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2 / 2)

對等關係 時千辭 15430 字 11個月前

沈見清放下遙控器,揉了揉不舒服的左耳,叫:“秦越。”

秦越回頭。

沈見清說:“我昨天洗澡的時候,好像把水灌到耳朵裡了,你幫我看看。”

秦越坐上來,撥開沈見清鬢邊的頭發,手上稍帶一點力氣扯著她的耳朵往裡看,“沒什麼東西。”

沈見清說:“但是有點癢。”

“家裡有沒有棉簽?我幫你蹭蹭。”

“有,就在你腳邊那個抽屜裡。”

秦越俯身,從茶幾的抽屜裡找到棉簽,想了想,說:“這裡光線有點暗,要不去陽台?”

“嗯。”沈見清應聲,從沙發上下來,晃著身子穿上拖鞋往過走。

然後發現一個很打擊人的事實。

“你太高了。”

這樣蹭耳朵,

要麼她墊腳,要麼秦越躬身,沒一個好受的。

沈見清在客廳裡環顧一周,坐到被亮光包圍的鋼琴凳說:“坐著應該好點。”

秦越走過來,岔開腿側坐在沈見清旁邊,一手輕扯她的耳朵,一手捏著棉簽,動作輕柔地往裡探。

“嗯——”

沈見清舒服地歎息。

聲音是從喉嚨深處出來的,和夜深人靜,瀕臨爆發時下意識的忍耐大同小異。

秦越呼吸停頓兩秒,將棉簽壓回到那處,緩慢地上下剮蹭。

沈見清漂亮的腳趾往回扣,兩手緊握成拳,血色一點點從脖頸裡漫上來。

濃稠的曖昧因為一場純粹的幫助驟然而至。

沈見清抓住秦越手腕,聲音低沉不穩,“彆弄了。”

秦越抬眸看著她隱忍的側臉,明知故問,“不舒服?”

沈見清快速轉頭,像是要惱秦越故意。

目光對上她自然抿合的雙唇,思緒停頓一瞬,偏頭吻過去。

難得是白天,還隻有兩個人,沈見清吻得有點亂。

越亂越找不到以往那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越找不到就越急切。

秦越舌尖吃疼,微微讓開一些,左手順著沈見清的下頷骨滑下來,拇指貼在唇心輕壓,然後往下一帶,讓她張開口,弓身吻上去。

厚重又具掌控欲的熟悉感覺瞬時席卷而來。

沈見清側著身,迷亂地抓住秦越後頸。

漸漸地,她不滿足於接吻。

“秦越……”

“嗯。”

“去把眼鏡戴上。”

“好。”

……

傍晚,蒼蒼茫茫的暮色斜進來,客廳裡恢複寂靜。

沈見清軟在沙發上,眼睫一片潮濕。

不遠處的鋼琴前,秦越拿著濕紙巾認真清理琴鍵,每一次落下都能聽到一聲緩慢的“錚”。

她隨手摘在茶幾上的眼鏡也沾了一點水,黏稠又清澈。

沈見清看了一會兒,抬手蓋住濕漉漉的雙眼,腦子裡回放著不久之前兩個人的對話。

“誰教你,彈琴,的?”

“院裡的老師。”

“為什,麼教,你這個?”

“小時候身體不好,彆人玩的時候,我隻能坐在旁邊看,老師覺得可憐就教了。”

“學得,好,嗎?”

“不好,沈老師,你要不要再教我一次?”

“怎麼,教?”

“從最基本的聽音訓練開始,隻聽全音和半音,你手彈一個,我耳聽一個,嘴應一個,對了你告訴我,錯了,你也要告訴我。”

沈見清握住手,很想問問某人的耳朵是聾了嗎?嘴裡應的,和她彈的有一大半都是相反。

就是因為相反,摸不到規律,才會把她的眼鏡也弄濕了吧。

這人真的,壞到骨子裡了。

清理乾淨琴鍵,秦越走回來要擦眼鏡。

濕巾已經用完了,她隻能用抽紙湊合。

沈見清看了眼,說:“這樣擦不乾淨,去書房,放電源的架子上有個超聲波的眼鏡清洗機。”

秦越問:“那個不是你用來洗板子的?”

沈見清:“今天恢複它的本職用途,給你洗眼鏡。裡麵的無水酒精是剛倒的,乾淨著。”

秦越說:“好。”

秦越緩慢的步子很快消失在客廳。

沈見清翻身仰躺,看著白茫茫的天花板半天,才張開口,呼出長長一口氣。

這個傍晚,那些不成調的琴聲,她大概這輩子都忘不了了。

忘不了它們,自然也就忘不了讓她們變得難忘的

人。

沈見清輕短地笑了一聲,沒等弄明白自己笑的原因,秦越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忽然響了。

沈見清收斂思緒,呼吸兩口坐起來,拿了秦越的手機往書房走。

腳觸到地麵的那個瞬間,身體裡因為起身引起的熱潮湧動讓她頭皮發麻。

沈見清低頭看看自己的穿著,不仔細地伸出手來把襯衣往下拉一拉,往過走。

站在架子前的秦越聽到聲音轉頭,沈見清窈窕的身影猝不及防撞入她漆黑的瞳孔,一半嚴肅,一半禁忌,很具視覺衝擊。

沈見清捕捉到秦越眼裡細微的變化,惡趣味上來,故意走到她旁邊靠著,用還在響的手機蹭一蹭她神經脆弱的脖子,嗓音悠徐慵懶,“電話。”

秦越眨眨眼,抿了一下唇,接住手機。

“喂,院長。”

“沒有,放假了。”

“那就好,放假了好好休息,彆想其他事。”院長言辭和藹地說:“和向晨在一起呢?”

秦越垂著眼,視線不動就能掃見沈見清細瘦雪白的腿,她頓了一秒,答,“不是,這幾天在朋友家。”

院長聲音揚起:“新朋友?”

秦越說:“不是,您見過。”

“是嗎?誰啊?”

“沈老師。”

院長恍然大悟:“唉好,好,小沈那個工作好,多和她在一起對你有益無害,記得代我向小沈問好。”

“好。”秦越說:“我這幾天空了就回去。”

院長連忙解釋:“不用不用,我打電話隻是問問你放假了沒有,怕你隻顧工作不休息。你不管家裡的事啊,好好照顧自己。”

秦越沒說什麼,院長問一句答一句,和沈見清之前從院長口中聽到的一樣,隻報喜不報憂。

通話持續近二十分鐘結束。

秦越把眼鏡從清洗機裡拿出來,甩了甩沾在透亮鏡片上的無水酒精。

沈見清還在牆邊靠著,說:“明天就回去,我這兒的事不著急。”

秦越確認過測試進度,三天絕對能完,所以她原本的打算是最後一天回院裡,看過院長他們之後就可以從那邊直接回住處。

少了反複見麵的過程,她腦子裡那些“有去無回”的念頭就能安分一點。

現在經沈見清這麼一說,她蠢蠢欲動了。

“我回家了,你明天乾什麼?”秦越問。

沈見清笑道:“寫論文、繼續做實驗、看項目資料,事情多了。”

可全都是工作。

這麼長的假期,遠在外地的人會回家,她這種沒有家的人也惦記著回去,沈見清卻完完全全沒有提及。

秦越靜而深的目光聚焦到沈見清身上,把午飯之前沒有繼續往下想的事情往完整了想。

之前,柯良平安排沈見清和章煜相親,她誤會章煜能得沈見清精心打扮,吃醋嫉妒的時候,沈見清說她打扮得體是因為生活環境裡有很多條條框框,並不特意為誰。

她當時分析出這個生活環境有關家庭。

那麼,沈見清的父母一定是嚴謹嚴肅,甚至,可能對她要求苛刻。

這樣的人對女兒是同性戀會是什麼看法?

秦越想,應該極端。

要麼全然接受,要麼本是己出,同樣會視為異類。

沈見清不回家,他們也不來沈見清家,結果是什麼已經再清楚不過。

可沈見清又喜歡買新鮮食物塞買冰箱,為自己找一點家的煙火氣。

她肯定很想家。

一個害怕回憶,不願意拍照,已經因此少了一大半生活的人,還不敢回家。

她的人生隻剩工作就不足為奇了。

但是,秦

越不接受這個合理的結果。

秦越把眼鏡放在桌上,臉上不露破綻,“沈老師,你明天要做的那些事著急嗎?”

沈見清說:“常規,不著急。”

秦越:“那你明天能不能送我回去?我要買很多東西帶著,擠車不方便。”

沈見清轉頭瞧她:“秦師傅這是主動跟我提要求呢?”

秦越說:“是。”

沈見清風情的眉眼一抬,傾身摟住秦越的脖子,在她唇上碰一下,牽起嘴角說:“當然能,還能陪你到結束,再帶你回來。”

秦越說:“謝謝沈老師。”

這哪兒需要謝。

微不足道的好而已,離秦越給她的差遠了。

沈見清墊起腳,和秦越吻在一起。

一旁,超聲波清洗機沒有蓋蓋,濃烈的酒精味蒸發到空氣中,又一次攪得沈見清心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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