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已連綿下了三日,地上早已積起了厚厚的雪層。
一身黑衣的宋玄站在縣城外一座荒涼的墳塚前,隨手將手裡提著的包袱一扔,噗通噗通,包袱裡滾落出了七八顆人頭。
宋茜連忙將幾顆人頭擺放在墳塚前,順手在墓碑前擺放了些貢品,還燒了紙錢。
宋玄站在原地,站得如一杆標槍般挺直,滿天風雪落到他的頭發上,但他身形卻是一動不動。
望著那簌簌飄落的飛雪,沉默半晌,他方才蹲下身子,分彆在那幾塊墓碑前倒了一壇酒,而後默默的燒著紙錢。
“我到現在也不知道你們究竟叫什麼。”
“但這些的都不重要,當初答應你們的事情,在下已經完成。江城郡守的一家整整齊齊都已帶來,你們也可以安息了。”
“這輩子老天欠你們一世姻緣,下輩子你們再續前緣吧!”
嘩啦啦~~
將最後一壇酒灑落在雪地上,宋玄起身,擺了擺手,“諸位,這可能是我們兄妹最後一次來看你們了。
若是有緣,下輩子見。”
說到這,他微微蹙眉,又道:“我可能沒有下輩子,若是有緣,你們下輩子可以來找我,保你們個榮華富貴,還是沒問題的。”
宋茜將最後一堆紙錢燒完,將江城郡守一家的頭顱埋在墓碑下,隨後起身拍了拍月白色長裙上的雪花。
離開此地,宋茜情緒有些低落。
“人生多苦難,他們是不幸的,但也是幸運的,至少死後有人為他們報仇,有人給他們收屍合葬,可以和自己心愛的人埋在一起。
哥,你說萬一有哪天,咱們橫死街頭,有人會為咱們收屍嗎?”
宋玄搖了搖頭,“我們不會死!”
“人哪有不會死的哦,就算無敵的太祖,不也是到了壽元的儘頭?”
“我說不會,就不會!”
“行吧,你是哥,你說的都對!”
......
風雪停息時,宋玄二人來到了衡山城地界。
之所以來這裡,是因為聽說衡山派的劉三爺要在近日舉辦金盆洗手大典。
衡山派是五嶽劍派之一,衡山派劉三爺雖不是先天高手,但也是後天巔峰級修為,在江湖中名聲不小。
他的金盆洗手大典,著實吸引了不少人江湖之人前來觀禮。
宋玄兄妹二人,早在數百裡外,就聽到了不少關於劉三爺金盆洗手的消息。
兄妹二人騎馬入城,城門處的士兵隻是看了一眼便直接放行,對於這些江湖人士,隻要不鬨事,地方官府之人也不願與他們為敵。
宋茜望著街道上隨處可見佩劍帶刀的武林中人,不由得笑道:“哥,這劉三爺金盆洗手宣傳的挺不錯啊,貌似來了不少人。
他這麼大張旗鼓的宣傳,不怕有人來鬨事?”
宋玄解釋道:“所謂的金盆洗手,說白了,目的就是為了讓有仇怨之人來鬨事,在金盆洗手的大典上將各種仇怨解決掉。
恩怨不解決,所謂的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就是個笑話。”
宋茜若有所思,“那你覺得,這劉三爺能順利金盆洗手嗎?”
宋玄笑了笑,“能不能,不僅要看他的仇敵態度,還要看衡山派的態度。
衡山派若是願意死保他金盆洗手,一般的武林中人還真不敢為了一個劉三爺而跟一個門派為敵。
劉三爺實力一般,他背後的衡山派也隻能算是普通小門派,連坐鎮一派的先天高手都沒有,全靠五嶽劍派聯合才能在江湖中勉強立足。
若是五嶽劍派中有其他門派不同意,他此次的金盆洗手就沒有成功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