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路貨色。
追逐名利的時候從不考慮自己在這個過程裡扮演了什麼角色,隻有秦越,她什麼錯都沒有,卻反過來給自己記了滿身的賬。
好人就活該這樣??
她今天非得看看狗咬狗是一幅什麼畫麵。
沈見清一身陰沉地坐在車裡等著。
驗完血,喻卉滿臉慍色地站在路邊。
她應該已經知道了被偷拍的事,一直在打電話,接通時賠笑,掛斷了立刻翻臉詛咒。
第五個電話接通,喻卉連忙道:“喬哥,今晚的事不能怪我吧,那個網紅又不是我帶進去。”
“您就幫我約下遲總吧,他也是受害者,現在隻有我們兩個統一戰線才能扭轉輿論。”
“您放心,您的好我一定不會忘。”
“當然要馬上啊,輿論不等人。”
“好,我等您電話。”
電話掛斷,喻卉煩躁地踢了一腳護欄。
不到兩分鐘,電話回過來。
喻卉確認好地方,立刻打車前往。
她前腳走,沈見清後腳從車上下來,往前走了一段,把一張寫著地址的便簽夾在隻顧興奮,沒發現後麵這個大瓜的網紅的車門上,然後漫不經心地經過,一路踏著月色。
不知道什麼開始,雪停了,月亮懸在深空。
沈見清摸了摸口袋裡的藥瓶,倒出一粒,倚靠在燈杆下慢慢嚼著。
她現在有病,要時刻把一個瘋子吞一把藥的畫麵演好。
就是,VC有點酸呢。
想騙秦師傅吃。
小動物被酸到的模樣一定更可愛。
啊。
小動物好像很耐酸。
度假區和綏州賓館兩次吃到酸草莓都沒有吭聲,還反過來騙她,把她酸得齜牙咧嘴。
沈見清單方麵把自己逗樂了。
笑到一半戛然而止。
喻卉,臟過的人哪兒那麼容易洗白,好好享受一夜爆紅的感覺吧。
紅成過街老鼠了,那隻能讓你永遠活在隨時可能被咬死的恐懼裡的貓就該登場了。
沈見清忽然開始發笑。
從無聲到暢快,最後抬頭看著天空,肩膀抖動不止。
這麼美的夜色沒有秦師傅共賞實在可惜,沒有她睡……
她才能從彆的方式裡找到瘋狂的狀態,讓自己更加入戲,扮演好一個瘋子的角色。
沈見清轉身往車邊走。
半小時後,家屬院。
沈見清沒開臥室的燈,裡麵一片漆黑,她穿著吊帶睡裙靠坐床頭,雙TUI支起讓夜色羞澀的角度,一隻手裡夾著煙,另一手放肆地在屬於秦越的另一片“花園”裡采擷、出入,用最溫柔也最猛烈的雨水澆灌著它最深處的
() 美麗。
這一幕秦越都不曾得見,其他任何人就全沒有資格,包括沉默夜色。
連聽都不可以。
於是沈見清咬著為秦越斷裂,也因她才能被重新拚接起來的簪子,將全部的旖旎輾轉都藏進了喉嚨。
它被一波接一波的熱CHAO烘烤得低沉沙啞,隻是輕笑著說一聲“秦師傅,等你畢業賺錢了,給我買支簪子吧,要咬著不硌牙的”
,就壓得夜幕徹底失去了顏色。
沈見清沉在極端的黑色裡,平板大聲播放著喻卉被那個遲總的原配在酒店裡暴打喻卉的視頻。
“狗改不了吃屎是吧?!”
“我今天就讓你吃個夠!”
喻卉被拖進衛生間,扯著頭發往馬桶裡按。
“你過來拍!讓大家都看看狗是怎麼吃屎的!”
“給我吃!”
“啊!”喻卉嘶聲尖叫。
淒厲聲音讓黑夜變得猙獰可怖。
沈見清卻一身從容地側臥著,微光勾勒出她完美的身體曲線。
“喻卉,天亮之後江坪再沒有你的容身之處,你會逃去哪兒?”
隻有那一條路吧?
“嗬。”
沈見清輕快的笑聲在視頻結尾那秒響起。
她鎖屏平板,枕著另一側屬於秦越的枕頭一覺睡到天明,護工準時告訴她,秦越在好轉,很快就能回到普通病房,能趕在除夕前回家,陪她過年。
這對沈見清來說無異於天大的好消息,她卻沒有激動到眼眶泛紅,也沒有哽咽,而是學著某隻秦姓小病貓八風不動的模樣,冷靜地起床洗漱,化上精致的妝,開著車出門。
她今天需要這種狀態。
沈見清來了喻卉父母的小區。
現在才早上八點,小區就已經被各路媒體和網紅圍得水泄不通。
沈見清過了紅燈沒有停,熟練地繞著小區轉過半圈,找到平靜如常的小門。
看看,當年的她對喻卉多認真的,不止知道她要逃離江坪隻能從這個小門走,還知道她走出這個小門出來後會上哪條路。
九點,喻卉出來。
沈見清不遠不近地跟著她一路往東走。
出了三環,路上的人開始變少。
很快就隻剩她們這兩輛車。
喻卉現在是驚弓之鳥,稍微發現一點異樣就會渾身警惕。
她從後視鏡裡看到一直跟著自己的車,下意識想加速,但這裡已經是郊區了,路上的積雪沒有人清理,開快很容易出事故。
喻卉不敢冒險,唯一可靠的辦法就是停車,看後麵的車會跟著停,還是超過她。
喻卉抓著方向盤,一瞬不瞬地盯著後視鏡。
呼——
沒有停的意思,應該不是追她的。
喻卉鬆一口氣,趴在方向盤上休息。
昨天晚上那個潑婦下手太狠了,她身上現在連皮帶骨的疼,尤其是頭皮,跟……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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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車子劇烈的碰撞,喻卉驚恐地大叫一聲,身體狠狠撞上方向盤。
車子磕碰著路沿,在雪地上滑行,十幾l米才停下。
喻卉顧不上疼,連滾帶爬地推開車門下車,跌坐在雪地裡。
剛剛突然從後麵撞上來的車在她停過的地方停著,沒有一點動靜,死寂得像是來自地獄的使者。
喻卉瞬間被恐懼包裹,渾身顫栗發抖。
是黃文豐父子來報複她了???
她不想死,不想死……
喻卉手腳發軟,使不上一點力氣,隻能狼狽地爬著往前。
而後方的車裡,沈見清正拿著唇刷補口紅。
她很少這麼仔細。
更是很多年不用濃鬱的血漿色口紅,太招搖了。
今天會舊友,她要以最完美的姿態。
沈見清放下唇刷和口紅,推上化妝鏡,手在膝蓋上輕輕一按,血滲出淺色的褲子。
沈見清緩緩抬起眼皮看向前方。
嘶,爬得可真慢。
沈見清推門下車。
“砰。”
車門甩上的瞬間,喻卉像是有所感應一樣驚慌回頭,看到茫茫大霧裡有人朝自己走來。
她的腿跛著,身上有血。
大風翻卷著她的長發,偶爾一停,露出幾l乎和雪色融為一體的臉,白得看不見血色,可一雙唇,卻紅得觸目驚心。
強烈的視覺反差讓喻卉生出一種“她不是人”的錯覺。
喻卉失聲驚叫,路兩旁起伏的山脈將她的聲音傳遞出很遠很遠。
沈見清踏著那道聲音,不疾不徐地走過來,每一次緩慢地眨眼都像菩薩垂眸,但她今天不是要憐憫眾生,而是送喻卉一場這輩子都不會醒的噩夢。
她那個大傻子經曆過的,
有的人要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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