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j江dufa·唯一正版]
“關你什麼事?你憑什麼管我?”祁六珈一定要和他抬杠, 企圖要激怒他。
霍斯羽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看著她這副反唇譏誚的模樣兒, 心裡不知怎地覺得有些好笑, 明明怕他怕得要死, 也明明累得不想和他周旋,卻偏偏要打醒十二分精神應付他。
怎麼還是和以前那樣可愛啊。
然而,臉上卻是非常嚴肅,甚至是說生氣。
他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看了她很久,目光始終對準她的眼睛,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讓人不寒而栗, 不敢與之對視。
祁六珈憋住一口氣不再說話,但是這樣和他再對視, 她覺得自己都要窒息了。
毅然扭了頭, 作出一副趕客的姿態,但是一股大力突然從她的肩上撞來,她的下頜再次被抬起,男人濕熱的雙唇在她唇上狠狠碾磨了一下, 眼睛似笑非笑,“口是心非的女人。”
“我沒有, 我說的都是——”
“再吵就辦了你。”霍斯羽懶得聽她廢話, 直接說道。
“……”祁六珈不敢作聲了,擰了眉不再看他。
霍斯羽這才滿意放開了她, “這幾天你都要留院觀察, 你父親那邊我會和他說。”
“……”祁六珈不期然想起早上她的父親還就霍斯羽的事情和她吵了一架, 立即說道:“不,我不需要住院,隻是普通的咬傷,我沒那麼嬌氣。”
“普通的咬傷?”霍斯羽冷嗤一聲,仿佛在聽著一個笑話,諷刺出聲,“祁小姐,你沒聽醫生剛剛怎樣對你說嗎?貧血,對藥物過敏,現在都不敢對你用藥。你就對你自己的身體這麼不負責嗎?”
“……”
他的一番話讓她壓根無法反駁,可是她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呆在這裡,這個地方對她而言,並不是什麼有什麼美好回憶的地方。
她不想再逗留在這裡。
霍斯羽認為她已經妥協,便說道:“累了的話先睡一覺……”
“我想申請換病房。”祁六珈打斷他的話說道。
霍斯羽研判看她,看得她頭皮發麻,但還是梗著脖子和他對視,絲毫不退讓。
“為什麼?”他問道,聲音冰冷。
“我不喜歡這裡。”祁六珈說道,扭了頭,像是在掩飾一些什麼。
“嗬,”霍斯羽冷嗤一聲,“看來你記得這裡——”
“我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地方。”
祁六珈仍舊沒有看他,唇線繃得死緊,她的麵容恢複冷麗,初初醒來時的迷茫和懵懂已然不見。她不想和他有所糾纏,她想遠離他,但是現在發現,根本沒有可能。
他的記憶力好得驚人,而同樣地,她睡在這張床上渾身不自在,因為也讓她想起某些不好的回憶。
“祁六珈,你大概沒想到的是,我將這裡買了下來了,當年的一切全都保留,就連這張床也是你當初睡過的。”霍斯羽突然俯身在她耳邊低聲道,低沉的嗓音磁性,猶如午夜多少次夢回聽見他在她身邊囈語,說著一些讓她纏綿的情話。
六年前的那次,並不是兩人第一次睡在一起,在很多個日夜裡,他們相擁而眠,但是隻有那一次是最深刻的,深刻到讓彼此都終生難忘。
“霍斯羽,你為什麼一定要糾纏於我?無論我說什麼都沒有用嗎?”祁六珈往後仰了仰頭,離開他一點兒,依然是冷著臉看向他,不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真實情緒。
然而霍斯羽卻是沒有再回答她的問題,重新直起了腰,替她下了決定,“在這裡安心休養。彆的事情不需要理會。”
“……”
祁六珈知道他一旦做出的決定就很難再去改變,心情滯悶,但還是耐著性子說道:“你不需要告訴我父親了,也不需要告訴阿笙。”
霍斯羽再瞥她一眼,忽而笑了笑,“條件。”
他意思是給他一個條件。
祁六珈沒好氣地看他一眼,還真的是和以前一樣,得了便宜就賣乖。
“好。隻要是力所能及的,我答應你。”
“告訴我,你兒子的事情。”霍斯羽也不掩飾,直接說道。
祁六珈被他一噎,不得不重新打起精神應付他,“請換一個,你的問題無可奉告。”
霍斯羽再次注視著她,眼底有一閃而過的笑意,不再逗她,反正不急在一時半刻,“先睡一覺。”
可是祁六珈被他這樣一弄壓根了無睡意,回想起早上發生的事情簡直好像是走馬觀花一樣,她有些在意菜包的下場,因為霍斯羽這個人……一向都是是非分明的。
“你將菜包怎麼樣了?”
“你很關心它?當初不是已經拋棄它了嗎?”
霍斯羽是真的恨她,他對她的感情很複雜,雖然知道自己這樣說,時時刻刻提醒她顯得自己很小家子氣,但是他這六年來所受的煎熬不比她少。
每每看到與她的回憶有關的事情,他都會不由自主去想她,想與她有限的過往。
她養了菜包半年,然後一走了之,什麼東西都不拿走,她當時已經讀了一年的大學了,她離開時還是他去她的大學宿舍裡幫她收拾東西的。
她拋棄掉的東西,他一件都不舍得扔,她喝過水的茶杯,她穿過的衣服,她的舞蹈鞋,她的發帶,她用過的毛巾,她的教科書……就好像,隻要將這些東西都收起來再好好保存,總有一天她會留戀,然後回來。
他等她回來等了六年。足足六年。
兩千多個日夜,數不清的失眠之夜。
在最最思念她的時刻,他隻能靠抽煙來度過。
他甚至去她的家裡取走了一叢薔薇和一叢多肉。
她不怎麼會養花,當初在花市看到薔薇開得正豔,便買了一盆回來,後來又看到白子湛的繼妹養多肉,自己也去買了一盆回來,隻是,她實在是沒什麼動植物緣。
他取走那兩叢花的時候,那兩盆花已經奄奄一息,他將那兩叢養在自己的公寓裡,每年也會抽空去她家裡看一看,看看那兩盆花,施施肥。
漸漸地,它們活了過來,而她還沒有回來。
愛一個人,真的是深入骨髓的。
恨,也是。
又愛又恨,簡直是要他去掉半條命。
“它沒事,我讓陳特助先將它帶回家了。”
“哦。”祁六珈這才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了。
“你今天早上看的房子喜歡嗎?”霍斯羽又問道。
“還可以。”
“那我先幫你下訂。”
“……”祁六珈有些懵,禁不住看向他,隨即答道:“不需要。”
“馬思思早上也是來看房的。”霍斯羽突然說道。
“她喜歡的話就讓給她吧。”祁六珈說道,她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馬思思早上陰了她一頓,現在又要和她搶房子,理所當然要先下手為強,報複回去。
“你是因為我的緣故而不要這套房子,還是真的這麼與世無爭?”據他所知,她並不是那般地好欺負,被人弄成這樣了,還不去反擊?
“我單純是覺得不喜歡。”祁六珈這次很認真地對他說。
“霍斯呦住在那套房子的附近,她可以隨時照顧你。”
——那我更加不能買了。祁六珈心中道。
可是依然是不顯山不露水地,“我也隻是看一看,沒打算真買。”
“你父親知道他有個外孫嗎?”霍斯羽突然又問道,成功讓祁六珈噎了噎。
霍斯羽看她的表情就知道祁父並不知道這件事情了,懶懶笑了笑,饒有興致地看向她,讓祁六珈心跳禁不住加速。
“房子我幫你買了,錢你可以慢慢還我。”霍斯羽最後才對她說道。
“你怎麼能這樣?!”祁六珈就知道他早有預謀,終於忍不住皺眉控訴。
“馬思思,我沒當場打斷她的腿已經很好了,”霍斯羽倏爾低身靠近她,語氣凶狠卻又有一種奇異的溫柔,“你說我不搶她一套房子作為利息怎麼可以?”
他性格中惡劣的一麵再次完全展現在祁六珈麵前,即使知道他要對付的人不是她,但仍舊讓她感到脊背起了一層雞皮,讓人不寒而栗。
“馬思思,不是你的女朋友嗎?”祁六珈愣愣問出這句話,不明白他為什麼可以這麼無情。
“女朋友?”霍斯羽挑唇一笑,寶藍色的眸子閃動著光澤,似乎有些疑惑,他十分溫柔地拂過她的頭頂,好像拂過一陣風,聲音也輕得像一陣風,“我的女朋友從來隻有一個。彆無他人。”
祁六珈的心跳驟停,他極俊的五官就在她眼前,深邃、完美,透著冷白質感,讓人深溺在他的眼神裡,移不開視線。
這個男人溫柔起來,真的不是每個女人都能抵擋得住的。
她必須承認的是,當年,她就是被這副皮相給騙了,然後一沉迷就是很多年。
現在再受到這種高顏值的衝擊,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有些缺氧了。
霍斯羽看著她呆呆反應不過來的樣子,唇邊笑意更深,咬了咬她的鼻尖,“彆發呆了。”
“……”祁六珈吃痛,隻能慌亂地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先睡一覺。”他又命令道。
祁六珈這次不用他說了,直接躺了下來,拿被子蓋過了自己的頭,再也不看他。
霍斯羽失笑,覺得自己好像才重新活了過來。
一個小時之後醫生通知祁六珈去做一個全身檢查和血液化驗,還專門給她準備了一輛輪椅讓她坐著去。
祁六珈沒有通知她的家人來,看她的樣子好像一切都想自己來,自己獨立就能做好。
霍斯羽在一旁看著她掀開被子艱難地想要挪去輪椅而不打算去找人幫忙的情景,雙手環胸在一旁冷嗤了一聲,“你自己能行?”
“怎麼不能?”
“好。”
霍斯羽看著她理直氣壯的模樣兒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在旁邊一直看著,也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
祁六珈瞥他一眼,深呼吸一口氣,也不管他,開始全神貫注地以龜速挪動。
菜包當時咬她是下了死力咬的,她的血小板凝血能力其實非常差。
6年前的車禍再加上後麵的生育之險,她的身體早已經大不如前,所以她的腿流了很多血,到現在都是虛的。
一踏到地上的時候她的身體完全是虛的,幾乎站立不穩,硬是扶著被褥才站穩。
額上出了汗,她定了定神,想將屁股挪到輪椅上。
可是單腿已經是撐不住她的體重了,一個重心不穩眼看著就要跌倒在地,靠在牆上的那個男人才終於覷準時機長腿一邁,伸手一把將她撈住,大手掐著她的腰將她送到了輪椅上。
就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她做了15分鐘都做不好,他過來了就幾秒鐘便將她安置好了。
祁六珈心情沮喪,安全坐到輪椅上之後便垂下了眼睫不去看他。
因為她知道以他的性格肯定會對她冷嘲熱諷,與其聽他傷人的話語還不如不聽。
然而,出乎意料地,卻是沒有。
“坐好了吧?坐好了就出發。”霍斯羽在她身後提醒了她一句,而後便推著輪椅出了病房,去往一號樓檢查。
祁六珈聽著他柔軟的話語心情複雜,有那麼一瞬間想妥協,但冷靜下來之後她還是放棄心中的想法,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理應向前看,積極麵對生活。
所以她還是沒有作聲,也沒有出聲感謝他,一直低垂著頭等他推她到檢查的地方。
霍斯羽全程陪著她,也不見他不耐煩,反倒是祁六珈十分不自在,一直催促著他離開,霍斯羽被她吵得煩了,隻能冷淡著嗓音說道:“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
祁六珈:“……”
她覺得自己很委屈,都多少年沒人敢這樣凶她了,沒想到今天自作孽。
隻能更深地抿著唇角,再次低著頭不理會他了。
霍斯羽見她靜了下來了這才鬆了鬆臉色,看著她微蹙的長眉便知道她又生氣了。然而,她太不聽話了,他不得不這樣對待她。
中途她要進去被抽血驗血,流程有些長,護士讓他在外麵等一等。
霍斯羽沒說話,也隻是點了點頭,觸到祁六珈看過來的目光,欲言又止,他冷冷一哂,“不想被我罵就彆作聲。”
“……”
祁六珈這次還真是忍不住了,狠狠瞪他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進了抽血室。
霍斯羽在外麵等待,整個人又重新冷肅下來,陳維文從走廊的儘頭出現,捧著一部手機過來,表情有些急,看到霍斯羽之後才微微鬆了口氣,“公子,祁小姐在嗎?她的手機響了很多次,剛剛才掛掉了一個視頻電話。”
霍斯羽看了他手中的手機一眼,接了過來,“是誰打過來的?”
“一個備注名為‘花花’的人。”
“花花?”霍斯羽笑了笑,把玩著她的手機,不知怎地,陳維文覺得自家boss現在的表情有些……小壞。好像在圖謀一些什麼那般。
“公子,馬思思的事情該怎樣處理?祁小姐的家人……不需要通知嗎?”
陳維文還真的是一個儘職儘責的特助,昨天霍斯羽說的讓他將祁六珈的狀況時時刻刻放在心上,他還真的是做到了。
“馬思思,最近是不是有一部新片要上映?”霍斯羽突然問道。
然而不等陳維文回答,他自己的手機就響了,正是霍斯呦打來的電話。
霍斯羽沉默幾秒然後接起,“喂?”
“哥,我嫂子怎麼樣了?”霍斯呦帶著小女兒家歡快的聲音傳來,聲線乾淨活躍,好像遇到了什麼天大的好事。
“口這麼甜,你是怎麼回事?”霍斯羽聽到那聲“嫂子”的稱呼,不由失笑。
“我知道她受傷了,被馬思思弄的,我打過來就想問問你,你怎樣為我嫂子討回公道?”
“你有什麼好的建議?”霍斯羽知道自己的妹妹一向和馬思思不對頭,這些年來沒少慫恿他去整馬思思。
隻是,馬思思還算聽話,雖然也有拿他炒作,但還在能接受的範圍內……他其實也有私心,剛開始看到這些似是而非的緋聞的時候也生氣。
隻是,萬一遠在國外的她也看到了從而生氣回來找他……那會不會有可能呢?
他知道這隻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如果她真的在乎他,當年就不會一聲不吭離開他。
愛一個人愛到瘋魔的時候,真是什麼傻事都能做出來。
然而他這樣堪稱愚蠢的做法沒有任何成效,現在還要搬著石頭去砸自己的腳。
“哥,你這次是真的要對付馬思思?”霍斯呦在那邊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原因無他,因為在過去的5年間她真是提出很多次要乾掉馬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