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幾l天,秦越除了仍然咳嗽,精神狀態越來越好。
中間,院長打電話過來,問她什麼時候回來過年,她沒瞞住住院的事,被著急忙慌趕過來的院長戳著額頭教育了一上午。
沈見清當時就在旁邊,一看見秦越坐在床上低眉垂目,乖乖挨訓的模樣就笑,幸災樂禍得非常過分。
院長已經知道了她倆的關係,對沈見清會出現在這裡的事一點也不奇怪,甚至在走的時候,語重心長地向她交代了一句:“小沈啊,我現在是管不了她了,住院這麼大的事竟然都敢瞞我,以後可全靠你了,她主意多是主意多,但會聽老師的話。”
這個啊……
沈見清很為難。
畢竟,她這個當老師的才是被騙得最多的。
沈見清以手掩唇,藏著笑說:“您放心,我以後一定對她嚴加管教。”
“對,一定不能心慈手軟,壞毛病都是慣出來的。”院長鏗鏘有力地說,轉頭看到秦越在看自己,立刻冷了臉,“還是小時候沒挨過打,皮癢。”
秦越也不反駁,握著大柑橘的左手被撐得圓滾滾的,抬起來衝院長擺一擺,說:“院長慢走。”
態度跟棉花糖似的,一巴掌打過去不止不會震手,還甜得不行。
沈見清徹底繃不住,身子一歪,靠在牆邊笑得花枝亂顫:“秦越,你的高冷呢?你的大佬氣質呢?你的小尖牙呢?”
哈哈哈。
完全不鋒利了!彆說是懟人,認錯都找不到機會!
沈見清越琢磨越樂,後頭再跟秦越相處,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輕而易舉就能將她完全碾壓。
比如吃飯,秦越的胃口還不太好,雞蛋吃一半就開始磨蹭。
這時候沈見清隻需要將交疊的腿換個上下,不慌不忙地說一句“要不我給院長打個電話,讓她親自督促你吃飯?”秦越就會再咬一口雞蛋,慢吞吞咽下去說:“不用那麼麻煩,成年人可以獨立行走。”
再比如柑橘,秦越嫌酸,即使知道它能清肺也不好好吃。
沈見清兩手環胸靠坐在沙發上,幽幽地問:“吃草莓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嫌酸?”
秦越說:“也嫌。”
沈見清拖著聲音:“嗯——?”
秦越看她兩秒,低下頭,蝸牛一樣咬了口柑橘,說:“酸的都給你吃了。”
沈見清:“……”
對了,她就是那個專門解決草莓屁股的幸運(悲慘)女友。
沈見清內心無比唏噓。
她的眼神可能不太行,前頭那麼多年竟然都沒發現這還是個嬌氣的。
也不是沒發現……
給陳薇幫忙那回,她親自開車把人帶回家屬院睡自己,在家看到她嘴唇乾得起皮,一時沒控製住惻隱之心,給她倒了杯果汁,命令她不喝完不能去睡她。
結果她做了什麼?
不止沒喝完,還在接吻的時候咬她,嫌
她不專心,後來Z愛,更是過分得要她咬著簪子——不能掉,不能咬——她現在懷疑她的真實目的不是為了她感受刺激,而是為了讓她不能開口,這樣就沒人訓她不聽命令。
好心機。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她們那時候都還不熟,有人就開始借著喝不完果汁向她撒嬌。
要是能早點發現就好了。
秦師傅撒嬌賣萌可比什麼都好看。
沈見清忍不住歎氣。
餘光看到秦越不好好午休,睜著個眼睛盯自己,沈見清將視線從電腦上移開對上她,熟稔地碾壓:“看什麼呢?”
秦越說:“看你,你好看。”
沈見清想叫救命。
她才剛剛從咬著簪子被睡的那一幕刺激裡回神好吧,又撩她。
但,這也不能怪秦越,她最近確實挺好看的。
沈見清轉回來,不動聲色地透過電腦屏幕欣賞自己的美貌。
她最近心情好。
人一輕鬆,狀態就好。
瞧瞧這皮膚,緊致細膩有光澤,簡直吹彈可破。
沈見清一不小心被自己滿意到了。
秦越遠遠地叫了聲:“沈老師。”
沈見清:“嗯?”
秦越說:“你這幾l天在忙什麼?”
沈見清這幾l天一直在醫院陪秦越,除了一日三餐,其他時間幾l乎全對著電腦,很忙碌。
可現在已經是臨近新年的寒假了,秦越想不到學校還有什麼工作需要她忙成這樣。
沈見清嘴唇動了一下,過了幾l秒才說:“更新常帶幾l門課的課件,編一本專業課教材,批注學生的大論文,修改小論文……總結起來就一句話,”沈見清身體後傾靠向椅背,轉頭看著秦越說,“給學校那邊的工作收收尾。”
沈見清話說成這樣,秦越不可能不懂她的意思。
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會兒,秦越說:“我睡不著,可以幫你批注論文。”
沈見清指尖敲了敲桌麵:“研三的,你確定能行?”
秦越坐起來,淡淡道:“我行不行,你不清楚?”
沈見清頭麻:“你還是出去見見人吧,天天在我麵前溜嘴皮子,都不知道怎麼正經說話了。”
沈見清起身,拿了台備用電腦給秦越:“儘量批注仔細點,讓他們少改幾l遍。”
戰線拖長,她怕時間不夠。
秦越說:“好。”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各居一隅,互不打擾,又意外得親密從容。
有時沈見清隻是皺著眉思考問題,秦越就會體貼地發她一個fighting表情——頭上紮紅條,背後閃金光,拳一捏,眉一豎——樂得沈見清思路都好像變順暢了。
除夕前幾l天,江坪突然大降溫,又下起了雪。
沈見清把學生下學期的培養計劃草草擬好,丟給秦越,讓她整理校對,自己偷了半天懶,不在醫院。
秦越整理好,向沈見清彙報的時候順口問她:【在乾什麼?】
沈見清發來一張喝咖啡的照片,說:【享受生活】
秦越:【不帶我?】
沈見清:【你這麼喜歡生病,我想帶也得能戴】
秦越:【小臉一皺.jpg】
秦越:【快好了。】
沈見清笑得秦越在病房裡都能聽見。她放下手機,看向門口。
下一秒,沈見清匆匆推開門,頂著滿身寒氣進來。
“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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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說:“我有衣服,在家。”
沈見清把圍巾往椅背上一搭,淡定道:“我全扔了。”
那個掉毛的羽絨服簡直是沈見清的噩夢,她隻要一看見,就會想起行車記錄儀裡秦越咳得撕心裂肺的聲音。
她一秒都不想看見,連帶的,把秦越其他的衣服也讓平台的人一起上門回收了。
除夕馬上就到,明年,她有很多時間可以帶著秦越一點一點買夠“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