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動動右臂, 對方反而握得更緊了,她回過頭,看到男人緊抿著唇, 眼神裡帶著認真的疑惑, 不禁尋思著這人真的喝醉了麼。
“沒想做什麼, 隻是自保而已”她如是道。
“是嗎”
靳鴻禎力道輕了些, 但沒有鬆開。
“當然了, 不然還能是為什麼呢”孟晚轉過身和他麵對麵,微微仰頭說道。兩人之間近極了,都能感知到對方呼吸的溫度。
由於身高的原因,靳鴻禎稍稍低頭就能將對方的神色儘收眼底, 即使這張臉上脂粉參差,這明亮的眼睛也不掩其美麗。
而脖頸間暖風習習,讓他本就滯澀的思緒分散到彆處。
他另一隻手緊握成拳,指甲用力壓著掌心,努力專注道:“公士, 不要做危險的事。”
危險的事?造反嗎?孟晚覺得自己還算是個熱愛和平的人,隻要沒人惹她, 也是個比較安於現狀的人,
就拿她研究武器這些,其實是可以憑熱武器對冷兵器的差距,推平一切障礙自己上位當皇帝的, 隻是這是一個需要耗費大量時間與心力的過程, 也會讓普通人重新陷入戰爭漩渦。
想想要操的心以及難以避免的流血犧牲, 她就暫時放棄這個打算了,當然,也是她目前過得還算舒心。
想到這些後, 孟晚理直氣壯:“放心吧,我從不做危險的事。”
靳鴻禎鬆了口氣,有些安心,但內心深處似乎還有一閃而過的遺憾,他沒去在意,隻慢慢鬆開掌下的皓腕,然後從衣袖裡取出一個係著紅繩的銅哨。
孟晚還沒看清楚,就被他抬起的衣袖擋住了視線,同時脖頸一涼,金屬的觸感襲來,後頸處也有手指劃過的癢意。
因為紅繩不長,她看不清哨子的全貌,抬起頭,隻能看到麵前線條流暢的下頜,以及和自己交織在一起的墨發。
從外麵看,她就像是被困在男人懷裡一般,隻露出了一截發頂,兩頰都被垂下的袖擺擋得嚴嚴實實。
好一會兒,孟晚的眼睛才感受到屋內的燭光,她抬手摸了摸銅哨,“這是什麼?”
“信哨”
靳鴻禎眼眸深深,望著嫩白的頸子上那枚熟悉的銅哨,眼神飛快劃過什麼,補充道:“吹一下可以召喚覆雲給我送信,長吹則是讓它直接飛到我這裡”
他垂下眼:“遇到危險長吹,我會儘快趕到”
“覆雲?”孟晚猜測是信鴿之類的鳥類。
男人抬起手,似是要動她的哨子,孟晚連忙抓住他的手,這哨子在她脖頸間,若是彆人吹,姿勢也太親密了。
在他有些不解的眼神裡說著:“我自己來。”
然後輕輕吹了一下,哨子卻並沒有發出聲音,正在她疑惑的時候,直覺告訴她有東西靠近,孟晚抬起頭就看到一個墨點越來越大。
是一隻貓頭鷹。
這隻鷹被訓練的極好,俯衝下落的時候也沒有風聲,姿態堪稱優美,毛茸茸的貓頭高冷地支棱著,然後收起翅膀平穩落在了靳鴻禎肩頭。
“它叫覆雲”男人熟練地順了順它的羽毛,看著孟晚欣賞的目光,按住貓頭鷹的翅根,“要摸摸嗎”
“要”
孟晚迅速伸手在那看起來就絨毛飽滿的額頭上,揉弄著,這隻鷹不愧是受過訓練的,換成其他小動物這會兒已經眯著眼蹭她手心了,而人家還保持著警醒,爪子也站得穩穩的。
她沉浸在吸猛禽的快樂中,還把臉埋進鷹的胸口,沒注意到男人不高興的表情。
靳鴻禎抬起手放在嘴邊吹了一下。
於是,孟晚因沒注意到力度,隨著蹭著的貓頭鷹起飛,一下子撞在男人懷裡,她從抵著的肩膀處抬起頭,看著對方嘴邊的手指。
好像是她誤會了,人剛剛沒想動她哨子吧。
孟晚摸摸鼻尖站起身,一點看不出誤會人家的心虛與尷尬,問道:“你乾嘛?”
男人不著痕跡地收回護在她身後的手,淡聲道:“咳,覆雲脾氣不好,我怕它傷了你”
“行吧”
孟晚敷衍地表示自己相信了,想著對方送了自己一個銅哨,今兒還是對方對方生辰,乾脆把門房遞回來的,刻著“晚”字的玉佩拿出來。
“給你,生辰快樂”
靳鴻禎從她掌心拿過環形玉佩,摩挲兩下便放進袖口,露出今日第一個笑來,雖然轉瞬即逝,他認真道:“謝謝。”
孟晚看了看天色:“那,我走了?”
“要我送你嗎”
“不要,將軍風姿綽約太引人注目了,還是我自己走吧”孟晚揮揮手,“對了,記得喝醒酒湯,雖然不知道你這到底醉了沒”
“好”
靳鴻禎目送對方在管家的帶領下,慢慢離開視線,朝遠處招招手。
一個著黑衣的屬下現身:“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