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說:【出門忘吃藥了?】
“額?”
宋迴領悟到周斯的言外意,一口後牙槽差點咬碎:【我!沒!病!】
周斯:【那就是精神狀態不穩定】
“???”不還是有病?
宋迴一言難儘地盯看屏幕三秒,歎氣:“死要麵子活受罪,這能解決問題嗎?”
“行吧,關鍵時候還得靠你師弟我力挽狂瀾,拯救你們岌岌可危的愛情於危難。”
宋迴閃到燈杆後麵,舉起手機朝秦越和沈見清的方向捏了一張,發給周斯:【我的眼睛沒瞎吧?】
手機另一端,收到圖片的周斯眉頭緊鎖。
秦越每天準點進會議室,穿著太好辨認了。
沈見清和平時倒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很難認出來,可她手腕上戴著的貓項圈是不是太過紮眼?
周斯沉沉地想,得虧今天是被宋迴這種智商和情商參差不齊的人撞到,不然……
屏幕上方忽然彈出橫幅消息提醒。
小西:【我敢說走,這輩子就絕對不會再回頭糾纏,你不用跟著我】
周斯眸光一沉,抬頭看向擁擠的安檢隊伍——本該核驗機票的賀西站在隊伍之外,直直望著她。
她應該早就發現她一路從酒店跟她跟到了機場,竟然忍到現在才說,一點也不像她直來直往的性格。
這麼做是想報複她的無情,還是……
周斯強迫自己不要往下想。
她好不容易才狠下心和賀西把話說開的,現在這樣就是最好的結局。
隻是,今天這麵可能就是最後一麵,真要連看著她長大的那些情分也不要了?
在江坪幫沈見清那天,賀西也受傷了——被那個男人一腳踹在肋骨上,裂了兩根——但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沈見清身上,沒人關注賀西,她就沒有表現出分毫異常。
後來是酒店前台幫她叫的120,一直到昨天出院,周斯才知道這件事。今天會跟著她,是擔心她身體還沒恢複,路上出意外,不是怕她回頭糾纏。
……這種話說了不過是徒增煩惱,不如不說。
周斯收回視線,回複:【好】
連最起碼的關心都沒有。
她看不清的地方,賀西一瞬間紅了眼眶。
她執拗地咬著牙,不讓自己示弱。
安檢隊伍緩慢有序地挪動著。
片刻,賀西拿出手機問周斯:【你喜歡的人是秦越?】
周斯遲疑:【是】
賀西:【你們沒有可能,她的命是沈見清的,人也隻會是她的】
周斯短暫地皺了一下眉:【什麼意思?】
賀西沒有回複,她果決地點開周斯的頭像,點下刪除,然後頭也不回地混入安檢隊伍。
周斯沉眉望著那個方向,總覺得賀西話裡有話。
正想著,遲遲等不到回複的宋迴在
微信上探了一下腳:【師姐?】
周斯回神,快速敲擊鍵盤打字:【你屬狗仔的?這麼糊的圖就敢拿來造謠】
宋迴:“???”糊嗎?
額,剛好像手抖了。
宋迴捧著手機,決定重拍一張。
抬頭隻看到光禿禿的法桐……
與此同時,周斯的語音發了過來,“這件事到此為止,如果哪天我從第三個人嘴裡聽到……”
周斯頓了一秒,說:“宋迴,你知道我脾氣不好。”
宋迴渾身一激靈,火速揣著手機跑進了〇七一。
周斯了解宋迴,知道他不會亂說,所以這邊一搞定,立刻從對話框裡切出來給秦越發微信:【你倆什麼情況?】
秦越餘光看了眼正在接周學禮電話的沈見清,回複周斯:【?】
周斯直接甩圖過來:【〇七一門口接吻,你倆是真不怕被認出來?】
秦越:【認出來怎麼了?】
周斯:【師生,同性戀,buff疊加,不夠炸裂?】
秦越:【那又怎麼樣?】
現在她們還不是真正的師生,就算以後她真像會議室裡說的,讀了沈見清的博士,那又怎麼樣?
師生就不能談戀愛了?
同性戀又犯了哪條法?
周斯被問住,煩躁地撥了一把頭發,快速打字。
【秦越,我知道你和沈老師一路走過來很不容易,但為了以後,現階段能忍還是忍忍吧】
【眾口鑠金,這道理我不說你也懂】
【你和沈老師現在的社會身份是老師、學生,就算我們所有人都知道你們一南一北,根本不受這對身份的約束,那外人呢?】
【道德至上的看客根本不管你們為在一起,走了多遠的路】
【你們的年齡差在那兒擺著,真曝光了,沈老師作為年長一方首當其衝】
【至於你,除了拿成績說話的獎學金,其他任何榮譽都會把你排除在外】
【可以你的能力,有什麼是拿不到的?】
周斯抬頭看了眼早已經沒有賀西身影的安檢入口,揉揉眉心,說:【秦越,你忘記上班之餘,每天起早貪黑準備研究生考試的日子有多難了?】
秦越終於回複:【沒忘。】
周斯:【那你甘心把唾手可得的東西讓給彆人?】
周斯說:【秦越,研究生是你最後的機會,錯過,你的未來,你的前途就沒太大奔頭了。】
可明明開學沒幾天,周學禮就興奮地打電話給她,說秦越以後大有可為。
她喜歡過秦越,現在把喜歡藏在私心裡。
私心讓她沒有辦法心平氣和地看著秦越拿自己的前途揮霍。
從高中畢業生到南大研究生,秦越付出得太多了。
她沒辦法不去提醒。
秦越說:【我明白你的意思。】
所以呢?
秦越:【你隻看到
了我準備考試的那半年,再往前五年,我全都是這麼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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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說:【我這輩子最不怕的事應該就是從零開始。】
周斯:“……”
她好像又低估秦越了。
“對方正在輸入…”
須臾,對話框裡彈出秦越的新信息:【周斯,我真的很久沒見過她大笑的樣子了。】
為這個結果,她已經學會了忽略很多事,再多一樣無傷大雅。
最差不就是換一條路重新開始,沒什麼大不了的。
周斯握著手機苦笑:【值得?】
秦越說:【感情的事談不上值得不值得,你應該問我對不對得起那些對我有期待的人。】
周斯遲疑:【那你對得起他們嗎?】
秦越說:【對不起,但總有一天我會用彆的方式讓他們不生氣,不惋惜。】
周斯服了。
哪有人能在糊塗和清醒之間這樣來去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