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底越來越近,路上的屍體也越來越多,他們每一個人的死狀都一樣,都是血肉失儘而死。
簡單算來,光楚痕這一路遇到的屍體就有近百具之多,更彆提山穀的其他幾個方向。
“看來這就是那些跑到鐵脊山背麵的人。”
看著這些屍骨,楚痕心頭一沉,他們之中有普通人,也有實力不俗的修者,但他們無一例外,都葬命在這山穀之中,而且這還是山穀的邊緣,裡麵的情況,可能會更恐怖。
片刻之後,楚痕等人終於踏上穀底的地麵。一來到這裡,楚痕才發現這穀底的地麵與前麵不同,隱隱透著一種血紅,就好似被血染過一樣。
不僅僅是大地,穀底的空氣較為潮濕,水汽中藏著一絲古怪的腥味。而且,穀底的植被也與穀外不同,這裡雖然仍是以針葉林為主,但葉片明顯要寬大許多,也更為茂密,色澤上有些黝黑,似乎常年沒有得到光照。
這處穀地很深,方才從遠處眺望,隻能看出輪廓,裡麵的一切都被遮掩,直到下到了穀底,才發現這裡的不同。
腳底用力,地麵霎時裂開,就見地下數米都泛著紅,甚至滲出來的地下水都有些紅暈。
“這裡真是透著古怪。”
荊一行說著,往旁邊的鬱寒衣瞥了一眼,卻見對方神情冷若冰霜,全身散發著刺骨寒意,對接下來的危機完全不在意。
此刻的鬱寒衣,與以往完全就是兩個人,這其中有容顏被毀的原因,也有她心心念念的那個師哥舍棄她的因素。
荊一行看著心痛,隻能在心裡暗下決心,彌補自己的過錯。
驀然,眾人眼前一亮,幽深、昏暗的山穀深處,竟傳來奪目耀眼的金光。
“繼續走,注意留神。”
金光現,異象生,異寶現世之兆,但這也意味著潛伏著更大的危機。楚痕再次叮囑一句,才踏著遍地屍骸,走進穀中。
身後,龍怡萱五人緊緊跟隨,並代為留意四周境況。
地上枯骨越來越多,有很多甚至還掛著腐爛的血肉,刺鼻的臭味著實令人作嘔。
“臭死了。”
曲楓在外曆練的次數不多,這種場麵見得很少,不由得不耐煩地大罵起來。
這種慘像,司馬晴空倒是無所謂,對他這種戰鬥狂,越血腥的場麵,越刺激。
“嘿,小場麵而已,大場麵還在後麵呢!”
司馬晴空神色有些興奮,他已經可以預見,一場大戰就在前方。
就在這時,前方金芒再現,奪目的色彩引動人的心思。
“前方一定有寶貝,咱們繼續走吧。”
方才還對滿地屍骨感到不安的曲楓被金芒所吸引,竟一時忘記了心中的不適,率先往前邁出了腳步。
曲楓的變化,讓楚痕眼睛不禁微微一皺。他深吸一口氣,靜了下心,他感覺這金光竟有誘人心神的能力。
同樣受到影響的,還有司馬晴空,他大步向前走,但臉上的目光卻有些呆滯。
除了曲楓與司馬晴空,楚痕、龍怡萱、鬱寒衣、荊一行四人雖然心神微動,但很快就掙脫出來,仍然保持著清醒。
楚痕四人彼此對視,就見每個人神色有異,顯然都察覺到了異樣。
不再耽擱,楚痕一步上前,同時拉住司馬晴空與曲楓兩人。
被人拉住,司馬晴空與曲楓頓感精神一振,自我意識瞬間恢複。
“怎麼回事,我剛才好像有些出神了。”
曲楓額頭上冒出冷汗,到了他這個境界,怎會不知一時的走神,便極有可能是生死兩隔。
司馬晴空也是眉頭緊鎖,他方才感到腦袋一空,連自己是怎麼走出這幾步的都不知道的。
“看來這就是為什麼明明滿地屍骨,其他人仍然冒死向前的原因。”
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下到深穀的人看到金光,都會被前方的寶物所吸引,即便滿地駭人之象,仍然冒險上前尋寶。像司馬晴空、曲楓,他們兩人的實力都不算弱,他們都能被金光吸引,就彆說其他實力不足的修者和普通人。
“不過奇怪,為什麼咱們四人不受影響呢?”
單論實力,這裡能勝過司馬晴空唯有龍怡萱,按理說實力比司馬晴空弱上一些的楚痕、荊一行、鬱寒衣三人也應受到影響才對。
對於龍怡萱的疑惑,楚痕回想方才司馬晴空、曲楓二人的表現,推測道:“司馬晴空到前方大戰一場,曲楓心係異寶,他們二人的相同點就是對前方充滿期待,這金光很有可能可以勾起人心底的欲望,所以他們二人才被吸引。”
明白血霾老祖的厲害之處,楚痕、龍怡萱二人都是謹慎萬分,無暇他顧;鬱寒衣現在心如死灰,生與死,危機與否,與她而言並無區彆,而荊一行,他的注意力自然都在鬱寒衣身上,對前麵有什麼,壓根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