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推到五分鐘前。
宮千重等人在陳螟和大貓的帶領下快速而沉默地摸到了猁部落的駐地。
這是一個靠著石山的空地, 四周有著稀疏的植被和樹木,腳下是赤紅的泥土。
按照陳螟的說法,他的夥伴被捆在石山後的山洞裡,猁部落的戰士大部分住在石山前, 他們圍繞著那片空地居住, 空地中心有個簡單的祭台,祭台上放著祭祀用的大鼎。
巫就住在祭台附近, 位於整個部落最中心的位置。
部落外有人駐守, 兩個人和一隻猁獸為一小組循環防護,還有猁部落馴養的刺鳥幫忙警戒。
密所在的部落和猁爭鬥了很多年, 對於這樣的保護配置很熟悉, 他表示刺鳥的問題好解決。
密的部落也有馴獸, 是一種類似於貓的長條形荒獸,這種荒獸隻有巴掌大小, 身體長而圓滾滾, 腦袋像是貓, 全身是黃棕色的, 耳朵是黑色的, 眼睛很大很圓,爪子又厚又大, 尾巴幾乎和身體一樣長。
“這叫黑翅。”密小聲對宮千重說:“最喜歡吃鳥類荒獸了,隻要長翅膀, 它們就吃。”
宮千重人忍不住仔細觀察這隻叫黑翅的小型荒獸, 他說了句大實話:“有點像老鼠。”
“哎, 沒辦法,我們沒有巫了。”
密說了一句讓宮千重詫異的話:“要是有巫在,黑翅的體型可以增加五倍以上,還能長出兩對翅膀。”
宮千重一想也對,既然這種小型荒獸吃鳥,那怎麼能沒翅膀呢?
密放出了兩隻黑翅,看著嬌小玲瓏的黑翅消失在林子裡,密難得露出了坐立不安的神情。
宮千重有點奇怪,倒是大貓說:“估計是害怕最後兩隻黑翅也折了吧?重巫,你不是有一條蛇嗎?你從沒使用過吧?試試看?”
宮千重得了大貓的提醒,才想起自己手腕上一直有個裝飾蛇,他低頭看著手腕,點了點蛇的腦袋。
這條蛇裝死不動。
大貓指點宮千重:“你這樣讓荒獸乾活卻不給糧是不行的。”
它說:“給它一些你的力量。”
宮千重繼續點蛇頭,不過這一次指尖上多了一點火焰。
這條裝死的蛇猛地一縮,嗖一下從宮千重的手腕上跳下地。
大貓無語地說:“給它力量不是恐嚇它!”
宮千重皺眉:“我的力量就是火焰啊!”
大貓:“你會燒死它的!”
宮千重:“我沒燒死我自己!”
大貓和宮千重互相瞪著對方,有種雞同鴨講的荒謬感。
就在此時,宮千重腰間掛著的黑玉龍佩微微顫動了一下,大貓眼睛一亮:“用你的巫器。”
宮千重取下黑玉龍佩,原本樸實無華的黑玉龍佩外表多了一層霧蒙蒙的光,隨即躲在草叢裡的小蛇像是嗅到了什麼好吃的東西,嗖一下又跳了回來。
銀白色的小蛇緊緊纏在黑玉龍佩身上,仿佛第二條黑玉龍佩。
很快,小蛇吐出蛇信子,像是吃飽喝足一樣靈動地遊走了一圈,然後它歪著頭揚起腦袋看著宮千重。
宮千重福至心靈地說:“跟著黑翅,彆讓它們死了。”
小蛇壓下腦袋,消失在草叢中。
密全程看著這一幕,他嘖嘖道:“我現在相信你是剛成為巫了。”
宮千重收好黑玉龍佩,隨口道:“為什麼?”
密多了幾分信心:“……一般失去部落的人不可能再成為巫,但你似乎是個例外。”
宮千重心中警惕起來,以後再和人說身份時還是要多注意。
他笑了笑,正想隨口敷衍過去,突然腦海裡響起莊彆的聲音。
“你並沒有失去,他們與你同在。”
宮千重悚然一驚,他麵上敷衍了密幾句,心裡問莊彆。
“為什麼這麼說?”
莊彆的聲音有些飄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們最初見麵時就說了啊,你身上有氣運。”
宮千重皺眉,莊彆最初的確這麼說過,可是他以為這是莊彆的托詞,現在看來……難道是真的?
“在哪裡?”宮千重說:“在我身上嗎?”
莊彆肯定地說:“對,就在你身上。”
宮千重滿頭霧水:“我怎麼不知道?”
莊彆說:“你那塊白色玉佩上的氣運最濃厚,當然載體還是你。”
宮千重:“………………我想起來了。”
這一刻宮千重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說起這枚玉佩,宮千重就恨不得回宗門掐死自己上麵的兩個祖宗。
當年他轉世重生,原本過的好好的,結果某年某月某日,宗門師伯帶回了一枚玉佩,宮千重不小心接觸到了那枚玉佩,被玉佩裡龐大的力量所衝擊,原本還是小娃娃的年紀瞬間抽條,成了一個小少年。
後來宗門師伯給出的解釋是,那枚玉佩是魔門老祖的東西,而宮千重以前是魔修,哪怕轉世重生也依舊和魔器有著因果聯係,所以才會被玉佩當成力量載體。
現在想來……那特麼全是忽悠他的謊話吧!
宮千重磨牙,他耐著性子問莊彆:“那玉佩是宗門長輩給我的,你能看出來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