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千重累的滿頭汗。
彆看祈巫施術的時候僅僅是臉色難看, 等宮千重上手時才發現沒那麼簡單。
那種發自內心的疲憊讓他整個人都微妙地陷入了一種焦慮和戒備的狀態, 但偏生他還不能在祈巫麵前表現出來,所以他隻能裝作想睡覺的樣子, 將皮卷交給祈巫後,打算回去睡覺。
至於山羊胡老頭……
哎?那是誰?不認識!
祈巫叫住了宮千重。
宮千重勉力抬眼, 他強行擠出一絲笑容,體內的力量有點微妙的暴動。
看到男孩臉上的疲憊,祈巫笑了笑,他問宮千重:“有什麼收獲嗎?”’
宮千重隨口說:“手生, 以後可能消耗不會這麼多。”
祈巫笑著搖了搖頭,他從旁邊的架子上拿了一個罐子, 從裡麵倒了一顆白色的小球。
祈巫捏開小球, 雙手布滿乳白色液體,他招呼宮千重靠近一點, 輕柔地將乳白色液體塗抹在宮千重的太陽穴上:“行了,去休息吧。”
宮千重聞到白色液體的香氣後,眼皮更重了,倒是體內躁動的力量緩緩平和下來。
他估摸著是一種舒緩精神的藥物,胡亂一點頭,就轉身歪歪斜斜地走了。
跑到自己的房間, 歪在石頭上,宮千重幾乎秒睡, 瞬間什麼都不知道了。
房間角落裡的山羊胡老頭扭動了一下身體。
哎?今天上線那個可怕的家夥沒來和他搶大鼎的使用權哎?
山羊胡老頭小心翼翼地挪動身體靠近石頭上的男孩, 男孩身上縈繞著輕靈溫潤的天地之力,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他身邊環繞。
山羊胡老頭隻是靠近一點,就覺得很舒服,不自覺地越靠越近。
然後山羊胡老頭突然發現,黑玉龍佩怎麼不見了?
山羊胡老頭有點心慌,雖說平時嘴上很嫌棄,可實際上每一個有靈性的夥伴都很重要,他也顧不上對莊彆的害怕了,他主動呼喚莊彆:“前輩?那個要當大鼎的前輩?您在嗎?”
莊彆還沉浸在腦海中偶然浮現的淩亂記憶,聽到聲音,他透過宮千重的眉心往外一看,哇塞,大鼎幾乎要靠在石頭上了。
莊彆毫不客氣地擠走了山羊胡老頭,占據了大鼎的身體,山羊胡老頭可憐巴巴地縮在耳壁上,不過他此刻也不在乎這個了,他問莊彆:“小黑龍呢?”
莊彆說:“外麵地震了,黑玉龍佩去幫忙了。”
山羊胡老頭這才鬆了口氣,他嘟囔道:“怎麼又地震了?”
莊彆:“最近幾年地震的次數很多嗎?”
山羊胡老頭回想起自己看的新聞報道:“是不少,有大震,也有小震,超過6級的很少大規模報道,所以傳播的也不算廣,但以我們知道的數量來算……很多了。”
莊彆沉默不語,這一次的地震完全是無妄之災,但若是按照山羊胡老頭所言,這幾年地震頻頻發生,可也不是什麼好事啊。
“對了,前輩,要是地震的話有露出來什麼嗎?”山羊胡老頭問。
莊彆一愣:“露出來什麼?”
山羊胡老頭理所當然地說:“對啊,一般地震,尤其是小規模地震反而容易將埋在地下的東西弄出來,大地震的話地下的東西也會被震完蛋的。”
莊彆想到宮千重最後撿到的那塊人骨,他說:“嗯,小重的確發現了一處部落屍骨坑,裡麵有不少白骨,看年代最少也是兩千年前的。”
山羊胡老頭倒吸了一口涼氣:“哇,那種天坑一般都會孕育出一位有靈性的夥伴。”
要麼是人骨,要麼是陪葬品,黑玉龍佩不就是這樣嗎?紅山龍玉那麼多,真正醒過來的隻有那一個。
莊彆的表情有點飄,按照山羊胡老頭的說法,所謂的靈性……好像已經進他肚子裡了吧?
他說:“估計沒有,小重去的時候發現那死氣很重,就直接放火燒了,就算真有蒙昧的靈性,估計也被燒沒了。”
靈性哪可能立刻就誕生呢?總也要養一養,這一養不就燒沒了?
山羊胡老頭聽後歎息道:“這樣啊,那回頭和小謝說一聲,讓他們安排人去考察一下,封起來彆讓人闖進去了。”
莊彆:“小重已經設了陣法,那邊畢竟剛地震,總要等賑災結束再說。”
山羊胡老頭這才不說什麼了。
倒是莊彆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問山羊胡老頭:“你以前也是巫器嗎?”
山羊胡老頭說:“可能是吧。”
莊彆詫異地問:“可能?”
山羊胡老頭:“確切來說,在我還是巫器的時候,我並沒有靈性,就好像現在重巫腰間的骨帶,那也是巫器,但同樣沒有靈性。”
“也許千百年後骨帶在地下封存,有氣運和地脈的溫養,漸漸地就活過來了。”
莊彆聽後皺眉:“那你也不記得自己當初被製造時的狀態了?”
山羊胡老頭失笑:“怎麼可能知道?那時候我們就僅僅是一個剛製作出來的物品,怎麼可能會有記憶?”