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再拿兩百的。
”沈見清打開微信掃一掃說。
老板立馬笑成了一朵太陽花,下一秒,苦大仇深地跟秦越確認,“真隻要十塊錢的?”
秦越說:“如果可以兩塊一個單獨賣,就給我兩塊錢的。”
老板連忙數出五個遞到秦越麵前。
秦越接住,掛在手心裡。
沈見清的自信心還碎著,友情提示,“很難套……這就中了?”
一個圈,沒比劃,隨手一扔就中了??
沈見清看看被圈中貓,再看看寵辱不驚的大佬秦。
這下麵子真沒地方放了。
沈見清收起準備二次付錢的手機,“嘶”一聲,淡定地說:“那邊是什麼?我過去看看啊。”
秦越接住老板遞過來的貓,把剩下四個圈還給他,不疾不徐地跟在沈見清後麵說:“不要我了?”
沈見清說:“突然發現還是麵子比較重要。”
秦越:“那我走了。”
“唉!”沈見清迅速回身,抓住秦越的胳膊要說話,結果話沒出口,就看見秦越把頭偏過去了。
“……”
一看就是騙她的!
沈見清伸手就勒住了秦越的脖子:“套路我是吧!認錯!”
秦越從善如流:“我錯了。”
回答得太快,沈老師還沒想好下文,這就很尷尬了。
僵持兩秒,沈見清胳膊往回一折,卡得秦越抬頭。
兩人的視線猝不及防撞到一起那秒,沈見清心跳了一下,無端想起秦越淋著雨回去那晚的情景——她告訴秦越門口的櫃子裡有傘的時候,秦越似乎也是這麼看她的,笑著,不夠輕快明亮,但很黏人。
沈見清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秦越一叫,她立時回神,在她帶著隱隱一絲狡黠的目光中想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和她混熟之後,這家夥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不是什麼壞事。
25的女孩子就該壞一點,活潑一點。
沈見清放開秦越,伸手理順被剛那個動作蹭亂的卷發,瞥一眼秦越手裡的貓,說:“一個兩個都識趣點,自覺跟上,真等我去抓,就不是剛這麼簡單了。”
秦越嘴角的笑還沒有消失,“是,沈老師。”
繼續往前走的路上,兩人沒怎麼說話,但有濃厚的節日氛圍渲染,就也不會有什麼彆扭的地方。
經過衛生間,沈見清步子一轉,說:“去不去?”
秦越:“不去。”
“那你在這兒等我。”
“好。”
沈見清從鞋跟裡提了一下右腳,往裡走。
秦越從後麵看到她的步子微微有一些跛。
七八分鐘後,沈見清出來,用濕漉漉的指尖勾了一下貓耳朵,說:“秦師傅,你怎麼能把自己夾胳膊底下呢?高低不得抱著?”
秦越身體一轉,那隻手裡勾著一雙翹頭的古風繡花鞋。
這裡是遺址景區,隨處可見賣漢服的,秦越弄這麼一雙鞋子不奇怪。
實話說,素淨顏色,圖案精致,還挺好看的。
但是,鞋碼是不是有點小?
沈見清警惕地說:“你買這個乾嘛?”
秦越說:“給你穿。”
沈見清:“想都彆想。”
她一身舒服而不失時尚的通勤裝,怎麼可能去配古風繡花鞋?
沈見清扭身就走。
秦越跟在後麵不聲不響,也不放棄。
僵持近二十分鐘,沈見清逐漸感覺到腦仁泛疼。
“怕了你了行不行?”
沈見清一把奪走秦越手裡的鞋換上,舒服得想歎。
低頭一看。
要不還是把腳剁了吧。
沈見清抬頭看著秦越,眼睛裡充滿危險,“你做什麼事都這麼有毅力?”
秦越說:“差不多。”
“就沒有翻車的時候?”
“目前沒有。”
沈見清微微笑:“向秦師傅學習。”
秦越說:“鞋給我。”
秦越拿走沈見清拎在手裡的高跟鞋,看著路往前走。
沈見清腳下一輕健,神思都變得敏捷起來,抬眼看到被男朋友背著女孩兒,她第一反應就是那個女孩兒也腳累,然後看一看秦越單薄的脊背,搖頭直歎。
白長了那麼高的個兒,一天天的站都站不直,彆的就更不用說了。
————
遊遊轉轉到十點,景區的人逐漸變得稀落。
沈見清抬手撫一撫已經沒什麼感覺的胃,招呼秦越往回走。
路上又是一個半小時。
沈見清右手搭著檔位杆,對站在車外的秦越說:“回去收拾四天的東西,明天早上我過來接你。”
秦越說:“好。”
“好什麼?”被換成明天早班的關向晨拎著份夜宵問。
探身看到車裡的沈見清,關向晨立刻變得熱情洋溢,“沈老師晚上好啊,專門送我們家越兒回來的?”
沈見清握了一下檔位杆,臉上表情不變,“嗯,你們家越兒身嬌體弱,不送心裡過意不去。”
關向晨:“哈哈哈,那確實是。唉,你個秦越兒,你拉我乾嘛!”
秦越不理關向晨,彎腰和沈見清說了聲“路上小心”,關閉車門。
目送走沈見清,關向晨嘰嘰喳喳跟在秦越旁邊說個沒完,上樓了,還要蹲她屋裡吃宵夜。
“你們這算不算同居?”關向晨問正在收拾日用品的秦越。
秦越說:“不算。”
“可是都住一起了啊。”
“算。”
“就四天。”
“你讓我的耳朵歇一會兒。”
關向晨夾著筷子比了個“OK”的手勢,勉強保持沉默。
過一會兒,聽到秦越手機響,關向晨側身往桌上看了眼,說:“你的微信好友省略號跟你說她到家了。”
秦越走過來,拿起手機回複。
關向晨思考片刻,幽幽地說:“省略號就是沈老師?”
秦越:“嗯。”
“什麼意思啊?怕被人發現?”
“不是。”
“那是?”
“無限可能。”
“嘖,暗戀的最高境界。”關向晨都有點心疼了,“你現在算是半隻腳站到她身邊了吧,不給改一個備注?”
秦越看著屏幕,靜了片刻點進沈見清的頭像。
關向晨跟著念,“沈,老,師。”
“你就改個這?!”關向晨恨鐵不成鋼地指導,“什麼親愛的、寶貝,再不行還有姐姐啊,你就個沈老師,鬼看得出來你喜歡她啊。”
秦越放下手機說:“我看得出來。”
“朽木啊朽木。”關向晨絕望,“秦越兒,彆怪我沒提醒你啊,我前任每回聽我叫姐就恨不得吃了我,這都是經驗之談。”
秦越說:“我嘴硬,不會叫姐。”
關向晨:“那你永遠也體會不到那種**蝕骨的絕妙滋味了。”
秦越拉上背包拉鏈,請問她,“吃完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關向晨撇撇嘴,拎著垃圾,語重心長地說:“姐妹,雖然我很舍不得,但還是祝你這一趟有去無回。”
秦越笑了,“多謝。”
很快,屋裡恢複安靜。
秦越洗了澡,和往常一樣側
躺著,將戴了沉香串珠的左手放在枕邊,時刻聞著,卻罕見地失眠了。
她也希望自己這一去“有去無回”。
————
隔天九點不到,沈見清的電話就來了,“東西多不多,需不需要我上去幫你拿?”
秦越說:“不多。”
“行,那我在老地方等你。”
“嗯。”
約摸十分鐘,秦越拉開車門上來,腿上放著一個沒裝滿的雙肩包。
沈見清驚訝,“四天,你就這麼點東西?”
秦越說:“該帶的都帶了。”
沈見清朝她豎了根大拇指:“見過好養活的,沒見過你這麼好養活的。”
秦越沒反駁,胸腔裡幾乎一夜未眠的心臟依然在蠢蠢欲動。
到家,秦越由沈見清指揮著,把東西和她的擺放在一起,直接開始乾活。
沈見清說:“你先看看會用到哪些元器件,心裡有點數,我去打印最新的電路圖。”
秦越說:“好。”
前後不到五分鐘。
沈見清再回來的時候,秦越鼻梁上多了一副無框眼鏡,鏡片很薄,以沈見清的判斷,度數應該不會太高。中間由細細一截煙灰色的金屬連接,眼鏡腿同樣風格。這種眼鏡放彆人臉上多少會添點文氣,到秦越兒這兒……
“秦師傅,你看我的眼神還能再大佬點嗎?要不我現在就給你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