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後, 孟晚神色如常的坐在桌前,吃著趙母給她特意留的午飯,順帶給她看自己的畢業證。
這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無波無瀾, 也沒遇到外麵有人進村詢問什麼的, 看來她的偽裝還算成功, 因為就算之後有人調查到這裡了, 也說明她並非第一懷疑對象。
之後幾天,孟晚一直利用家裡的收音機,收聽政府是否有對鄰省出台什麼政策,畢竟偌大一個省, 如果當局相信有水災的話,肯定會進行人員疏散以及加固堤壩的。
其實這時候已經有黑白電視了,甚至五年前彩電也被研製出來了,但黑白電視的價格依然很高,趙母覺得那麼多錢買電視不劃算, 想看電視完全可以去大隊長家去看。
而孟晚也覺得現在買黑白電視沒過多久就會過時,而彩電, 以他們家的水平, 暫時仍舊是很大一筆開銷,加上之後要去部隊,還是等過兩年再看要不要買吧。
這台收音機還是她利用腦海裡所剩不多的電磁知識修好的, 之前它可是一直被閒置在雜物室。
不過, 孟晚沒想到的是, 她還沒從收音機裡得到相關消息,就先從趙衛東的信裡發現了。
他說之後他們和其他一共兩個營要去隔壁省執行任務,到時候說不定可以回來見一麵, 雖然信中沒提什麼任務,但聯係到這個時間和地點,應該是和水災相關了。
看來國家最後還是相信她的嘛。
當然,這時候孟晚還不知道,她那個“來自未來的信使”身份,已經被列入到絕密檔案裡了,並打上了極度危險的標簽,隻有少數人有權限查看。
不過想也知道之後絕對不能隨便使用□□了,孟晚有些謹慎的想道。
——
中央某處辦公室內。
“懷河周邊地區都要疏散!?還要抽調人員加固水庫,現在!?”周書記有些激動,凝眉說道:“老領導啊,這時候很多糧食還未收割,冒然撤離不合適啊”
桌案後麵坐著一位儒雅的老者,聽他說完,推了一杯涼茶給他潤口,說道:“再多給兩天時間,兩天之後必須得撤離出去,另外上麵已經通過了,會調兩個軍區一共四個營的人幫你們加固堤壩”
周書記張了張嘴,半晌後喏喏道:“非得撤嗎,那勞什子氣象局做的預報我看也沒幾回準的啊,現在水位距離警戒線還有段距離”
老者笑而不語,眼神似乎帶了點什麼。
周書記凝眉沉思了一下,麵色恍然,抿抿唇小聲道:“是跟上麵的計劃有關嗎,若是如此,我老周沒啥要說的,隻是周邊數十萬民眾是無辜的,他們沒有危險吧?”說最後這句的時候,周書記直直的看向對麵。
“放心吧,沒危險,若是——說不定還是件好事”
“行,那我這就回去執行了,您放心,會儘快完成的”
——
不管民眾是否樂意,政策下來後,搬遷工作都在迅速進行著,華國的行動力和服從性眾所周知,大家收好糧食帶上家裡值錢的財物,兩天時間就跟著車隊轉移到遠離河岸的一處地勢開闊的平原。
在軍民一起努力下,這裡建立起了一片簡易住宅區。
當鄰省進入如火如荼的預防水災行動時,孟晚在大河村的生活平靜而安逸,不過從趙衛東這半月的書信還沒來可知,那邊的工作十分緊迫。
孟晚也能理解,她知道確切消息的時候,洪水也就最多隻有一個月的時間就來了,等政府做好統籌後,時間更是緊迫。
果不其然,就在民眾撤離的第四天傍晚,暴雨突至,且連綿不絕直到第二天上午雨勢才減小,但並沒有停。
這一場雨使得水位急劇抬升,在夜裡就突破了警戒水位,在往上漲很快漫過了第一座大壩,洪水迅速向下遊裹挾而去,下遊幾乎三分之二的水壩都被衝毀,大片村莊被埋沒,看過去一片汪洋,隻有幾顆老樹支棱著頂端的枝丫冒出水麵。
這還是近日來大家加固之後的結果,很難想象若是沒加固,人們留在原地會是何等慘象,怕是真的會像這封“信”裡說的那樣吧。
老領導看著手裡的這張紙上頗具書畫藝術的字體,感慨萬分,並囑咐下屬將那份機密文件的其中一項極度危險,改成中立偏友善。
洪水退去後善後工作還有很多,趙衛東直到九月初才坐汽車回趟家,孟晚去汽車站接的人。
望著男人黑了幾度的臉,還有起皮的唇角,孟晚有些心疼,輕輕撫過他手上的繭子,拉著人出站:“這也太辛苦了,回去得好好補一補”
趙衛東笑出兩排牙齒,護著她從人流中穿過:“想到能讓那麼多人避免遇難,就不覺得辛苦了,這次多虧了氣象局,提前預報了這次暴雨,不然最少也要上萬人傷亡”
孟氣象局晚點點頭附和:“可不是,他們總算爭了回氣,對了,這次在家能待幾天”
“三天,第三天晚上走,直接回災區,然後和部隊一起返回軍區”
孟晚歎了口氣:“這假期也太短了——”話音未落,就聽到旁邊有人在喊她。
“孟晚——”
孟晚轉頭看去,是她高中的幾個家境較好的同學,有男生也有女生,其中有兩個男生還對她表達過好感,他們身上背著旅行包像是剛從哪裡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