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見清剛想敲門進來,就聽到她說了句:“麻煩您了,圖紙大概什麼時候能出來?”
沈見清放下手,沒打擾秦越打電話,但心裡有點奇怪,她作為硬件B組的經理,資深專家,在公司隻有彆人對她客氣的份兒L,什麼時候輪到她這麼低聲下氣?
至於外麵,就更不用說了,她那一身技術,走哪兒L都很吃香。
那這個電話還能是和誰打的?
B組最近除了和航天所的合作,應該沒有彆的對外項目,可航天所那邊應該是秦越提供圖紙才對。
電話裡的人是秦越私下接觸的?
沈見清想不通就不想。
秦越又不是彆人,就是賣了她自己,也不會賣她。
沈見清回來書房繼續工作。
不久,秦越過來,沈見清敲著鍵盤目不斜視:“零食在桌上。”
秦越應一聲,走過來翻看。
全都是她愛吃的。
垃
圾桶已經被沈老師放在了桌邊,方便她扔果殼和袋子。
垃圾桶裡有很大幾團紙巾,應該是沈老師擦雨水用的,她現在摸到的購物袋很乾淨。
這幾年,沈老師在照顧她這件事上越來越細致,但其實……
她剛說買零食隻是一下子找不到要出去的理由,撒了個謊。
太久沒騙沈老師了,剛才說話的時候,她不自覺扯了一下耳垂,不小心扯到耳釘,一直到現在還隱隱泛疼。
“怎麼不吃?”沈見清沒聽到動靜,出聲詢問。
秦越說:“等你。”
“等我?”沈見清轉頭看著秦越,語氣揶揄,“我又不是你,小時候沒零食吃,現在長大了,有錢了,報複性彌補自己。我姐還在的時候,從來沒有限製過我。”
秦越被取笑,麵不改色:“氣氛到位的時候,你也可以適當吃一點。”
沈見清身體後傾,靠著椅背:“什麼氣氛?”
秦越說:“等你忙完了,我想邀請你看電影。”
沈見清搭在扶手的手指一跳,心窩就熱了。
上午她才說她談戀愛的時候把浪漫也一並邀請來了,現在她的“浪漫”就要邀請她去看電影,她怎麼可能不答應?
沈見清說:“等我十分鐘。”
秦越:“好。”
沈見清坐起來,聚精會神地瀏覽文件,回複郵件。
十分鐘一到,她快速收起東西起身,說:“走。”
“嗯。”秦越拎著零食,和沈見清往影音室走。
秦越之前過來已經選好了片,沈見清甫一坐下,她就點下開始。
之後兩個小時,兩人靠在一起,默契地放任著情緒。
秦越選的是一部經典愛情片,靜靜的,沒有撕心裂肺的爭吵,也沒有絕望無助的阻礙,整個過程很淡,但因為拍得細膩,她們還是會因為主人公的一個轉身,一句告彆悵然若失,也會因為他們幾經錯過的重逢十指緊扣,到現在,婚禮現場高朋滿座,他們站起太陽底下,一人一聲“我願意”,沈見清的心忽然重重撞了一下胸口,腦子裡不受控製地浮現出很多年前,秦越躺在ICU裡和她說過的話。
“沈老師,你忘了,你帶著花去學校找我那晚,已經允許我嫁給你了。”
“你都允許了,那我每天盼望著的,就不過是你真的大張旗鼓來娶我。”
“!”沈見清的心忽然跳得很快。
過去這些年,她忙忙碌碌。
秦越博士畢業前,她隻想著給她創造一個足以與她的能力匹配的優越平台,理直氣壯地把她叫來自己身邊待著;她畢業了,她又不想浪費她的才華,所以徹底放下技術,騰出所有的時間和精力去關注公司的發展。
到現在九年了,她好像把最重要的一件事忘記了。
沈見清扣緊秦越的手,坐起來說:“阿越……”
“沈老師,”秦越拿起手機說,“我接個電話,仝總的。”
仝河現在是技術部門的最高負責人,他能在周末給秦越打電話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加上秦越對工作的負責,沈見清隻能把還沒有組織好的語言咽下去,看著秦越起身去外麵接電話。
之後除了晚飯,秦越一直在書房忙,好不容易回來臥室了,咳得沈見清根本不敢讓她多動一秒的腦,按上床就睡。
等到周一上班,秦越開始航天所、青陽兩頭跑。
一周後,大半個B組配合仝河做技術標——上億的項目,後續對企業的戰略發展更是深遠,所以全國上下幾百家公司擠破了頭想要。秦越作為B組的負責人,活自然又多了一大攤,每天起早貪黑帶著人做標書,彆說是空出點時間給沈見清,讓她把在影音室裡沒說完的話說完,自那開始,她們連發生關係的次數都少之又少。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秦越活活給自己忙發燒了。
秘書把這個消息告訴沈見清那天,她忍無可忍地把秦越堵在晚上11點的茶水間,通知她:“過年之前,我要和你結婚!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沈見清說完就走。
走了兩步,快速折回來,摸著秦越已經涼下去的額頭說:“還有三個月過年,你最好想辦法把你這副破身體給我養好,否則結婚那天我就一路抱著你去婚禮現場,讓你們B組的人都看看,到底我是他們老大的女人,還是他們老大是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