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1 / 2)

對等關係 時千辭 20689 字 10個月前

秦越腦子裡炸開一聲雷,整個人好像被什麼東西定在了原地,無法動彈和思考。

沈見清用柔軟的身軀擁抱著她,輕輕把她按到牆上,抬頭吻住了她的嘴唇。

那個瞬間,兩人的身體同時一震,久違感撲麵而來。

沈見清眼眶發熱,頃刻淪陷。

她熱切地分開秦越的唇,想吻得深一點,卻被她緊閉的牙關死死擋在外麵。

沈見清頓住,已經支離破碎的理智如同一片片鋒利的刀刃,肆意切割著她的神經。

她渾身疼。

隻有眼前的這個人能夠安撫。

可她卻吝嗇的吻都不讓她吻一下。

“嗬。”

沈見清在秦越唇邊笑出一聲,吻變成輕柔的碰觸。

她緩慢地用下唇撥開秦越,看她無情地閉回去,於是頭往下低,換做上唇耐心地磨蹭、撥弄,不厭其煩。

曖昧氣息在秦越唇間徘徊堆砌,她漸漸亂了呼吸。

可她不敢張口說話,怕一動,沈見清就會進來。

接吻不是該發生在她們之間的事。

周遭,空氣開始燃燒。

沈見清的耐心被烈火迅速焚燒,她用力掐著秦越的臉,迫使她張開口,舌頭強硬地擠進她嘴裡,翻江倒海地攪。

秦越渾然抖了一下,反應過來,伸手去推沈見清的肩膀。

在力氣上,秦越從來就不如沈見清。

一抗拒,刺激到沈見清,立即被她抓住手,兩側手腕交疊,反扣在身後,同時,沈見清另一隻手扶住她的頭,胳膊壓著脊背,將她吻得更深,更狠。

接近於掠奪。

秦越感覺到舌根發疼,腕骨也被沈見清握得越來越重,像是要裂開。

沈見清被憤怒和興奮包裹著,不滿於單純接吻,她火熱的唇從秦越下頜移下來,吮她敏.感的脖子。

秦越掙脫不開,隻能竭力偏著頭躲。

這一動作反而讓沈見清吻得更加便利,她有精力鬆開秦越一隻手,帶著它撫摸自己。

滿足的S/Y從沈見清唇齒間飄出。

秦越渾身一激靈,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氣力將手往後一扯,撞上牆壁,發出一聲沉悶的“砰”,她整條胳膊麻了。

沈見清的耳膜被這一聲“砰”重擊,動作戛然而止。

她的身體開始發抖,仿佛大夢初醒,剛剛發現自己做了什麼。

沈見清滿身驚慌地退離開。

一瞬間,洗手台前隻剩無儘的死寂。

沈見清靠著牆,頭垂得很低,她垂在身側的手死死攥著,指甲紮在手心。

疼痛讓她清醒。

清醒之後,內疚暴增。

她張開口,試了又試,積攢在心裡的愛意也始終無法打敗內疚,最後隻能化作一聲扭曲的哽咽:“秦越……對不起……”

秦越垂下沒有知覺的胳膊,呼吸和心跳一樣寂靜。

“您不用道歉,是我的問題。”

是我過去讓您被愛恨揪著不放,現在又不夠堅定,在您麵前來來去去。

秦越手發軟,攥都攥不住。

“您放心,就這幾天,等進入開發階段各家就分開了,後續的實驗我也不會去基地,我不會再出現在您麵前。”

沈見清震驚又崩潰,想問秦越真的討厭自己到麵都不願意見的程度了嗎?

話沒出口,外麵傳來宋迴和譚景交談的聲音,進了隔壁的男衛生間。

一牆之隔,如同虛設。

沈見清有她為人師表的身份綁著,不能言語。

秦越用麻木過後,疼得發抖的手衝洗了周學禮的杯子,轉身離開。

衛生間裡恢複了它該有的潮濕冷情,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可沈見清抓過秦越的手,吻過她的唇,一處比一處滾燙,好像要把她連皮帶骨,一起燒成灰燼。

————

下午的會議六點結束。

仝河做人周到,喊著大家給周斯和下午剛過來的另外兩個同事接風。

周斯想著他們幾個畢竟年輕,不好搞這麼大的排場,便說:“接風就算了,晚上我請喝酒,想來的都來。”

宋迴第一個報名:“師姐,我的攻略裡有一家網紅酒吧,硬科幻風,賊酷,您老考慮考慮?”

周斯睨他:“我老?”

宋迴:“您老永遠十八。”

最後,由於去的都是年輕人,周斯就遂了宋迴的願,去酒吧。

要說她上學那會兒真還挺瘋的,蹦迪一把好手。

這都好多年沒浪了,不知道還扭不扭得起來。

周斯拿了包準備走,被周學禮叫住,“你彆著急走啊,沈老師打電話還沒回來呢,你等她過來了問問,看她去不去。”

周斯蹙眉。

秦越已經被她說動會去,沈見清也去的話成什麼了?

她自己花錢給自己找不痛快?

……最難受的應該是秦越。

以前,那個愛而不得的人身在江坪,看不見摸不著,她最多和丟了魂一樣,想一想她;

現如今抬頭不見低頭見,她跟被人扔在刀山,淌著血往前走有什麼兩樣。

周斯心疼又不爽,但也沒什麼好辦法,同一個項目組的,不叫怎麼都說不過去。

不過,沈見清那種每天穿著襯衣西褲,把自己打理得精致得體的人,應該不會去網紅酒吧,太躁了。

周斯這麼一想,放下心來等著。

後排,秦越對剛這段對話毫不知情,她已經按照周學禮的指示,開始設計測算部分的硬件原理圖了,很專注。

不久,沈見清握著手機回來會議室。

周斯說:“沈老師,我們三個剛來,晚上請大夥去酒吧玩,當是認識,您要不要一起?”

沈見清如周斯猜測的那般,下意識想拒絕,視線一掃看到坐在牆邊的秦越,她頓了頓,說:“讓周工破費了。”

自衛生間裡的那場荒唐結束,她和原本就沒什麼交流的秦越之間好像築起了一道高牆,她去看秦越的時候,她永遠在看彆處,明顯是在故意回避。

這個認知讓她方寸大亂,偏生今天討論的是芯片需求,而她,是主控這邊的主角,稍一分神就有可能釀成大禍。

她隻能忍著。

這一下午對她來說度日如年,現在終於有機會可能接觸到秦越,她斷然不敢放過,哪怕這一去看到的是她和周斯的甜蜜。

沈見清心頭酸澀,忍不住又去看了秦越一眼。

秦越還是不看她。

桌邊,周斯本來在為沈見清出乎意料的回答驚訝,順著她視線收回的方向看一眼,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緣由——為了秦越。

看來她才是想重修舊好的那一個。

周斯呼吸微沉,從容起身:“就怕您喝不好。”

沈見清說:“周工放心,不會跟您客氣的。”

兩人綿裡藏針的對話打斷了秦越的思緒,她順著聲音抬頭,看到沈見清垂在身側的手把手機握得很緊,和她臉上的從容鎮定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狀態。

————

一行人分了三輛車過來。

酒吧裡的音樂動感十足,讓人不自覺隨著鼓點搖擺。

宋迴一口酒下肚就上了頭,按捺不住興奮,湊到周斯旁邊,用喊的說:“師姐,聽說您老以前浪得很,要不要去舞池裡PK一把?

周斯身體前傾,胳膊肘撐在膝頭,右手四指捏著酒杯,小拇指微翹,說:“就你?”

輕飄飄的兩個字一出口,宋迴立馬回神,繃緊了皮,“我剛才在夢遊。”

周斯哼笑一聲,抬起手,就著捏住杯口的動作把剩下那點酒喝完,問坐下之後已經摸了好幾次耳朵的秦越:“又發炎了?”

秦越的耳洞對各種材質的耳飾敏感,基本每隔一個多月就會發炎一次,雖然不會嚴重到流血化膿,但也確實不怎麼好受。

秦越放下手說:“應該吧。”

周斯皺眉:“什麼叫應該?自己的耳朵自己沒感覺?”

周斯說著抬起手,在秦越沒有防備的時候,用食指撥開了她耳前的頭發。

然後猝不及防的,秦越的耳釘露出來。

從坐下就在獨自喝酒的沈見清目光劇烈震動,想起從前。

去領科接秦越下班的她看到麵前的姑娘忙瘦了,忍不住伸手摸著她的側臉詢問了一句,之後順手把她的長發夾到耳後,看到她白生生的耳朵,心癢地在她耳垂上捏了一下說:“果然還是應該打個耳洞。”

那麼漂亮,就該多一點裝飾更加引人注目。

或者,僅僅隻是讓她在床上更為她瘋狂。

她低頭吻過來的時候,沁涼的耳釘應該會碰到她忍不住想要夾緊的大腿。

她迷亂嗚咽,要生要死地去抓她頭發時,一不小心碰到耳釘,應該會因為那股突如其來的涼意刺激,求著她不要停下。

而她,氣弱地喘在她頸邊,跟她說“沈老師,吻一吻我”時,她肯定會被那一點另類的溫度吸引,立刻就難以克製地將她吻到GC。

GC的她那樣美,那樣弱,漂亮得驚心動魄。

沈見清隻是稍一回憶,身體裡就有熱潮翻滾,幾乎是在冰涼酒水入口的同時,從另一處驟然湧出。

她腦子裡“嗡”得一聲響,想起秦越當時的回應:“疼不疼?”她問。

她一愣,笑起來說:“我就隨口一說,你怎麼還當真了?”

她是當真了對嗎?

不然怎麼會有耳洞。

分手之後當的真,一直戴到現在。

不是在意,沒有人會這樣。

那她是不是可以把那份被周斯突然出現打破的喜悅重新拾起來了?

它在沈見清胸腔裡橫衝直撞,令她順從當下的思緒,恨不能立刻把秦越拉出這裡,帶回房間,然後脫光了躺在她身下,跟她說:“YAO我。”

……所有美夢在一瞬之間坍塌。

沈見清木然地看著周斯皺了眉,心疼地說:“我就不該拉你去捏耳洞,都多久了,還是三天兩頭發炎。”

胃裡的酒水好像突然變成了穿腸毒藥。

沈見清的呼吸都停止了,還是感覺五臟在被一點一點腐爛,很快就到了心臟。

她麻木地想,等會兒結束的時候,她會不會和被挖了心的比乾一樣,在街上遇到一位賣空心菜的婦人,走過問她一句,“人若無心會如何?”

她的生活不是神話,不能“無心還活”。

可也正因為她的生活不是神話,她的死活才不會被陌生人的一句回答左右。

她該是依附於秦越的,從開頭,到結尾。

此刻,她卻坐在另一個女人身邊,聽她著急,“我去給你買藥。”

秦越說:“不用,我一會兒自己去。”

周斯臉色難看:“行了吧你,一到冬天就行動遲緩,今天聽著還有點咳,再折騰,前頭半年多養的全部得被打回原形。”

宋迴這回真喝上了頭,巴巴地抱著酒杯,對譚景說:“我師姐對秦越好寵有沒有?為什麼她對我們就那麼嚴厲?”

譚景“嗬嗬”兩聲不敢動。

導師坐在旁邊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周斯拿著外套離開。

秦越注視著她的方向,在想怎麼才能委婉地讓周斯徹底對自己死心。

她想得投入,於是視線變得專注,在外人看起來“含情脈脈”。

宋迴忍不住感歎:“我懂了,是因為雙向奔赴,嗚嗚嗚,是我以前對我師姐太不好了。”

譚景抬手,把他從肩膀上撥開:“你師姐畢業的時候,你還在小學操場捏泥巴,沒機會的。”

宋迴嚎啕大哭。

“砰”的一聲,酒杯不輕不重地落在桌上。

眾人看過來。

沈見清起身,隻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衣去了後門。

好像每一個酒吧的後門都連著深巷,給那些酒後意亂情迷的男女提供場地,讓他們不用走遠就能擁抱著紓解一身YU望。

沈見清隻是靠著牆壁抽煙,一根接著一根。

半小時後,一大半人徹底玩嗨,跑去舞池裡尖叫跳舞。

秦越拿著手機,第五次點亮屏幕的時候,時間跳到8:30。

秦越起身對師揚說:“師兄,我去給家裡打個電話。”

師揚喝著酒,給她指了個方向:“那邊清靜。”

秦越順著走過去,和院長聊了十來分鐘。

關向晨在忙,不到兩分鐘。

秦越耳邊很快就靜下來了。

她看了眼走廊裡交錯的路,問從旁邊經過的服務生,“後門怎麼走?”

服務生熱情地給她指路。

秦越順著出來,一眼就看到了低著頭抽煙的沈見清。

頹廢、落寞,比雪被融化後的巷子還要潮濕。

她就穿著一件聊勝於無的襯衣,冷風每一次經過都要吹起她的頭發,鼓起她的衣服,將她吹透,她卻好像完全察覺不到寒冷,手一抬,煙送到唇邊,暗色光裡亮起刺的紅。

秦越握了一下手機,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這一趟來,如果隻是學習,那和周學禮打一聲招呼,就能回去了。

沈見清就不用日日麵對她,不用被愛恨糾纏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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