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陽、黎陽之間會爆發一個死循環,這是一個讓他疲於奔命的死循環。
能避免的話,最好還是避免。
他本能的認為夏侯惇守不住雒陽,雒陽城太大了,八關防護體係也很大。
可偏偏夏侯惇新補充的軍隊缺乏韌性,數量也不夠。
而黑熊又表現出了十分強大的攻堅能力,夏侯惇本部五千軍隊填不滿雒陽城牆,怎麼守雒陽!
若調兩三萬軍隊過去,就雒陽的地形,一旦失敗,誰都跑不出來!
黎陽二城是袁尚的門牙,那雒陽就是許都朝廷的小雀雀。
所以他必須同意鐘繇的意見,給鐘繇一個從內部經營、蠶食、瓦解黑熊的機會。
現在郭嘉疲敵之計,如果施展,涼州方麵有人配合刺擊諸胡,關中方麵也有人配合鼓動黑熊出兵。
這樣一來,雒陽就非常的安全,也不會有人乾擾他攻拔袁尚的門牙。
曹操這裡做了決議,當即驅車返回大營。
就見大營外婁圭正跟一夥人交流,婁圭也是驅車出營。
此刻就在車前更換暖和的冬裝,冬季肅殺,服色尚黑。
婁圭穿著一套暗花皂黑錦袍,招展雙臂給老鄉許攸擺弄姿勢時,遠遠望著就見婁圭錦袍暗花折射光澤很是不凡。
曹操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秋日黃黑相間的衣袍,忍不住長歎一口氣,對郭嘉等人說:“婁子伯富樂,唯獨權勢不如我呀。”
郭嘉不在乎華服美食,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
舊衣,笑說:“明公,仆以為舊衣貼身。”
許褚則眯眼觀察遠處的婁圭、許攸兩個南陽人,簇擁著曹操返回營壘。
許攸餘光瞥見曹操車駕入營,對婁圭說:“子伯啊,一身新衣數萬錢,恐怕這是招禍之舉。”
“不買華服、駿馬,難道去買寶劍、鎧甲?”
婁圭雙手捏著袖口抬臂觀看雙袖暗花紋理,笑吟吟模樣:“子遠你也見到了,經營家資便是我如今唯一的樂趣了。家資豐厚,在這亂世中,我不花費,難道留給外人?”
“這……”
許攸皺眉:“子伯,你知道我在顧慮什麼。”
河北大清洗後,許攸的重要性大降,現在就跟婁圭這個清閒的南陽舊人玩耍、走動。
婁圭不缺錢,這段時間沒少資助許攸。
曹操給許攸的那點俸祿,還不夠許攸買兩個嬌俏妾室,買了也養活不起。
婁圭隻是笑了笑,扭頭又看黎陽二城方向,咧嘴笑了笑,又回頭看許攸。
許攸自然也看明白婁圭的意思,隻要那黎陽二城還在,那曹公永遠就是個寬和待人的曹公。
兩人都是曹操的老朋友,此刻誰沒怨氣?
婁圭見許攸還要再勸,立刻就說:“子遠再勸,你我今日這羊可就沒了滋味。”
許攸這才斜眼去看,給婁圭送冬裝、零花錢、食物的婁氏仆僮正在宰殺黃羊,還有的仆僮設立帷幕。
兩個人都領著參讚軍機的差使,雖然不負責什麼重要的項目,但地位遠高於領兵將校。
大營外設立帷幕擋擋風吃個便飯,權當郊遊野餐,誰能過問?
就是把典軍校尉丁斐拉過來,也不會過問這點微末小事。
帷幕之中,兩人落座。
帷幕將各方視線擋住,看不到軍營,看不到甬道,也看不到黎陽二城,煩惱立刻就少了大半。
兩個人並桌而坐,婁圭劃開泥封,對許攸酌酒時遺憾說:“不知為何,今年七月菊水乾涸。”
“菊水怎會乾涸?”
兩個都是南陽人,一個在菊水之南的陰縣,一個住在菊水東側的宛城附近。
南陽人喝菊花酒,首推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