水平已經不輸現代的美術生了。
“陸大人,還有公主,小女中書侍郎之女陳氏給你們請安”
正作著畫呢,迎麵走來一位穿著鵝黃色衣衫的少女,孟晚抬頭看去,發現自己就是被順帶的,這名女子眼神可一直落在陸漸清身上。
孟晚眼神微妙的也看著他,又是一個衝著跟她爭寵的?好好的正四品中書侍郎之女,嫁給彆人做正妻不好嗎。
陸漸清無奈的回望著孟晚,示意跟自己無關,然後默默接著作畫,一副心無旁騖的樣子。
孟晚微勾起嘴角,也不說話,任由場麵漸漸陷入尷尬中,當然尷尬的就那一位陳姓女子。
隻見陳氏悄悄呼吸幾次,從身旁侍女手中接過一張畫紙,略帶優越地瞥了一眼孟晚眼前的畫作,對陸漸清嬌聲道:“早便聽哥哥說過陸大人書畫一絕,今日正好遇上,不知可否請大人指點一番”
這回倒是不好裝作聽不見了,陸漸清隻好放下畫筆,淡聲回道:“怕是不行,這會兒正忙,且男女有彆,姑娘當避嫌才是”
正忙?黃衣女子又不是瞎,兩個人悠閒地寫景交談,哪裡忙了,她輕咬嘴唇,委屈道:“我自幼仰慕大人才學,想與大人探討畫技,哪裡扯得上男女之彆呢”
見男人麵上毫無波動,又指著一旁孟晚的畫有些著急:“就連那般粗製的畫作大人都願意指導,我畫的可比公主好多了”
這回孟晚不高興了,她安安靜靜的畫她的,這人想挖她牆角就算了,還貶低她的成果,也擱下筆揉揉有些酸的手指說道:“陳姑娘這是看不起本宮?來人,掌嘴”
“是”
孟晚覺得可能是因為她很少參加宴會這些,一直在府裡安心學習,以至於大家都對她不了解,收拾表姑娘的時候也沒外人,都當她好脾氣呢,這會正好殺雞儆猴。
“等等,你難道不知道我爹現在是大皇子的人,你竟敢打我”顯然她將孟晚當做大皇子的附庸,畢竟孟晚在宮中並不受寵,覺得她不可能給大皇子惹麻煩。
一年多以前大皇子還有二皇子因為一口咬定有人下蠱害他們,且表現得極其厭惡對方,才讓皇上重新恢複皇子身份,不過明德侯府眾人依然是庶人。
當然據孟晚所知,這也與三皇子漸漸得人心,皇上想製衡有關,這會三位皇子鬥得正酣,當然她自己不參與,陸漸清也沒參與。
孟晚眼神微動,輕笑著望著被掌嘴的陳姑娘:“你猜,為什麼大皇兄沒讓我遷就你們?”
黃衣女子捂著臉聽著這話,一下子想到彆的地方,難道說大皇子不把他們當自己人,難道是她嫌棄大皇子斷袖之癖不願嫁他被知道了,想到這,陳姑娘顧不得許多,連忙往亭中去告訴母親此事。
“今日這事,說不定也有大皇子的推動,想看看我們是否站在他那邊”陸漸清拿過她不打算繼續的畫稿,幫她描補完善。
“不用考慮我,你知道的,我給他們不熟”
“嗯,我們跟著皇上走,從龍之功可不是誰都能拿的”
孟晚讚同點頭,又望著他有些不滿:“自從大人身體漸好,可吸引了不少的鶯鶯燕燕,我聽聞當年狀元遊街的時候,大人可是不少閨秀的夢中情郎呢”
陸漸清這會倒是心情舒朗,他不經意問道:“公主在意嗎”
孟晚想了想認真回他:“這不是在不在意的問題,是她們侵犯了我的利益,不管從哪個方麵考慮,我都不歡迎她們”
陸漸清轉過頭看向彆處,聲音有些低落:“你在的時候,我不納妾”
作者有話要說: 注1引用自寧原《食鑒本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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