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廚房送來的多是口味清淡的流食, 畢竟正常情況下,孟晚這會兒身體不可能恢複得那麼快,所以她雖然有些失望, 但也沒多說什麼。
由於她不方便下床, 所以碗盤被擺放在床上的方桌, 方桌類似於現代的懶人桌, 木料很輕, 四角打磨得很是圓潤。
孟晚拿著銀勺邊吃邊看向對麵說道:“對了,我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大礙了,過個幾日——”就能出門了。
“想都彆想!”
陸浦澤一眼就看出她的想法,他眼神責備, “我問過太醫了,這一個月你都在屋裡好好養著,生育對女子傷害很大,不仔細些落下病根怎麼辦”
一個月!?
孟晚想想就十分抗拒,畢竟她恢複得很快, 外麵還有許多布置等她收尾,她看著他, 嘗試說服:“我比他們醫術好, 肯定能照顧好自己。”
“而且要著手剔除一些蛀蟲了”
陸浦澤放下碗筷,輕輕握上她空下來的左手,“我知道, 隻是, 相比於你的身體, 彆的都可以放一放,若是你著急的話,大不了我念奏折給你聽”
孟晚不高興地抿抿唇, 掙了掙手卻沒掙脫開,她望著他道:“你都是我治好的,你該相信我的醫術”
他歎口氣,傾身吻了吻她的手背,眼神是毫不摻雜的關心,“我並非不相信你的醫術,我隻想更保險一點,若是你不答應——”
“那你打算怎樣”孟晚手指蜷了蜷順著他問。
“我就罷工不管了”
陸浦澤想想他們商量的各種政令,眼神閃過一絲狡黠,“作為要被削弱的士族一員,我完全用不著那般努力,對吧?”
孟晚語氣一頓,沒辦法,這一點上她確實心虛,世家大族的存在對統治不利,且他們壟斷了大部分土地書籍等資源,也不利於整個社會。
所以削弱他們勢在必行。
靳鴻禎還好,畢竟靳家到了他這一代才發達,算不上士族,陸浦澤所在的陸家可傳承了數百年,妥妥的老牌世家,必然在削弱名單上。
利用陸大人的勢力打壓包括他自己在內的家族,雖然有被理念說服的原因,但孟晚知道對方肯答應也是因為自己,這個人情她是領的。
“算了,我會在這兒待滿一個月的”她掐了下男人的指腹泄憤,“不過,你要每日過來告訴我進展”
倒不是她貪戀權勢,隻是她想把西景改造成自己喜歡的樣子,這件事沒做完之前她都有種緊迫感在,讓她閒著總有些不得勁。
“求之不得”
兩人剛達成一致,熟悉的啼哭聲響起,孟晚往後靠了靠,騰出位置讓宮人收拾碗盤,笑著抬頭對守在一旁的宮人道:“這是醒了?抱來我看看”
“是”
陸浦澤從對麵移到她身側,一同靠坐在床頭的靠枕上,注意到她剛剛有些停頓的語氣,伸手把她披散的身後的頭發理整齊,挑眉問:“娘娘還沒給小殿下起名?”
孟晚點點頭應道:“確實還沒想好。”某種意義上,她覺得自己是個起名廢,想了幾個字兒總覺得不夠好。
這時玉珠正好抱著一個米黃色的小繈褓走來,哭聲並沒有隨著靠近加強,反而越來越弱了,最後隻剩下幼貓般的哽咽。
孟晚抬頭正好與那黑黝黝還掛著淚珠兒的眼睛對上,雖然知道剛出生的崽崽看不清東西,她仍本能地對他溫柔笑笑。
“娘娘,您和小主子可見是真母子,小主子隻見了您一眼就不哭了”玉珠把小主子小心翼翼遞過去,正要指導怎麼抱更舒服,就見她主子駕輕就熟地接過。
“之前睡在這屋的時候也是,就算醒了也不哭,搬到隔壁後才多哭了兩次,想必是待在娘娘身邊更安心些”李嬤嬤在一旁樂嗬嗬地補充道。
對此孟晚表示除了母子天性,應該還有親和力光環的原因。
母子倆對視間,相似極了的眉眼一同彎起,孟晚忍不住親親他笑起來的臉蛋,對一旁正側眸看著她倆的陸浦澤說道:“不然你給他起個名?”
作為遠近聞名的文壇大佬,起名字方麵應該比她好點。
迎著孟晚有些期待的眼神,以及聽到周圍宮人的吸氣聲,他詫異地確認:“要我來取嗎?”
孟晚雖然知道取名這種事多是直係親屬,或者德高望重的長輩來辦,能給皇子起名的更是除了皇帝就是她自己了,但這會兒她不是想不出好的嘛。
反正這屋裡都是自己人,又傳不出去。
“得名字好才行”孟晚想了想回道,萬一對方也是個取名廢那還是算了。
陸浦澤的心情肉眼可見的晴朗,連帶著,看窩在孟晚懷裡的小崽子都順眼了不少,被一大一小兩雙相似的墨眸看著,他沉吟了下:
“他這一輩從的是王字,琛字如何?”說著在她繈褓外的手背上比劃了下。
“琛,珍寶?可以,就它了”孟晚拍板,把繈褓抱得高了些,對懷裡懵懵懂懂的崽崽念了好幾遍孟琛,然後就被口水糊了一臉。
陸浦澤看她嫌棄的表情,失笑出聲,拿了個帕子遞給她:“小孟琛這是喜歡,還是不喜歡這個名字?”
“就當他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